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术有惊无险，儿子的胳膊和命都保住了。

我筋疲力尽从手术室里出来，同事告诉我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好几个小时。

都是孟黎冰打来的。

我的手机坏了，暂时借用老王的联系她。

只是她刚才怎么都不接，现在知道急了？

我犹豫片刻，还是回拨回去。

孩子受伤的消息，她作为母亲有知情权。

“崔寒，你本事大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孟黎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我都没有说话的气口，她叫我不要狡辩。

“我知道你休假我没陪你，你有情绪。你至于让老王夺命连环催，影响我跟老朋友见面吗？”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话她说着也不心虚，我不留情面地拆穿她：“是老朋友，还是旧情人呢？”

“光磊的担心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听孟黎冰的意思，还是岑光磊善解人意让她跟我解释，否则她还想不起打这个电话。

“你来医院吧，晟晟病了。”

如果说晟晟手断了，她可能还会觉得我在骗她，故意咒孩子。

只能等她到医院，我再把实情告诉她。

“你是医生，孩子病了你照顾就好，我晚点还有个会要开。”

电话那头传来岑光磊的声音：“冰冰，我们一会去吃你喜欢的那家寿司好不好？”

她刚要挂，我忍不住吼出来：“孟黎冰，晟晟病得严重！你今晚必须来陪他！”

“如果你不来，我们就离婚。”

这是我给她的最后机会，不然她就不配做我儿子的母亲，我的妻子！

“离就离！明天民政局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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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光磊一回国，她就迫不及待抛弃我们父子，奔向他的怀抱。

我提离婚，反而给了她顺理成章恢复单身的机会。

“崔医生，您儿子醒了，一直找您！”

我奔去病房，儿子努力挤出微笑。

“爸爸，晟晟不疼。”

他是在安慰我，我背过身去捂住嘴，极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孩子痛苦地喊妈妈的场景，我永远不会忘记。

出病房时，护士站都在议论，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孩子的妈妈竟然都不现身。

孟黎冰结婚前就强调自己是事业型女性，不会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现在我明白了，她只是对我们父子不上心。

起草好离婚协议，我就在儿子病床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晟晟迷迷糊糊地还在梦里喊妈妈。

我起床准备洗漱，换身干净衣服，同事都对我投了同情的目光。

打开手机，我才发现。

孟黎冰跟明远的绯闻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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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顶绿帽子光明正大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媒体用的措辞格外刺眼，算算时间。

她昨天还挺忙，刚跟岑光磊吃完饭，就又夜会明远被拍。

就是没空来医院看孩子。

我拿着离婚协议，到她的办公室。

整层楼都因为她的绯闻闹得鸡飞狗跳，不停有人打电话来确认真实性。

“孟黎冰在哪？”

秘书支支吾吾，我径直闯了进去。

她果然在办公室躲着，见来人抄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就丢过来。

满屋子的酒气，昨天又喝了不少。

“我不都说了，别来烦我！”

我精准接住，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桌子。

“你怎么来了？”孟黎冰怔住，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会来兴师问罪。

“怪不得我让你来看孩子，你说没时间。又是明远又是岑光磊，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黎冰按了按因为宿醉头疼的太阳穴，“不就是几个朋友消遣一下，你要想出去玩，我也不拦着。”

“再说豪门哪有不出去玩的，我几个姐妹比我还过分，也没见她们老公说什么，你别上纲上线的。”

她轻描淡写地回忆起她夜会小明星这件事，非但不觉得羞愧，还引以为豪。

“崔寒，你疯了！你敢真跟我离婚？”

孟黎冰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撕烂了离婚协议丢进垃圾桶里，“我不可能离婚，我又没错！”

“报道都写成那样，你作为晟晟的妈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你不怕孩子看到吗？”

提到儿子，孟黎冰微微低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但离婚，我不同意。”

孟黎冰语气软下来，她拉着我的手保证：“老公，我发誓就这一次，绝不会有下次！”

我推开她的手，审视地盯着她。

“是下次绝不会让我发现吧？”

她被我看穿心思，有些不耐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既然是我老公，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吗？”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群营销号，说要把他们都告了。

我知道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你不同意去民政局，那我就起诉离婚。”

孟黎冰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想到我这次态度这么坚决。

从前她也时不时夜不归宿，喜欢喝酒聚会，我都不会过问干涉。

“崔寒，你变了！”

她把一切归结于我，我告诉她有空去看看儿子，等离婚后就不一定能经常见面了。

“晟晟他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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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病得很严重吗？”

孟黎冰终于问起儿子，我还以为她不在意。

她抓住我的手臂，“崔寒，晟晟他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我昨天让老王打电话的时候，分明说得很清楚。

孟黎冰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吐露心声“你说晟晟胳膊断了，我以为他是摔骨折了，小孩子跌跌碰碰的很正常。”

“后来你又说他病了，我哪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就以为你是吃醋，拿儿子当挡箭牌叫我回家。”

我让老王上来，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复述给她听。

经过老王绘声绘色地讲述，孟黎冰难以置信。

“晟晟，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孟黎冰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觉得她这个人至少还有点人情味。

她提着包就要往医院赶，却在电梯口撞见了全副武装的明远。

他戴着口罩帽子，像只过街老鼠。

一看到孟黎冰就扑上去，“冰姐，你这是去哪？”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明远还敢来。

我想起昨天就是因为他差点耽误了救治晟晟的时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孟黎冰敷衍了他两句，明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放开她！”

明远抬头，跟我四目相对。

“你是......”

我上去直接就给他来了一拳，他直接被我打倒在地。

孟黎冰惊呼：“崔寒，你干什么？”

明远踉跄地爬起来，口罩被我打掉，嘴巴破了一角。

“你是昨天冒充冰姐老公那个人？你敢打我，你等着吃官司吧！”

恶人先告状，我查过他就是个没什么文化，靠脸出圈的小白脸。

要告我，他还不够格。

我还想再来两拳，孟黎冰挡在我们中间。

“够了！去会议室，丢人现眼。”

她现在知道丢人了，闹出绯闻的时候，怎么不说丢人？

明远抱着孟黎冰的胳膊想要撒娇，孟黎冰甩开他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再回忆昨天的痛苦，让老王来说。

孟黎冰的脸越听越黑，明远摆出一副死不承认的嘴脸。

他旁边的助理颠倒黑白，夸大其词：“明明是你影响剧组拍摄！还差点把剧组的人撞伤，你就等着坐牢吧！”

“崔寒，有这回事吗？”

我笑了，“真是狗随主人，喜欢乱叫。”

“老王，把那个视频传到电脑上，让他们看看。”

明远显然没想到，那个被他砸烂的手机被我修复了。

视频一放出来，明远的恶劣行径一目了然。

他却还在嘴硬，“谁知道你儿子是真断手还是假断手，就算他死了，也不是我的错啊。”

我忍无可忍，又想过去揍他。

孟黎冰先我一步出手，明远被她这一巴掌打蒙，捂着脸震惊地看她。

“冰姐，你也相信这个人说的鬼话？”

孟黎冰让他闭嘴，“蠢货，你差点害死我儿子！”

明远恍然大悟，我确实是孟黎冰的丈夫。

他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跪下来扒着我的裤腿叫姐夫。

“姐夫，是我瞎了眼，我错了！”

我一脚踹开他，“你放心我起诉剧组谋财害命的时候，不会忘了你。还有那个视频，我一会儿就发出去。”

他扭头又求孟黎冰，“冰姐......孟总，我不能出事啊！公司投的好几部戏都会打水漂的！”

孟黎冰让人把明远带走，其他人都出去，会议室只剩下我跟她两个人。

我期待她给出的处理结果，

谁知孟黎冰居然让我放过明远！

“绝无可能！”

我感觉眼前之人太陌生了，孟黎冰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要我在儿子的事情上妥协。

“那个视频交给我，这件事我们私下处理。”

“为什么？他差点害死儿子，你知道昨天晟晟疼到晕过去吗？”

孟黎冰管我要手机，我不愿意，她就直接抢过来上手删。

我冷漠地看着她做完一切，她失去了我和她最后的机会。

原来心灰意冷是这种感觉，我不禁自嘲，自己这几年真是可笑。

孟黎冰拉着我解释：“明远不能出事，公司靠这好几个项目运转。再说我担心把他逼急了，他会对我们不利，他手上有一些我的......”

说到底，她就是自私！

我拿过手机，“可是怎么办？来的路上我就设置了定时发送，现在恐怕已经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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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冰没想到我会做到这个地步。

我跟她无话可说，她不想去民政局，那就起诉离婚。

“崔寒！你站住！”

我无视她的咆哮，在我心里曾经的孟黎冰已经死了。

明远的事情一传出来，代言拍戏所有活动全部暂停。

传播的速度之所以这么快，那是因为我动用了崔家的关系，就是想封杀他。

他这样的劣迹艺人，不配再吃这碗饭。

“少爷，老爷请您回家一趟。”

这件事惊动了爷爷。

爷爷听说他的曾孙差点被明远害死，说要把这个明远送去国外也让他尝尝断手的滋味。

当他问起孟黎冰的态度，我沉默不语。

“小寒，我就说当初让你不要选这个孟家的女儿，你偏不听！现在闹得满城风雨！”

我叹了口气，爷爷支持我离婚，并且拿出照片说给我物色了一个新的对象。

“爷爷，晟晟还躺在医院。我根本没心思想这些。”

爷爷抚摸心口，皱起眉头。“你是想气死我啊！”

我赶紧查看他的身体，管家说他因为我的事情操心太多，爷爷苦口婆心地劝我见一面，哪怕是只喝喝茶，聊聊天。

我怕他再激动，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但是得等我离婚办妥以后，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不出半天，孟黎冰就联系我。

看来她是收到律师函，知道我起诉离婚的事情。

“崔寒，我们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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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冰双眼通红，满脸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