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年没有接受林天的追求。
人生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林天，是在大一的舞蹈社活动上。
那时，我刚加入不久。
林天是音乐社的。
一次，两个社团碰巧参加了同一场演出活动。
活动结束后，全部人聚在一起吃饭唱K，相互认识。
我对林天的印象并不深。
只记得他唱歌时的声音清亮动人，仿佛能穿透人的心。
一天在宿舍楼下，他突然拦住了我。
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却又坚定的神情，向我表白。
「周雨，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那一刻，我有点懵，随口拒绝了他。
可他并没有死心，反而更加积极地打听我的生活习惯。
每天早上，他都变着花样给我带早餐，站在宿舍楼下等着，直到我慢慢起床。
我站在阳台往下看，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舍友们看在眼里，纷纷打趣我：「看，你们家那位又来了，连着几个月了，我看，小雨你就从了他吧。」
我只是微微一笑，心底却渐渐产生一丝情愫，悄然绽放。
追我的人并不少，但能天天坚持下去的，没几个。
而林天，就是其中一个。
8
一天晚上，我和舍友在外面吃大排档。
欢声笑语中，旁桌几个男生喝得酩酊大醉。
忽然有个人走过来，言语调戏了几句。
舍友是个爆脾气，立马甩了那男的一巴掌。
场面瞬间变得紧张。
其他几个人见状，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向我们靠近。
我心中一紧，正打算报警时。
林天和他的朋友突然出现，像一道光芒挡在我和室友的前面。
他眼神坚定，语气冷静，替我们解了围。
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安心，对林天的好感度瞬间上升。
终于在一个星光璀璨的晚上，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心中满是甜蜜与期待，我迫不及待地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听到我兴奋的声音，爸妈显得格外高兴，询问了一些关于林天的情况后，语重心长地嘱咐我：「谈恋爱是好事，但千万不要恋爱脑。」
我当时举起双手，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可能恋爱脑。」
可现在回想起来，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9
我不知道他们父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过多久。
我又接到了林天的电话。
他换了个号码打过来。
我随手接起，「喂？」
他似乎喝多了，声音有些模糊。
「小雨，回家吧。家里没人做饭，我跟儿子天天吃外卖，实在受不了了，家里的衣服也没人洗，地板也没人拖，家里到处乱七八遭的，找东西也找不到。
「还有，林宇浩的作业也没人辅导，我一给他讲题，我们俩就吵起来，我真的好累！」
他语气里包含着压抑已久的疲惫，似乎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小雨，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以后，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说你做的饭不好吃。」
他几乎是恳求着，声音里掺杂着一种自责。
我握紧了手机，心里翻涌起无法言喻的愤怒。
一气之下，我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
当年，我刚生完孩子时，我曾经无数次向他抱怨自己的辛苦与无助。
然而每次他都是一脸不耐烦，冷冷地回应：「你别想太多，好好喂孩子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作啊，别人生孩子就没你矫情。」
他的语气里透着轻蔑，将我的痛苦视作无理取闹。
「不就是生了个孩子而已吗，怎么像变了一个人，真有那么难吗？」
他的指责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了我心里。
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话：「男人最可怕的，不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烂掉，而是在你身边的时候，突然烂掉。」
蓦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嫁的到底是什么人。
从那时起，我就对他彻底死心。
心中所有的希望就像一片枯叶，随风消散。
我不再抱怨，也不再闹了。
为了孩子，我选择了忍耐。
可是，最后连孩子也从我的指间滑走。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失落与绝望。
10
为了彻底摆脱林天父子的骚扰。
我换了张电话卡，从此与他们的联系彻底断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工作和舞蹈中。
每天早上，我都会早早起床。
先去舞馆练舞，然后再赶去上班。
虽然有基础，但太多年没跳，动作早已生疏，肢体也不太协调。
于是，只要有时间，我就待在舞馆里，没日没夜地练习，仿佛要把失去的时间统统补回来。
教我的老师被我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深深打动，常常主动给我安排加练。
我心中充满感激，努力地吸收着每一条建议。
没多久，我就找回了曾经跳舞时的自信。
随着舞蹈水平的提升，我还结交了很多新的朋友，
生活也渐渐回到正轨，仿佛从未离开过。
只是这一次，我多了一份淡然与从容。
11
跟我一起学跳舞的，有一个叫云京的小姑娘。
她性格活泼可爱。
常常一边练舞一边调整视角拍摄，记录下自己的日常，并上传到网上与大家分享。
一天，她一边调整着手机，一边转过头来，眼睛闪闪发光地问我：「雨姐，我能不能把你也录进去？」
「我？」我有些惊讶，微微皱眉。
「是啊，你长得那么漂亮，跳舞又那么好！有你在我的视频里，说不定我视频立马就火了呢。」小姑娘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俏皮地撒娇，眼中满是期待。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也不禁涌起一丝甜蜜。
我答应了。
虽然我知道她说的只是场面话，毕竟想要走红哪有那么简单。
然而，没想到，真的被她说中了。
视频上传后，播放量迅速突破百万，底下的评论区热闹非凡。
许多人留言询问我，称赞我跳得好、形象佳。
听着这些夸奖，我的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红晕，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云京激动地跑过来，兴奋地把我揽入怀中，语气中满是惊喜：「啊啊啊！真的火了，雨姐，你果然是我的贵人！」
她的声音在舞馆里回荡。
周围的姐妹们也纷纷围过来，脸上洋溢着祝贺的笑容。
当天，云京请我们一起跳舞的姐妹们出去大吃了一顿。
她兴奋地提议：「雨姐，以后我们一起出镜拍视频吧，我一直都想找个人跟我一起拍一些关于姐妹、闺蜜类的视频！」
我有些犹豫。
但当她说到视频的收益会跟我五五分成时。
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她给有点多。
12
因为云京的关系，我的业余生活瞬间丰富了起来。
每当在舞馆里挥洒汗水时，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整个人也鲜活了许多。
然而，有利也有弊。
林天在网上看到了我的视频，竟然顺着视频找到了我。
我在家门口看到他和林宇浩站在一起时，心中一紧，冷漠地开口：「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来干什么？」
他们看到我后，眼前一亮，尤其是林天。
他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小雨，你瘦了，变漂亮了。」
我抬了抬下巴，「我本来就很漂亮。」
这话不假，大学时我还被投票选为校花。
因为这个，林天追到我后，洋洋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婚后，我曾听到他跟同学打电话说：「校花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我洗衣服，做饭。」
想起这，我心中一阵不快，微微皱眉，语气变得不耐烦：「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林宇浩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眼神游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天清了清喉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小雨，我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你跳舞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我......我和孩子很想你，来接你回家。」
我怒火中烧，声音提高了八度：「林天，我到底要说多少遍，我们离婚了，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是听不懂吗？」
林天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小雨，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妈妈在身边。」
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无奈与期待。
我笑了。
「那你去给他找一个新妈不就好了。」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林宇浩听到后，立刻转过头来看我，脸瞬间白了，红了眼眶。
他像是受了刺激，转身就跑了出去。
林天反应过来，愤怒地指着我，声音颤抖：「小雨，我知道你怨我，但你也不能把火发在孩子身上啊！你是他亲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你再不走的话，我还有更难听的话，你要继续听吗？林天，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再来打扰我，滚！」
林天被我气走了，走前脸上写满了失落与无奈。
我坐在沙发里，望着窗外，直到天黑。
我以为自己已经被伤透了，再也不会难过。
但说出那样的话后，看着林宇浩跑出去的身影。
我的心依然很疼。
像被针扎过一样。
13
我以为他们父子不会再来了。
但我忘了，林天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不再直接找上门，而是改变了策略。
像大学时追我那样，有时早早地守在楼下。
等我出现，然后递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小雨，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馄饨，我特意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买的，我记得你以前每次吃都要在里面加点醋，我加了一点，你看看够不够酸？」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我会因为这简单的早餐而心软。
有时，他会在舞蹈室外面等着。
手中捧着一束鲜花，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小雨，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以前每次收到百合花，你都好开心，因为你说百合花的寓意最多，就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递过花束时，神情中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我重拾旧日的温情。
有时，他会在我工作的地方等我下班。
「小雨，我买了两张电影片，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看开心麻花出品的喜剧片，每次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像是在试探我的心意。
我每次都装聋作哑，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开。
心中满是厌烦。
他好像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以为一切都是以他为中心。
认为只要像过去那样哄哄我，一切就能回到以前。
时间长了，云京忍不住开口询问我和他的关系。
我如实回答：「讨人厌烦的前夫。」
云京抬起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像是惩罚自己说错话。
我莞尔一笑，「没关系，已经是过去式了。」
云京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问：「那姐，他是想挽回你吗？」
我点点头，心中却一片苦涩。
「那姐你......」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同一个坑掉两次，我还没有那么傻。」
我微微摇头，内心的坚定让我的语气更加果断。
云京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