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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我心腹一刀砍了我的头。
没了头,我只能用肚子发声,“姐们,为啥?”
正拿着我头的心腹眼直了,腿僵了,吓死了。
——
我不是故意要吓死林霖的。
实在是她少见多怪,以为我含冤死后变成了僵尸。
伴随着一番瞳孔地震,她灵魂升了天。
我伸手勾住,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姐们,还没说为啥要杀我,别走啊。”
此时就得先介绍下我们俩的身份,我叫金景,是大晋的女将军,林霖是我的头号心腹兼护卫。
事发时我们正和北戎军交战,激战正酣时,她偷袭了我。割下我的头颅后,还打算交给敌军首领。
看样子,她不但背叛了我,也顺道叛了个国。
就是不知道,是受什么人指使。
谁知她灵魂更不经吓,抖了三抖后,直接炸成了烟花。
我欲哭无泪,只能转头找另外一位知情者。
鉴于我的武力值爆表,对战的北戎军就活了他们首领一人,不过刚才已被吓晕。
我左右开弓,将那人打醒,掐住他的脖颈,阴恻恻道:“老实交代,不然我也叫你灵魂开花。”
那人看着我呲呲冒血的脖颈,两眼又要上翻,我再赏两巴掌,他才开始老实交代问题。
原来我的头有大用,敌方有人会缩骨功,缩了自己的头再安上我的头,就能伪装成我失踪归来,顺利打入我军内部。
作为中层小喽啰,他只负责与林霖接头。至于我军内部黑手,他还没资格知道。
问完了话,我也捡回了头,勉强安上后,打算带着这人,去跟大部队汇合。
可还没走两步,我眼前一黑。
这是,正式挂了的节奏?
——
我居然醒在了棺材里。
外头还有人在哭唧唧,我躺着听了会,大约是在哭我死得惨,一定会为我报仇云云。
看样子,我晕了后被我军找到。因为没头,所以自动归类为死尸。作为将军,我待遇高些,荣获灵堂一座,棺材一枚。
没一会儿,萧泽也来看我,他屏退众人,要和我单独说说话。
可我等了老半天,他就只顾着哭。
嗨,这还是我那天生冷脸的竹马吗?
总算,他消停了些,从身后掏出一个稻草头,放到我的脖颈处,“你先暂时用这个代替着,你放心,我一定会抢回你的头,不会让你死无全尸。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对你……”
我本来想等他说完,可稻草太扎,我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挠。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死盯着我挠头的手。
我只能尴尬地抬起另外一只手,腼腆打招呼,“嗨。”
这下,他全身都僵直了。
我生怕再吓死了他,连忙给他平呼吸。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连嘶了几声后,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豪气干云,“大概是老天也知道我有冤屈,才没肯收我。”
他又准备哭,我赶忙去堵他的嘴。
现在可不是听他哭的时候。
现下情况,那北戎首领,定是趁我晕倒时,带着我的头跑了。
如果默认我已死,那么他们的攻城计划,就不会变。
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第一步,先找内鬼。
林霖叛变,总需要和其他人里应外合。我就不信,她的帐篷里,还能没点蛛丝马迹。
考虑到我没头出门,容易动摇军心,萧泽重新给我扎了个脑袋。照旧稻草打底,不过用棉布镶边,总算能将就用用。
我伪装成他的侍妾,用斗篷将自己裹严实了,顶着萧泽爱吃醋的名,在军营里行走也不算抢眼。
林霖的帐篷还没被拾掇出来,不过里头翻找痕迹明显。
我心中一咯噔,指使萧泽去问守兵,听说校尉钟奇进来哭过。
钟奇是个舔狗,据说对林霖一见钟情,献殷勤献了大半年,才勉强算抱得美人归。
要是林霖没叛变,这就是一段佳话。可现在……
我连忙吩咐去找钟奇。
可还是晚了一步,钟奇在屋子里自杀了,留下遗书说是殉情。
不埋尸体不报仇,就翻一顿屋子再自杀,当谁是傻子!
死无对证,线索又中断,我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正激愤时,居然还有人,手欠来掀我的斗篷。
萧泽眼疾手快,替我按住。
他眼神一冷,将我往怀中带了带,怒视来人,“赵监军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这不是好奇,是什么美人,能叫萧将军移情别恋?”
这赵涡是皇上派来的狗腿,顶着监视、督察军队的头衔不干人事,多次干预我与萧泽的作战指挥。
说白了,就是来恶心我们的。
萧泽冷眼扫过,不想理他,揽着我转身就走。
他偏生又拦了过来,存心找茬,“金将军一命呜了呼,萧将军这下该想想,谁才是能让你飞黄腾达的人。”
“放肆。”萧泽已攒紧了拳。
我直觉不对,回头,捕捉到赵涡眼底的期待。
我心一凛,这厮,是故意的!
——
副将殴打监军,关个禁闭是基本处罚。
如今大战在即,我已“身死”,萧泽再被关起来,军营里就成了赵涡的一言堂。
难道内鬼之首就是他?
不过现下,先化解这场危机才是真!
我迅速出手,按住萧泽的拳,捏住嗓子开始哭,“将军,妾竟被这登徒子调戏,妾可以打他么?”
不愧是我的小竹马,萧泽先是一愣,而后迅速心领神会。
军营里,最合理的以下犯上,便是调戏被打。被女人暴打,更丢人。
他憋着笑,去为我望风。
我活动活动了手腕,非常不客气地冲上前。
我正愁火没地方撒,赵涡上赶着,这可怪不得我。
左勾拳,右扫腿,要不是担心稻草头要掉,我还能再来套组合式。
赵涡刚开始还试图反击,后来就只剩嗷嗷叫唤的份儿。
忽然,正吐着牙的他,冒着被我踢断肋骨的风险,也着急慌忙地将手往回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