只是,城里的习俗,心荷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郑少玥出殡之后,她被关在夏蕤院中的残垣断壁守孝。
偶尔,抬头,可以看见春风中,惨火般盛开的红色鸢尾。
那日,她好不容易买通狱警,提着一篮子吃食去牢中看他。
他瘦了,削瘦的像是一尾被风雨摧残后的弱竹,深邃如墨的眸底,泛着了无生气的残光,倚着墙坐着,仰望着铁窗外的冷光。
“子遥!”
她低声唤他数声,才唤起他的注意。
骆子遥转过脸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她,忽然,目光飘忽,闪烁不明。
眼前,明明是最爱人的容颜,却不再是她的灵魂!
他想上前抱抱她,倾述自己的思念之情,只是,看着同一张脸,也知道,说话的人,变了。
许久,他才疯疯傻傻地笑了一声,问她:“你说,玲珑的灵魂,是不是跑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面?”
他的问题,让两人都心碎不已,转头间,已经是泪染衣襟。
“你恨我吗?”
她含泪问他,却见惨白的月光下,他摇摇头:“是我先对不起你。
心荷,我辜负一番情意。”
“可是......我现在明明都是她的样子了啊!
你看看我!
看看我啊!”
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牢狱中回荡,惊地囚犯们纷纷张望。
然而,骆子遥却只是疲惫地倚靠着墙,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呼啦啦......”
一声,阴暗的牢狱被一群闯入的人打乱,郑家老太爷被一群狱警簇拥在中央,怒气冲冲地向心荷的方向走来。
一群人走到她的面前,老太爷咬牙切齿地咆哮一声:“将这不守妇道的女人绑了!
竟然为了这下贱的东西吃里扒外!
给我郑家抹黑不说,还放火烧死了我的儿子!
该死!”
秋莲哆嗦嗦嗦地站在老太爷身后,脸色苍白地看着心荷。
老太爷一声令下,早有狱卒一哄上前。
将心荷绑了个结结实实。
心荷跌坐在地上,神色倔强地看着老太爷盛怒的脸。
“老爷,这件事与少奶奶没有关系......”
骆子遥跪在牢狱中为她求情。
“住口!
吃里扒外的东西!
秋莲都招了!
你还有脸为这贱,妇狡辩!”
老太爷将如毒箭的目光射向骆子遥:“还有你,我郑家提拔你,重用你,得到的回报,竟然是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我已经和县长打过招呼,择日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示众枪杀!
哼......为我儿子陪葬!”
说完,他转身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