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我......”

他支支吾吾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一样。

“我知道您对我们很好，但李婉她毕竟是我们的妈妈。”

“这样吧，还是按照我爸的意思，让他和我妈合葬，我们在他旁边单独给您买一块墓地。”

“这样您和我爸就离得近了，您看这样行不行？”

江念咬着牙，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又像是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感到兴奋。

他满眼期待的看向我，期盼着我能答应下来，结束现在的争执。

可我只是摇了摇头。

“不好，一点也不好。”

把我单独葬在他们的身边，到底是对我的奖励还是羞辱？

是让我到死都要记得，秦晴云，你一点都不上李婉这件事吗。

其实有时候我会好奇，那个叫李婉的女人当真这么好吗。

让江书晏念念不忘了几十年。

可在我吃醋的时候，我转念一想，我何必和死人相争呢？

我始终觉得，只要我对他们三个够好，一定可以暖化他们。

四十年的时间，这句话用力的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不止被打的脸疼，心里也疼。

拼命的对他们好，最后也只换来一句。

“可李婉毕竟是我们的妈妈。”

我再也不想多说什么，疲累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将手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塞到了江盼的怀里。

我一步一步向医院外面走去。

他们姐弟二人想过来拦我，却又被护士叫了回去。

“谁是江书晏老人的家属？过来签字！”

“我是我是！”

“请问，我爸他怎么样了？”

我趁着他们转身的时候，走下了楼。

走出医院门口的那一瞬间，阳光洒在了我的脸上。

旁边有个姑娘迟疑的过来问我。

“奶奶，您没事吧？”

我擦了擦满脸的泪，冲她笑了笑。

“没事，没事，我这是高兴的。”

活了六十七年，此刻却重获新生。

怎么能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