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突然站了起来，她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寻找那个碎掉泥质雕像的碎片。

那碎片和玻璃混在一起，把她的手臂和跪在地上的腿划出道道血痕。

可是，那雕像还是砸的太碎了。

妈妈从黄昏捡到清晨，她还是没能把那些碎片拼回原来的样子。

妈妈攥着那个残缺的小人，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

她还是在念，不可能。

但是我知道，妈妈已经相信了，那个躺在解剖台上残缺不堪的尸体，就是我。

哪有什么不可能呢？

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怎么可能独自漂泊在外，两个月都没有回家。

而那具尸体，又那么刚好死于两个月前。

还穿着致才高中的校服，和我年龄相仿。

真相其实一直都很明显。

只是妈妈没有想过，没有接受过这个可能。

警局打来电话，妈妈才从这种诡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们告诉妈妈，许妙妙逃离了抓捕，现在要在全市发表他的抓捕令。

作为案件的相关人员，她本应该回避。

但是人员还是太缺了。

作为警局特聘的解剖专家，她需要回来参加这场听证会。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是如果你不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茉莉到底是怎么死的。”

妈妈的拳头捏紧又放松。

我看到碎片更深地扎进了她的皮肉，让血痕压出深色。

但是她好像没知觉一样。

只是站了起来，像行尸走肉一样，紧紧攥紧那个雕像。

良久，她从口中嗫嚅出几个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