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拔针站起来一气呵成。
路一鸣进来看到的就是眼眶红红的沈如。
他焦急的拉着她的手：“这是怎么了，我找医生了，马上给你输血你怎么不听话？”
沈如抽噎着，赌气的甩开路一鸣的手。
“我不要，我不用她的，你喜欢她，我病死算了。”
路一鸣无奈的笑了，他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骂她，只是温柔的揽住她。
“别闹，治病要紧。”
我的胸腔空空荡荡的，他的话像风一样刮进来，哗哗作响。
沈如没有在哭，只是志在必得的看着我。
我看着旁边的玻璃，我的脸色惨的像鬼，沈如看着阳光又健康。
她哪里有病。
但是我没有多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的血被抽走了很多，我昏迷在床上，听到隔壁床沈如撒娇的声音。
“路一鸣，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爱我呀，你是不是还是在意陈笑笑！你说喜欢我我怎么感觉不到！”
冰冷的机器声响起。
“宿主，路一鸣的好感确实没有上升，停留在60就不动了。”
沈如更加着急，她哭闹着让路一鸣哄她。
恍惚间路一鸣的话忽远忽近。
“陈笑笑，她就是罪人，她在赎罪，不管我和她说什么，你都别相信，我骗她给你输血呢，我最爱你了。”
我脑海中以前路一鸣羞涩的话和现在的重叠了。
“陈笑笑，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不要听别人的，我都感觉自己配不上你，以后我当警察好不好，专门保护你一个人。”
路一鸣，你是最年轻最优秀的法医，如果我死了你解刨我，你的手会不会抖？
可我不想死，我还你的已经够多了，我现在连半条命都还给了你，够了。
之后的日子，我祝你孤独终老，一辈子都穷困潦倒。
8
我用尽力气拔了输血管往出走。
我的腿软的像面条，我扶着墙走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沈如的惊叫和路一鸣急促的脚步。
我跪在走廊，脑子一阵阵发晕。
眼前一片漆黑之前我看到很多人向我走来，我拉住一只温暖的大手。
艰难的吐出报警两个字之后我再也支撑不住，陷入黑暗。
我好像进入了梦境，那会我家也还很幸福。
还没有分崩离析。
我穿过小路回到家里，长的茂盛的苹果树挡住了夏日的暴晒，我开心的坐在院子里吃着西瓜，爸爸回来之后摸摸我的头，妈妈在做饭，爸爸进去帮忙，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路一鸣探头探脑的朝我做鬼脸。
“笑笑，出来玩啊~”
但是很快路一鸣就不笑了，他变成了阴暗嘲讽的样子。
“陈笑笑，都怪你！”
爸爸走了，妈妈也很久不做饭了。
苹果树被砍了，我的树死了。
9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晕倒前的男人，他穿着制服，他是警察。
我的运气不错。
他柔声说着事情的发展。
他说那天正好在医院抓人，我一下就摔倒在那，脸白的像纸。
路一鸣和沈如已经被带走了，那天抽我的血严重过量，他们两说是我自愿的。
原来我只晕了两小时，他们还在隔壁关着。
我拜托杨警官叫他们进来，我们当面对峙。
很快他们两被带进来。
路一鸣看到我醒了，期盼的看着我。
“笑笑，快和他们解释，你是自愿的对不对？”
沈如在一边疯狂点头：“快说，快放了我们。”
我沉默着，在他们两越来越着急的时候，我开了口。
“不是，他们两想杀我。”
杨警官严肃起来。
路一鸣皱着眉：“笑笑，胡说什么？我们之前说的你忘记了？你不是要赎罪吗？你再说我就永远不原谅你了。”
我扯出一丝笑。
“你随便吧，我把半条命都赔给你了，更何况，当年的事本来也不是我的错。”
路一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吼的整栋楼都能听到。
“你胡说！怎么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就是把命赔给我你都死不足惜！”
说完又有些后悔，他强撑着盯着我。
我看着杨警官。
“路一鸣骗我，说就输一点救她，我心软了来帮忙，但是献血数量已经超过人体承受数值，他们在旁边聊天根本不管我，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现在已经死了。”
杨警官不顾两个人的叫喊，把人带到了警察局。
虽然只是拘留了几天，但他们两也背上了案底，路一鸣的升职泡汤了。
我们两加上了微信，他让我有事就找警察。
他在楼下当便衣摊煎饼，我住院的时候下去买，经常看到他手忙脚乱的做。
然后收获一个难吃的煎饼。
在我的每日买饼下他的煎饼越来越好吃，我也出了院。
出院当天路一鸣来了。
10
他还是原来那样对我爱答不理横眉冷对，我不想看见他，平静的让他出去。
他以为我在闹脾气，破天荒的坐下哄我。
“咱两已经在一起了，你忘了那天我说的话了吗？都是逢场作戏。”
我没看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随意的说分手。
他滔滔不绝的计划停住了，气氛陷入死寂。
“什么？”
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看着他不相信的样子我已经平静的心又痛了起来。
“当年的事你怪我，我想着你能好一些，怪我就怪我吧，毕竟和我确实有一些关系，谁让我那么好心，怕你家打架呢？说起来当年我去给你表白的千纸鹤还在树下呢，也不知道烂了没有。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出事了。”
“你以为我的爱被你随意的践踏，甚至你要我的命都行吗？你明明知道，当年的事怪不到我的头上，你爸不检点，关我什么事，你硬怪到我头上，我是因为喜欢你，怕你崩溃，才忍下了。”
即使放下，心还是拧在一起。
我不想在哭，我只是平静的叙述着。
“你说想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高兴，这么多年我省吃俭用，你手上的手表都要5万吧。”
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衣服，细细的胳膊。
想着曾经拼命兼职的日子。
路一鸣长的那样高大健康，而我，风一吹就会倒。
“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回到过去，我也想回去，这么多年，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没睡过一个好觉，你家的事影响了我家，我妈一直相信我爸，但从那之后她疑神疑鬼，终于被她发现了我爸的奸情，我和你一样，甚至还不如你，你怨我，我又能怨谁。”
“我拼命想回到过去，我以为只要你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也能好起来，自欺欺人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以后我也不会缠着你，你和沈如结婚不要给我发请帖。”
说着不哭眼泪还是掉在手上，路一鸣走过来想拉我，我的眼泪滴在他胳膊上，他像是被烫到，飞速的抽回了手。
我拿着东西看着路一鸣。
他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
“再见。”
“我诅咒你穷困潦倒，永远都不会幸福。”
11
那天我走后路一鸣没有在找我，我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看看银行卡里可怜的余额又去上了班。
从一开始的吃不下饭变成面不改色的啃包子。
杨警官最近倒是频繁的来，毕竟我们也算半个同行。
我恢复元气也很需要朋友，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
正吃着火锅杨树被叫走了，警队有事。
他歉疚的看了我一眼就赶紧跑了。
我一个人吃完慢慢往家走着。
家门口隐隐约约站在人，我仔细一看是路一鸣。
我走过去路一鸣捧着一个盒子。
里面是我的千纸鹤。
他狼狈的站在那，手上全是泥，指甲也劈了，血滴滴答答的掉下来。
看我皱眉他以为我心疼他，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