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森苒连忙上前解释。
“不是的程太太，您误会了，我和程先生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他......”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林清雪冷冷扫陈森苒一眼。
她是公司老板，一向强势高冷，一般人见了都有几分忌惮。
“你算什么东西？滚！”
陈森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拿着包就离开了。
而我始终不咸不淡，让烟烟将饭盒收拾好。
见我不理她，林清雪上前来拽住我的手臂。
“我不过离开几天而已，你就忍不住背着我开始偷女人？”
“真有你的程磊。”
烟烟被林清雪这样子吓哭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让她先去护士站那儿玩会儿。
烟烟听话出去了。
我这才不急不慢抬眸，看向林清雪。
“我们离婚吧。”
这话我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等真正说出来时，才发现其实没那么难说出口。
至少这一刻我很平静。
倒是林清雪，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回过神后，她又不屑轻笑。
“这次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说离婚，听不懂吗？林清雪？”
见我眼神坚定，林清雪皱起了眉，拽着我手臂的手也不禁用力。
“就因为刚刚那个女人？呵呵，程磊别闹了行吗？我没时间与你周旋。”
“那我问你，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林清雪眸光闪躲。
我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医院了？”
“你知道那天是烟烟的生日吗？你关心过吗？”
“我怎么就没关心了？我那还不是工作忙，腾不出身。”
她冲我斥责：“公司有笔大单子要去省外签，说了你懂吗？”
“我不懂，所以我们离婚。”
我抽出手臂，安静得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林清雪也终于忍耐到了极点。
“离离离！你那么想离婚我成全你！”
“简直是无理取闹！”
她冷脸摔门而去。
8
我以为林清雪这次又要消失几天。
可她居然破天荒地提前下班，接烟烟放学来看我。
我没搭理她，只是指导烟烟做作业。
晚上，林清雪没有去公司。
她升了VIP病房。
她捂着肚子皱了皱眉，却没说些什么，拿着浴巾洗澡去了。
又胃疼了。
我不在，她从来不会好好吃饭。
见她胃疼，我心里也疼。
正好林清雪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电，我拿她手机准备买护胃药和晚饭时，有人给她发了条微信过来。
“雪姐，药我放在护士站了，记得拿哦。”
和许谦的聊天只有这一句。
历史记录已经删了。
我点进许谦的朋友圈，第一条是他拍的某个人侧脸照。
暗黄色的灯光下，女孩坐在破旧的屋里，一身白色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文案是“带着喜欢的女孩回家见父母啦。”
女孩眼角的痣张扬又明显。
是我的老婆，林清雪。
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原来我与死神赛跑的这些天，林清雪去充当别人女朋友了。
林清雪洗完澡出来，见我拿着手机愣神，眉间不悦。
“你凭什么翻我手机？”
我也不想再废话，拿着许谦的朋友圈怼在她面前。
“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忙?”
林清雪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她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看我。
“他为了签下公司那笔大单，陪合作方喝酒喝到胃出血，我无以为报，又正好碰上他爷爷生病，为了让他爷爷安心，我这才答应帮他的。”
我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彻底点燃了林清雪的怒火。
她将擦头发的毛巾砸在我脸上，“你阴阳怪气什么？不就是陪他回趟老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又没和他发生过什么。程磊，你思想能不能别这么肮脏？”
我抱着痛得快炸开的头，笑得浑身发抖。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都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我脸色惨白，蜷缩在床上。
也许是看我状态不对，林清雪消了些怒火问：“你......怎么了？程磊。”
她上前来伸手刚想探我额头，手机忽然响了。
接了电话后，她原本生气的脸瞬间变得紧张。
“你在哪里？你先别慌，我马上过来。”
她拿起搭在床上的外套，脚步慌乱地出了病房。
完全忘了快痛昏过去的我。
我听到了。
电话里的人是许谦。
这两年，我几乎很少在她脸上看见慌乱的神色。
9
一时情绪激动，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陈森苒正抱着烟烟坐在床边。
她一边给烟烟扎小辫一边讲故事。
眉眼间都是温柔。
我没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见我醒过来，陈森苒连忙倒了杯温水给我。
“醒了？”
我点了点头，喝下杯中的温水问：“你怎么在这儿？”
“额......恰好路过......”
她抿唇笑着，一边还不忘给我顺背。
“医生说情绪太激动很影响恢复，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平平和和的。”
我结过婚的男人，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
这么好的女孩，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等找个时间，得把话说清楚。
这几天我配合医生的叮嘱，没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当天，烟烟还没有放学，我坐在轮椅上，将生活用品收拾进包里。
钱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却怎么也够不到。
一双裸色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她蹲下，替我捡起钱包。
钱包里塞着的照片映入眼帘。
陈森苒笑说：“这是你和你太太上大学时拍的吧？”
照片中林清雪戴着头纱，被我抱在怀中转圈。
笑容真诚灿烂，眼底溢满了幸福。
那是我向她求婚的那天，我们幸福得令所有人羡慕。
时过境迁。
早就变了。
我把照片抽出来，揉成一团，丢在了垃圾桶里。
人心变了，过去再珍贵的回忆就没有价值了。
10
陈森苒一脸惊讶，却什么也没说。
她推着我出了医院。
我邀请她去附近的饭店吃顿饭。
我带她刚进饭店，却撞见了不合时宜的一幕。
林清雪正带着她大学时的合作伙伴吃饭。
乔敏问：“我听说你和程磊在闹离婚，到底怎么回事？”
林清雪靠在座位上，轻轻摇晃着酒杯，一脸漫不经心。
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他喜欢闹就随他闹。”
“你就不怕他真离婚？”
林清雪发出嘲笑般轻哼，“他才工作一年就辞职了，如今一副邋遢样，离了我还能讨到老婆吗？”
“等他闹够了，我再给他长点教训，正好让他学乖一点。”
许谦从卫生间出来，林清雪拉过他的手坐在旁边，勾起许谦的下巴，笑容妩媚。
“外面随便找一个，不都比他养眼？”
乔敏提醒她。
“你和程磊一路走来挺不容易的，有什么误会尽早说清楚了好。别等最后真离婚了，反过来后悔。”
林清雪云淡风轻，“后悔的也只会是他。”
片场一阵笑声，不知道是谁瞥见了我，喊了声“程磊”后，大家一一朝我看了过来。
林清雪看见我后，眼底闪过一瞬慌乱。
可也仅仅是一瞬。
她搭着许谦的手并没有松开。
她紧贴着许谦，看我时一脸厌烦。
“闹够了？呵呵，程磊，你以为你现在过来给我道歉，我就会原谅你？”
我没搭理她，收回视线，拍了拍陈森苒的手，示意她推我去包厢。
在场的人都一怔。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程磊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不搭理清雪......”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看起来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嘘，别说了。”
大家都去看林清雪的脸色。
林清雪捏着酒杯的手一紧，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一口闷掉杯中的酒后，把车钥匙扔给身旁的许谦。
像是故意拔高了音量一样，扯着嗓子说：“你不是想去泡温泉吗？现在就走！”
11
这句话我和陈森苒都听见了。
她一脸担忧问：“程太太好像误会了什么，你要不要去......”
我摇了摇头。
将我提前准备好的感谢礼递给陈森苒，说：“这些天谢谢你，辛苦你了。”
陈森苒摸着沉甸甸的红包后，脸色微变，她将东西又推了回来。
“这些都是顺手的事，程先生你这太客气了。”
“陈小姐。”
我一脸认真看着她，“你是个好姑娘，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功夫，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
“这些天真的很感谢你，我无以为报，这红包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可陈森苒却红了眼。
眼底蓄满了泪水，看我时整张脸都在颤抖。
像是在生气一样。
“我都说了，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我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她咬着唇，不让眼里的泪溢出来的样子很惹人心疼。
“陈小姐，经历了这场婚姻，我已经不想再接触了......”
我和林清雪的过去，有哭有笑有甜有苦，有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曾经我们信誓旦旦向老天挑战，我们会打败快餐式的爱情，我们会永远对彼此忠贞不渝。
可现实啪啪拍在我脸上。
告诉我，那只是青春的臆想。
林清雪所做过的种种，像一把刀子刮在我的血肉上，刀刀痛心。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
我怎么可能再敢接触所谓的情爱？
陈森苒拍桌而起，隐忍在眼底的泪终于没忍住掉下来，她哽咽着说：“那又怎样？”
“我等了你快十年，再等几年又何妨？”
“我陈森苒这辈子，如果不能和爱的人结婚，那我宁愿单一辈子。”
我呼吸一滞。
没想到她对我居然有这么深的情意。
“这只是我的事，你也不必有任何负担。不管你是什么选择，我都毫无怨悔。”
她将红包塞回我手里，提着包扬长而去。
事后，还贴心地给我叫来司机，叮嘱他一定要将我平安送回家。
12
我给林清雪打去电话时，接通的却是许谦。
许谦在电话里笑说：“雪姐喝醉了，不方便接电话。”
他在赤裸裸地向我挑衅。
我却只觉得好笑，淡淡说了句：“等她醒了转告她，明天记得来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说完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包厢里，其他同事都不敢大喘气，甚至不敢去看林清雪的脸色。
林清雪闭眼仰靠在座位上，右手缓缓揉着太阳穴。
许谦替她揉着，问：“清雪你喝醉了，我送你去酒店。”
林清雪眉头紧皱，一把将许谦推开。
“再敢这么叫我，就滚蛋。”
她眼里都是寒意，拿起包起身跌跌撞撞走出了包厢。
她蹲在门外抽了好几支烟，拿手机按下我的号码后又删除。
明明之前巴不得远离程磊，现在程磊如她愿了，可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反而很郁闷。
“你长本事了程磊，带着烟烟，我倒要看看你离了我该怎么生活。”
“你会后悔的，你别来求我。”
最后，她打了许谦的电话。
带着许谦去了酒店。
我之所以知道她去了酒店，是因为许谦给我发了条彩信过来。
“你什么货色，也配得上清雪？明天过后，我就正式成她男友了。”
我点开右上角的三个点，k将他拉入黑名单。
13
第二天我在民政局等了很久，才见林清雪姗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