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接过毛骧递来的供词,面无表情。
缓缓的打开供词之后,仅仅一眼,他就瞳孔紧锁,眉头紧皱。
砰…
将手中的供词狠狠拍在桌上。
冷冷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毛骧。
“这供词还有几人知晓?”
毛骧闻言,顿时浑身一震,眉宇间尽显惊慌之色。连忙将自已身体压低,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哀求。
“禀陛下!”
“当时在场的总共六人,记录供词的乃一名千户!”
嗒…
嗒…
嗒…
洪武大帝闻言面神色一拧,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
嗒嗒声就仿佛敲在了毛骧的心里。
他太了解自已这位的陛下了。
别看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威风凛凛,文武百官闻其名更是瑟瑟发抖,可说白了,他只是陛下的一条狗。
一条随时能换掉的狗。
果然。
只是过了片刻,朱元璋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便在毛骧的耳边响起:
“一个不留!”
“陛下!!”
“嗯?”
浓重的鼻音加上凌厉的眼神,让毛骧不禁垂了垂头。
“微臣…遵旨!”
呼…
深深的吐出心中的一口闷气,毛骧随即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了吴王府。
待毛骧的身影消失后不久,朱元璋的身上才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高举右手的他正欲拍在桌上,可当看见马皇后那警告似的眼神后,只能发泄似的喝了口酒。
在外他是杀伐果断的洪武大帝,可一旦面对自已的亲人,他还是那个宠妻如命的朱重八。
“老头儿!”
“是不是毛骧带来的供词,上面的东西很难让你接受?”
作为旁观者的朱樽,刚刚朱元璋的表情尽收他眼底。
能让自已老头儿有气儿没地出的,除了娘和他,那只有标哥了。
“哼!”
“总有人想亡咱老朱家的心不死!”
说着就将桌上的供词朝着朱樽扔了过去。
虽然朱元璋心中早有预料,可当这些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心酸和暴怒。
粗略的扫了一眼手中的供词之后。
朱樽也是缓缓皱眉。
“老头儿!”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白莲教肯定已经收到我回应天的消息,以那些人的尿性,我怀疑那些杂碎最近几天肯定会狗急跳墙!”
“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就好!”
话音刚落。
朱樽轻轻一挥双手,手中那张供词就已经化为了粉末。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那这事要不要通知标儿?”
朱樽略微思忖过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必!”
“一旦让标哥知晓,以他的脾气必然会露出破绽,那到时候有些人的狐狸尾巴可露不出来了!”
“那标儿的安全…”
涉及到朱标,朱元璋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当年的事儿,阴影至今还停留在洪武大帝的心中挥之不去。
自已的樽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可不想自已另一位好大儿再出现什么意外。
“老头儿,你放心!”
“标哥的身边我早已安排了人手,他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有阴影的不仅是洪武大帝。
朱樽也同样不希望同一件事发生在自已身上两次。
同时他转头看向正在疯狂投喂小团子的马皇后。
“娘!”
“你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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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马皇后和朱元璋之后。
朱樽疲惫的揉了揉自已的眉心。
自从自已回到应天,他好像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