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
任平生脚步一顿:“帮我发个招聘,招个老师上我的课。”
“上你的课?”安然疑惑,“你以后不来了?”
任平生伸手拍安然的肩膀:“画室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管好。至于工资方面,以咱们俩的关系,工资就不用涨了吧,我给你画室一成的股份,每年按照这个比例分红。”
任平生的画室一年下来,扣除房租、水电、老师工资等成本,最少能有五十万的纯利润,也就是说安然最少能分五万。安然对此却没有上心,她以猹发现瓜的目光打量着任平生。
“你真不来了?你要去做什么?跟南韵姐过二人世界?还是……”安然眼中冒出猹光,“南韵姐有了?你要给自己放产假,照顾南韵姐?”
“……产假是这时候用的?”任平生无语。
“南韵姐真有了?几个月了?不对,你们认识也就是一个多月,应该是几个星期?”安然眼中的猹光更盛,“小伙子可以呀,才一个多月,孩子都有了,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干柴遇到烈火,一点就着。”
“你脑洞可以再大点,我有其他事情,以后没时间来画室。”
任平生更加无语,心里莫名想到任巧猜测南韵对他用强,生米煮成熟饭一事,两个猹猹都一样的脑洞大。
“什么事?”
“带你嫂子四处逛逛,找回记忆,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
“这倒是,你可以先去她老家,见一见她的家人、亲戚,”安然问,“她老家是哪的?”
“不知道,明天再告诉你。”
“哎呀,你别这样,快告诉我,求你了。”
安然的心现在就跟猫爪子挠似的,难受的不行,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求神也没用,说了明天就明天,我话嘚。”
任平生最后一句用上不标准的粤语,走向办公室。
安然一脸怨念的盯着任平生的背影,就没见过这么小气、过分的人!
走进办公室,任平生见众人都看向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没有过多的在意,走到他的办公桌旁,面向众人,拍手道:“宣布一件事,因我个人原因,画室以后由安然全权管理。我等招到新老师,就不来了。”
徐婷、向依依、陈绍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任平生将安然叫出去,说的竟然是这事。众人对于任平生这样的安排,都没有意见,平时画室的事都是安然做的,任平生现在不将画室交给安然,才会让人意外。
向依依笑说:“以后得叫然然,安总了。”
陈绍说:“安总太俗,配不上咱们二老板的气质,应该叫然总,或者然然总。”
“你们这些家伙,叫然然就叫总,叫我不是叫名字,就是叫外号,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也叫我一声总,”任平生故作伤心的说,“唉,真让人痛心。”
陶陶说:“你早说啊,你自己又不说。”
“这还需要我说?不是该你们自觉的?”
“任总说的是,是我们的错。”
乔舒芳见安然一脸怨念,好奇道:“然然咋了,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徐婷打趣道:“光升职,没涨工资?”
任平生说:“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朋友,谈钱伤感情。”
安然收起脸上的怨念,笑说:“还是谈钱吧,谈感情伤钱。”
“你不要说话,你这句话一说出来,感情就已经伤好了。”
“是你不要说话,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安然翘起二郎腿,嘚瑟道:“小任子,去,给我倒杯水。”
任平生失笑:“好的,然总,请问你要热的,冷的还是常温的?”
安然姿态十足的说道:“嗯……来一杯三十七度六五的,温度高了或者低了,我牙疼。”
“牙疼就去看医生啊。”
画室里的气氛和谐、轻松,而远在画室两公里外的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充斥着难闻的颓靡。堆积成山的泡面盒,满地的烟头、卫生纸,蚊虫哼叫不停。周朋翘着二郎腿,安然自若地躺在门板床上,眼睛通红的盯着手机。
“艹,又输了!”
周朋懊恼捶床,坐起来,接着下一把,手机上跳出提示余额不足的弹窗。周朋毫不犹豫的点击充值,这时,手机上又跳出来电弹窗,周朋面露烦躁的挂掉电话,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忙回拨。
“喂,不好意思,刚点错了,你到了?好,再等我几分钟,我也快到了。”
挂了电话,周朋立即下床,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衣服,再从垃圾堆里拿起一个装有毛巾、牙刷、牙膏的蓝色脸盆,走出房间,到公用的卫生间,洗头洗澡。约莫用了五分钟,周朋将盆放回房间,马不停蹄的赶到八百米外的星客咖啡店。
扫视一圈,没看到约的人,周朋拨通那人电话,问完对方在哪,身后传来那人的喊声。周朋扭头一看,只见对方穿着领口松垮的米黄色T恤和有些发白的黑的短裤,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
此人名为邓文义,年龄的和周朋差不多,但许是因为其胡子拉碴的,加上眼袋过重,看上去比周朋至少大五岁。
周朋走过去:“怎么不进去?”
“抽烟呢,我也喝不惯那玩意儿,”邓文义碾灭烟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就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你是个富二代,开了家自媒体公司,公司名叫盛业文化。橙子夜话,橘子的朋友圈这两个账号是你公司运营的,你会想着去中南那边开厂,是因为那边有这个窗口,你又有这个关系……”
周朋滔滔不绝的说着,邓文义却像是没听进去,左看右看,摸了摸口袋。
“有没有烟?”
周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倒出一根,递过去。
“大概就是这样,我说的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你给我重复一遍。”
“有什么好重复的,不就是我是个富二代,开了家自媒体公司……”
邓文义抽着烟,语气随意的重复。
周朋见邓文义主要信息点都记住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两句,说:“我打算晚上约他出来,趁现在有时间,你赶紧把自己拾掇拾掇,你这幅模样哪里像是富二代,更像是个流浪汉。”
“你懂什么,现在富二代就流行走这个风格,打扮的太正式,反而假。”
“我不管假不假,赶紧给我换身衣服,还有头发、胡子,该剪的剪,该刮的刮,”周朋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看你头发油的,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邓文义叼着烟,伸出脱皮的右手。
“干嘛?”
“钱,换衣服、理发、刮胡子都算是工作支出,你不该出吗?”
“等到手了,一起给你。”
“你那朋友真的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