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把命留在医院里。
回首我短暂的二十几年,似乎一直活在别人的掌控里。
现在我想做我自己,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能去了地下见到我的孩子,只能给他讲我这短暂一生的狗血爱恨,上不得台面的很。
世界辽阔,远不该这样。
......
在我走后,张扬更加消沉了一阵。
他常一愣就是一整天。
我与张扬像是这个世界错乱时误碰的交点,短暂的相逢,长久的失去。
但后来他收到了我的来信,漂洋过海,很费了些时间,信里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我站在他讲述过的景色里,和那些眼睛像星星一样亮的孩子站在一起,虽然消瘦却笑的灿烂。
信件很短只有一句话,张扬反复看了很多遍。
「谢谢你,保护过这个美丽的世界。」
医生很诧异,张扬为什么突然积极配合治疗了,战争的创伤后遗症是很多勇敢的英雄,终其一生都难逃的梦魇。
后来张扬的工作单位也陆续收到了几封电子邮件,是一些深入后方的视频。
传言战区出现了一个疯子记者,什么都不怕哪里都敢去。
最后一段视频是在盛夏到的,前面是贼贩窝点的采访,后面是一段空景,蝉鸣阵阵。
画面外是一个女声「张扬,这里很美。」
张扬归队时,只带了我的那封信,贴身保存。
他的兄弟曾打趣问他,藏了什么宝贝。
「这是世界留给我的遗产。」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