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吉
楚玥情况的确不好，自从我走后，她的精神更加萎靡。
是我爹娘把她送来的药王谷。
起初药老并不想收她，可爹娘又搬出我和仙督，药老这才留下了她。
听到这消息，霜雪马上告诉了我。
我则是告诉药老，我绝对不要和楚玥在一个地方生产，也不想看到她。
只是药王谷到处都是草药，能住人的就这么几间屋子。
最后我们两个还是在同一个院子里，只不过隔着几间房。
而洛离这几天一直鬼鬼祟祟，总是打探我的情况。
原本我和楚玥该是相差一个月生产，她前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催生。
如果这一世还是如此，那她必然无法换孩子，行动的只能是洛离。
可在药王谷，他们怎么换孩子？
难不成真不顾及药老的脸面，拼死也要换了孩子？
想到前世种种，我握紧了拳头。
这时，洛离带人走了进来。
“长姐，玥玥也是害怕，你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你快要生了，这些都是玥玥让我给你送来的，都是她亲手绣的，也算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看着这刺绣的针脚极好，我就知道是她绣的。
前世我真以为我们俩姐妹情深，她对我的孩子如此好。
现在我终于明白，她这不过是给自己的孩儿绣的。
我笑着收下，让他赶紧去陪楚玥。
他一走，仙督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还好赶上了，妹夫怎么过来了？”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慢慢红了眼眶。
“夫君，你一定要护住我们的孩子。”
他笑着搂我在怀里，并没明白我的意思，还不断说着让我放心，他一直到我生产都不会走了。
我赶紧摇头，却不知道如何说自己重生的事情。
若是真说出我是重生的，怕是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更何况仙督知道前世之事，以他的脾气怕是不会这么算了。
我稳了稳心神，开始给他讲起故事。
从以前听说的一些姐妹反目的话本子，到养女替嫁的故事，再到狸猫换太子。
一连几天，我都在讲着这些故事。
仙督何等聪明？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瑶儿，你这是意有所指？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可我却忽然肚子疼得厉害。
而房子另一头，楚玥竟也同时发作。
药王谷一早就准备了接生婆，我们俩在各自的房间里生产。
我几次都要晕厥过去，但我强忍着不敢晕。
一直看着丫鬟把孩子洗干净送到我面前，我这才赶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孩子手臂处注入一道法力。
“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忽然我听到有人喊道：“七彩祥云，大吉之兆！”
然后接二连三又有人跟着喊起来。
原本还有些灰蒙蒙的天，却在我的屋顶处出现一缕金光。
又有谁在院子外喊道：“这孩子竟然是先天满灵力！”
“多少年未曾出过这种孩子了，金光开路，先天满灵力，大吉大吉啊！”
我这才明白为何孩子一出生，所有人都知道落霞宗出了个先天满灵力。
看样子这七彩祥云和金光都是征兆。
前世在落霞宗定然也有如此的征兆，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想到某种可能，我的心沉了又沉。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前，我才听到对面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啼哭。
楚玥的孩子也生了。
醒来时，仙督已经在一旁握着我的手。
“夫君，孩子，孩子呢？”
我赶紧要起身，他则是笑眯眯地拦住我。
“夫人辛苦了，放心，霜雪就在那边看着呢。”
我松了口气，但还是让他去把孩子抱过来。
看到孩子没被换，我这才松了口气。
霜雪也不断擦拭着眼泪，“夫人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这一胎着实辛苦，想到孩子没被换，我也觉得饿了，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些。
吃饱就有些发困，眼睛也慢慢睁不开。
只是睡前我一再叮嘱，让仙督对孩子寸步不离。
仙督无奈摇头，再三 保证我才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了人。
霜雪和仙督都不在，屋里黑黢黢地只有我一个人。
我刚要起身，我娘就推门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
“你和玥玥生孩子，我能不来吗？”
“鸡汤我一直让人炖着呢，我让丫鬟给你送来。”
看着她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慈祥，我也不好推拒。
可我心里还是惦念着孩子，这时候孩子不是应该放在我身边吗？
为什么我丫鬟都不在？
喝了鸡汤，我这才问道：“娘，仙督去哪了？”
“你爹找他和洛离说点事情，都是当爹的了，自然要交代点，很快就回来。”
我心下觉得不好。
我爹向来对仙督都毕恭毕敬，他还敢找仙督说点事？
前世，我和楚玥同时生产，只是那时候娘亲可没来看我，他们都守在楚玥身边。
现在她不只是来了药王谷，竟然还守在我身边。
而且仙督还不在？
我额角不断跳动，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让霜雪把孩子抱来，我想看看。”
“这么晚了，折腾孩子做什么？孩子都长那样，天亮了再看吧，你还是要多休息。”
她扶着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一副慈母的模样。
这是我多少年都渴求的。
可我知道，她越是如此反常，就越是有问题。
霜雪不可能扔下我不管，一定是出事了。
“娘亲，把孩子抱过来。”
我的声音有些发紧，我娘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你刚生产完，脾气怎么这么大？这是对你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赶紧休息，我不和你计较，莫要失了规矩！”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直接跌跌撞撞下了床。
我娘在身后死死抓住我，“你这哪里有仙督夫人的样子？成何体统？”
“娘，我只是想看看孩子，只看一眼！”
许是我这边声音太大，终于有丫鬟进来查看。
可来人却不是霜雪，我顾不得太多，只让她先把孩子给我抱来。
看到孩子的一瞬，我就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
且不说长得完全不同，就连这肤色也不一样。
我和仙督都白净得很，那孩子刚生出来时我也见过，不到一天哪里就黑成这样？
楚玥和洛离可都算不得白净，这孩子是谁的一目了然。
而且这孩子明显瘦小不少。
不知楚玥用了何等秘术才提前催生，这孩子本就不健康，现在更是孱弱得不行。
“他不是我儿子。”
我直接看向一旁的丫鬟，“你去把仙督给我叫来，快！”
“不准走！”
娘亲心思一动，小丫鬟直接被定在原地。
娘亲冷冷看向我，“楚瑶，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就知道这事和她也有关系。
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必须要找到孩子。
“娘亲，这孩子不是我的。”
我伸出手直接解了丫鬟身上的禁制，灵力贯穿房门，直接破开木板。
“去叫仙督，快！”
娘亲还要追，小丫鬟倒是机灵边走边喊，我娘也不敢再出手。
这院子不大，不多时仙督就赶来了。
看到我娘时，仙督愣了一下。
“您怎么过来了？怎么不进去坐？”
我娘面露惊恐，但还是勉强笑着，“吹吹风，屋子里气味重。”
仙督并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我身边。
我把孩子抱给他看，他马上蹙眉。
“这孩子？”
“不是我们的。”
他自然也看得出孩子和白天的有些不同。
他眼里的疑惑一闪而逝，但马上看向门口的丫鬟。
“怎么回事？霜雪呢？”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丫鬟小厮。
大半夜的，我们这边动静着实不小。
尤其我刚才还拆了门板，此时里面的情形更是一目了然。
丫鬟赶紧跪地求饶，“奴婢不知，奴婢原来和霜雪姐姐一起看着孩子，可仙督夫人的娘亲非要小厮带着霜雪姐姐去搬东西，后来又让我离开去煎药，奴婢不知，不知道啊！”
“这孩子当时就和老夫人在一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娘在一旁斜睨着我，“我来了一会，可没离开过，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小孩子一会一个样，自然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
“娘亲去帮你找药老来，你这是要好好调理，不然怕是要得失心疯。”
她不断说是我多想了，还明里暗里暗示我可能疯了。
事已至此，不撕破脸怕是也没别的法子。
她这幅模样，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知情，而且还帮人换掉了我的孩子。
“娘亲，你发誓你没对我的孩子做过手脚？如若不然，天打雷劈吗？”
我恶狠狠地看着她，她像是被我的目光吓到了。
但随即她又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你亲娘，换孩子做什么？”
“这就是你仙督府的规矩？还有没有尊卑？”
若是以前，我必然害怕得不敢多说。
可现在不同了，我直接说道：“仙督，去找药老，封锁这药王谷，我也要找到咱们的孩子。”
“你在闹什么闹？楚瑶，你还有没有规矩！”
我爹带着威压的声音响起，我整个人差点受不住晕过去。
仙督下意识伸出手，直接将刚要进门的我爹一掌拍出去。
“楚宗主好大的威风，竟然敢在本仙督面前放肆！”
我爹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眼底一片冰冷。
我娘则是马上过去扶着他，怨毒地看向我。
“楚瑶，你得了失心疯了，这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同样生产，你就没有玥玥半分懂事。”
“你还让仙督伤了你爹，你这个大逆不道，要遭天谴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可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前世死前我也问过她，为何要对我如此。
可她说什么？
她说她当初就不该留下我，就应该在仙督痊愈之后杀了我，让楚玥嫁进去。
她不过一时心软，就害了楚玥这个亲生女儿一生。
我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这时洛离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同样是面色不悦地看着我。
“长姐这是什么话？药王谷就你和玥玥生孩子，这孩子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我和玥玥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我则直接顺水推舟。
“妹夫说的是，说不定就是这小丫鬟偷懒，一个不小心，抱错了孩子呢？”
我娘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我，“我看你是真疯了，有些话莫要胡说！”
对上我冰冷的眼神，她还是下意识收回了手。
我则笑看着洛离，“妹夫都能说出这种话，怕是真有这种可能。”
我转头看向仙督，仙督已经冷着脸开了口。
“去把两个孩子都抱过来，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然，我就请各大宗门长老来开启大阵，总能证明哪个孩子是我们的！”
“不要！”洛离第一个反对。
紧接着我爹娘也跟着反对。
还说什么我们这是逆天而行，为了一个孩子就开启大阵成何体统。
仙督看向我，我则深吸口气。
“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否亲生自然知晓，况且我的孩儿出生时有七彩祥云和金光，那是先天满灵力的征兆，这孩子怎么看都毫无灵力，不是吗？”
我死死盯着对面三个人，他们脸上都出现了骇然的神色。
当时生产人来人往，院子里是不准其他人留下的。
七彩祥云生起，除了院子里的人，怕是没人能说得清是哪个孩子引起的祥瑞之兆。
果然，我娘马上开口，“你怎就知道是你的孩儿满灵力，而不是玥玥的孩儿？”
洛离也梗着脖子附和，“怎就不能是我的孩儿？”
“因为你缥缈宗近百年来都无人先天满灵力，近百年来也就只有我夫君一人是满灵力！”
我的声音铿锵有力，随即拿出了仙督腰间的令牌。
“既然你们阻拦我，怕是这事和你们也有关，那我就请各大宗门长老前来说个清楚。”
不等他们反应，我快速捏碎了玉牌。
几个呼吸间，四大派八大长老就挤满了我的屋子。
看到这几个人时，我都愣住了，怎么这么快？
不是说即便是大长老，也至少要半天的时间才能赶来吗？
此时大长老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向我。
“仙督夫人今日产子，我可是看到金光大胜，老夫正在招入门大弟子，不知夫人......”
“你个老不羞，我就说你怎么飞得这么快，敢情是和老夫抢人的！”
三长老气鼓鼓地推开他，然后看向我，“夫人，你家那小奶娃呢？快给老夫看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然后看到了床上的孩子都不说话了。
别人看不出着孩子的灵力，几位长老自然是能看得出。
此时已经有人把楚玥那屋里的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和我的眉眼更像，所有人都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