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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我的父亲现在生意做的很大,但他其实是个退伍军人。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他,但他确实是一个冷漠自私、爱慕虚荣、极端自负又极端自卑的人。
当然了,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他也的确是一个聪明有行动力的人。”
姜雨的脸上终于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似乎谈论这种话题对她而言是个极大的负担。
她有些粗暴的扯过了一旁的挎包,从里面摸出了一盒烟,朝我晃了晃。“介意我抽根烟吗,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我注视着她的脸,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淡蓝色的烟雾向上飘荡,氤氲着姜雨的双眼,或许是被烟熏到了,她的眼眶略微泛红。
眉毛蹙起,像是两把刀,狠狠插进了回忆里。
“你觉得我没有直接对我父亲说过,其实我是说过的,那一次他打断了我腿。”说着,姜雨没夹烟的左手拍了拍左腿。“就是这里。”
“实话讲,不怕你笑话,因为他,我从小就害怕男人。”说着姜雨转头看着杜云。杜云依在门边,朝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次也是一样,他既然想把我嫁给常欢喜,那他的决定就无法改变,他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他只会以为那又是我逃避的借口。”
“我给他剥个橘子,他都会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在讨好他。”
姜雨加快了语速,愤恨如同积蓄多年的水坝,有了一个宣泄口,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奔涌而下。
“如果赶上不得不带我买衣服,他就会快速的带着我走进服装店,皱着眉头大声挑剔衣服的缺点,但并不会问我的意见。
在看到他满意的衣服时,不由分说让我试穿。
我如果说衣服实在太丑想换一套的时候,他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服装店甩给我两个耳光。
如果我没有顺从的去换衣服,而是继续坚持的话他就会把耳光升级为拳头。”
姜雨起身走向窗边,带着点发泄的把烟头甩出窗户。转过身,站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看不清具体的表情。但身上似乎升腾起了一股凛冽的气质。
“也有的时候他会让我脱光衣服站军姿,头上顶一个空烟盒,烟盒掉下来就会挨打。
他一直觉得他是在为我好,但其实连我究竟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不,他知道,只是不在乎。”
我听到姜雨似乎发出了一声嗤笑,“我现在军姿站的比真正的军人还好!”
“所谓的父爱和强权,究竟有什么区别呢。他进一步,我退一步。我退一步,他仍旧向前再进一步,不留丝毫余地。
我退无可退,奋起反抗,他就挥舞起拳头,朝我咆哮,说什么,' 你之前果然是装的,现在露陷了吧 '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