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当然也是给那些她在梁宫中活活打死的婢女报仇。梁国皇室向来癫狂狠辣，鱼肉百姓，毫无底线，而景国连出三代明君，相较之下，成为景国黎民对他们来说或许会好些。

忽地母亲抬起头遥遥与我目光相对，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给我：[阿鸢，好孩子，对不起。]

[一个母亲无法做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

她试图向我靠近：[娘亲与你一道共赴黄泉。]

[阿娘，别做傻事！]眼看兵卒涌向她那边，我万分着急。视线下移手中剑，下定决心，生不能由我，总该由我决定死亡。

我举剑猛地刺入那男人胯下马的脖颈，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我脸上，与之同时落下的还有那男人扬起的马鞭。

兵卒缩小包围圈，那男人跳下马，在不远处饶有兴致欣赏我这场困兽之斗，太子启他们也努力反抗。

我接连斩杀几人，接近阿娘，不曾想她拥抱我入怀，替我挡下背后致命一击，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滴在我肩膀上是那样滚烫。

[阿娘！！！]

我慌乱抱住她，撕下衣摆捂住她的伤口试图为她止血，可是血流得很快，洇湿了那布料。阿娘看我的目光眷恋：[好孩子…是阿娘害了你一辈子。]她的嘴角有鲜血溢出。

[阿娘别说了！]我浑身抖得厉害，因害怕失去而颤栗。

她艰难抬手试图抚摸我的脸颊，就像小时候那样，我抓住她那只手将脸凑过去，感受她的体温。

她体内的生机在流失，却还在试图安慰我：[不哭，阿娘实在是太累了…下次不要…做阿娘的女儿了…]

[阿娘！]眼泪决堤，悲伤无限蔓延像海水席卷吞噬，埋没我，压着我长跪不起。我真的，永远地失去母亲了。再也没有人会抚摸我的额发，朝我温柔地笑。

10.

[阿娘！]

我自梦中惊醒，醒来后，入目的却是萧衍的脸。

见我稍有动静，他便醒了过来，一脸惊喜：[鸢儿，你可算醒了！你昏迷了整整四日，我只好一路北上带你来梁都，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情绪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我母亲在哪儿？你救了我，是不是也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