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狮子狗一样的脸,全是胡子,和血,还有头发,都缠在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没劲的说着。
“就你那破身子,别逞能了,赶紧归家,等他们查清楚了,自然放我回去。”一段话他说的有气无力的,和平日里中气十足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杨朝峰,是我。”
“那信是我的。”
“我不信!”他的声音还是带着桀骜不驯。
“那信上写,让我偷攻防图,我偷了,在你受伤的那天,我靠近了营帐,拓印了一份,我已经送出去了!”我极快的说完。
不知道何时,风已经停歇了,越发的显得我的声音很透亮,保证他能听的一清二楚。
“你偷了攻防图,还发出去了。”他喃喃的说着。
“没错,不日我就会成为可汗儿子的侧妃,享受荣华富贵。”
“你是蠢吗?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
我不蠢,我清楚的知道。
“知道啊,但是为国捐躯我心甚是欣慰。”我笑了出来,笑里有解脱。
而面前的杨朝峰,却像是被人打断了脊梁骨一样,眼睛也灰败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很快就有士兵前来,把我压住。
他说:“我让你归家,等我回去,你为什么不信我?”
风又呜咽的响起,像是人的哭声一般,可是我已经在这几年里听习惯了,只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哦,是风铃声,我听习惯了风声和铃声相携相伴。
我没回他。
其实我没有不信,我太相信了,哪怕他骨头打断,也会护着我的,只要我不站出来承认,他作为男人就会护着自己的妻子。
可是,我不站出来,他就完了。
而且我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
我被羁押起来了。
其实寻常的女细作,折磨的方式多的是,最简单的就是先让军中许多多年没开荤的男人先享用一个遍。
任你铁打的骨子,也给你打折咯,先折磨个几日,再细细询问,这样一般都事半功倍,但是我是杨超峰的妻子,军中多数的人都是相识的,甚至比自家哥弟都还要熟悉。
所以没人碰我,不过该有的酷刑,还是来了!
我受刑的时候,也是个认识的人给我做的刑罚,往日也是嫂子长嫂子短的喊着,可是今日,他面如黑炭,看着我的表情带着愤怒,带着挣扎。
“杨哥这么喜欢你......跟我们说,存了许多银钱,说如果是上京城的老宅,不接受你,嫌弃你出身低,就在这塞北安家落户,你......”
“动刑!休得啰嗦,否则本官该考虑你是否跟她一样,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循声看去。
正是那天在门外对我说,我不该耽误的杨超峰的男人,只是今日他穿了一身朱红色的官袍,多了些许的正气凌然。
粗如大拇指的鞭子,一鞭子下去,立马皮开肉绽!
十鞭伤皮肉,二十鞭伤身骨,三十鞭腰断魂去!
我受了十七鞭到时候,眼前一黑。
沉入黑暗前,我似乎看到了初见杨超峰的时候,一个粗狂的男人,一看就是不知道疼人,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当这个人的细作,委实没意思,我可是要当叱咤风云,凭一己之力就搅乱家宅不宁的妖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