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说了,怕我伤心,因为我能够为他做的也就这些?
我们没有什么约会,因为,我不停的在打工,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强求过。
以前,我一直觉得这是穆柏成的温柔体贴,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上不得台面。
其实,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穆柏成,他优秀且俊美,而我不过是一个连生活费都要努力工作的穷酸丫头。
所以,舔狗的形象很符合我。
我拼了命的打工,给自己买好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配得上穆柏成一些。
那些可笑的努力,在沈之初回来的那一次,全部被粉碎。
“艾菓,如果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的。”他最后一次跟我说的话。
“我说的是对于这段感情。”他的语气平静。
我知道,沈之初回来了。可他明确的表示过,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你每天都在打工,买各种衣服,你变得爱攀比了,这样的你不累吗?”
“穆柏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同意。”我笑了一下。
我明明看到了穆柏成眼中的不自然,而我唯一一次强硬,从未认真的拒绝。
“艾菓,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吧?你想要多少?”
他掏出了一堆我都没有见过的卡,摔在我面前。不用想也知道,每一张里面的额度都高的吓人。
最后,看我木楞在原地的时候,他一边嗤笑着一边给了我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大概觉得,我就只值得这些。
他大概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为我花钱。
却是希望我看清现实。
那天之后,我去找过穆柏成,去他的寝室楼下等他。也是我第一次私下和顾漠谦相处。
顾漠谦是学校仅次于穆柏成的风流人物,他的眉宇有些寒气,不同于穆柏成的多情温柔,他鲜少有什么笑容。
很多时候,我其实并不喜欢顾漠谦这个人。他给我的感觉,过于的冷静,那双鹰眼好像可以看穿人心。
那天的天阴沉沉的,顾漠谦刚冲过澡。有些不耐的为我打开了寝室的房门。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漠然的说道:“穆柏成不在。”
我咬了咬下嘴唇,没有说话,而是将攥了许久的纸条,递给了顾漠谦。
“帮我还给穆柏成。”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看我那奇怪的眼神,而那时候的我却不觉得有什么。
或许,他们觉得我这样的穷丫头,做这些不过是假装清高。
“柏成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他吧?”他看着我手中的支票。没有接过的意思。
原来,给钱不仅是分手补偿,还可以是买断感情?又或者是拒绝骚扰?
“应该是吧。”我深吸了一口气。
穆柏成和艾菓交往过。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
“是的。”
“艾菓,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努力就能够得到的。”
他依旧没有伸手接。
气氛就在这个时候好像冷了下去,直到看着我默默的收了起来,他也没有在说话。
二十万,对我来说算的了什么?他穆柏成身上穿着的哪一件衣服不是上万的,却都是我花的钱。
接下来,我依旧见不到穆柏成。他拉黑我的任何联系方式,不给我任何机会。
而我却总是能够从别人的口中听见,我们学校的穆柏成和沈之初两个人出双入对。
校草穆柏成和校花沈之初,成了人人艳羡的一对,而我这只舔狗也该黯然退场了。
直到,穆柏成突然就去了医院。
急性白血病,这种病情没有征兆,好像那段时间,穆家都在为儿子的骨髓配型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命运是多么的弄人,明明已经不在交集的两个人,会因为突然配型成果,而再一次被绑在一起。
我忍受不了躺在病床上面好像马上就要离开人世间的穆柏成,他的眼底无比的空洞。
见到我的那一刻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你?”
他大概是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我,毕竟,我比之前胖了不止一点儿。
之后,他的眼神有些失神,转而又变得厌恶无比。
大概他已经厌恶到,连唯一能够救他的人是我,都觉得无比的难受。可我,没有可能丢下他,走下这个手术台。
他应该根本不知道,为了符合给他做手术的标准,我逼着自己在三个星期内拼命的吃东西。后来,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我就暴涨了25斤的体重。
这才有机会去手术室里面,和他只有一床之隔。好几次,我都想问问他,为什么,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面了?
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相?
可直到手术最后,我都没有机会问他。
总之,之后我接受了穆家夫人给的百万支票。
穆柏成恢复的很好,他可以在操场上面打球了,我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
穆柏成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偷偷带着我去学校后面那个废旧的篮球场打球,那个时候,挥汗如雨的他,充满朝气。
“艾菓,我给你表演一个三分球。”
“艾菓,你看我三分上篮。”
“艾菓......”
现在,他依旧潇洒充满魅力,可对着笑的人,却是沈之初。
原本的“艾菓”,也变成了“之初”。
她给穆柏成擦汗的时候,她给他递上水的时候,都是那么美好的画面。
顾漠谦却说:“这才是穆柏成想要的。”
我没有答话,可我却觉得不公平。再转头已经离开了球场。
“穆柏成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那我是不是,他已经不要了?
可明明之前,他连我的手指上面起了皮都会温柔的心疼半天。可现在,他毫无感觉。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转变的。
或许,他从未爱过我。这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穆柏成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没多久,我在一次迷失当中,再一次灵魂离开身体了,出现在了穆柏成的身边,他这几天,处理公务,就是陪在沈之初的身边。
沈之初的脸上有些疲倦,大概是因为怀孕引起的不适应。
这段时间,穆柏成几乎是守在沈之初身边的。
“你多休息一下,如果不舒服,立马叫家庭医生。”穆柏成的语气温柔。
他以前也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话。
“哪有你想的这么金贵?”
“你有,你就是这样不听话,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你不听话,怎么可能受伤?”
“那只是个意外,而且不是有你在嘛?”
沈之初右手手腕上面有一道不太清晰的疤痕,其实很小。可却足以让穆柏成心疼。
当初在学校天台上面,是沈之初自己约了我去的。
而我根本没有要跳下去的意思。沈之初却说我要跳楼。
“艾菓,你不要激动。”她拉着我的手,一点点的割伤她自己的手腕。
最后哭倒在穆柏成的怀中。
他们都说我是幻想症才觉得穆柏成是我的,所以,才做下了那些伤害沈之初的事情。
他们说我发疯了一样的扯着沈之初的手。
是的,我是发疯了,我喊着:“沈之初,你不要装了,我根本没有对你怎么样。”
“是的,你没有对我怎么样。”她的柔弱,我的强硬。
一天之内,校园网上面关于我是疯子的话题,沸沸扬扬。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疯子。
“穆柏成,我没有病。”我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精神病都说自己没有病。”也就是这句话,让我断然醒悟。
所以,在精神病院的三个月时间,我没有挣扎,好像我真的生病了一样。
安静的吃药,安静的复检。
穆柏成没有来看过我,我知道,他不想要见到我。
沈之初来见过我,她脸上带着歉意的神色看向我:“艾菓,你最近好点儿吗?”
见我不答话,她继续说“柏成,他只是一时生气,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关着你。你只是,过激了一些而已。医生说,你很快就要出院了,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在干傻事了。”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打算触碰我。
而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被算计过的人,绝对不会傻到第二次还在同一个坑里面失足。
然而,我却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沈之初。
她好似突然间没有站稳,一下子跌了出去,撞在了床头柜子上面。
头上流了血,而穆柏成就在这个时间,掐着点进来。
“之初?”一把抱起沈之初,然后,断然离去。而我始终一句话没有解释。其实,也不需要解释,不会有人听的。
没有意外的,本来这几天就要出院的我,又被留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
而我的脸上木然,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我总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涨涨的,有些不好的回忆突然侵蚀。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因为我会不自禁的就拿脑袋去撞墙,然后,趴在墙边哭泣。
梦中,我总是喊着穆柏成的名字。为什么会和他相遇,他一遍一遍的告诉我只爱我一个,然后转头又出现在沈之初的身边。
一次一次又一次。
之后,我很乖,真的很乖。
顾漠谦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骨瘦如柴。他说:“我来接你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