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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砸在我脸上，倾泻而下，撒了我一脸，一身，白色衬衣瞬间变了颜色。
“你算什么东西？敢指使我去工地？你疯了吧？”
我默默瞅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慢条斯理地抹了一把脸，“我只是建议。”
“去你的建议！”老板娘怒火中烧，“我儿子将来是要接管公司的，不是来受苦受累的。”
老板马忙点头，“对。工地的事就交给下贱的工人去干吧，我儿子可干不了。”
有父母撑腰，小少爷更加得意，盛气凌人地说：“我是富二代，大少爷，凭什么要去那种下贱人待的地方？而且那边那么不安全，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都赔不起。”
“陪葬？你以为自己是古代帝王呢？”
此话一出，会议室又是一片安静。
大家惊恐地看着我，觉得我今天疯了。
这只是开始啊。
我道：“工人的命不是命，我们的命不是命？为什么你的命值钱，我们的命不值钱？”
7
“有些人生来高贵，生来就站在罗马，比如我。”小少爷扬着眉，“而你们，寒窗苦读几十年，不过是一群打工人。你们每天累死累活，加班加点，也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有时候为了一点工资，低声下气，低贱到极致。你说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和我比？”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有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老板轻咳一声，开始打圆场：“好了，都在一个公司，就是一家人。大家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我坚定地说：“不如我们举手表决吧，同意小少爷去工地实习的人请举手。”
我第一个举起手。
其他人面面相觑，思忖过后也准备举手。
老板娘刚刚坐着，现在陡然站起来，恶狠狠盯着我，“你有完没完？非要上纲上线是吗？我儿子将来是要当领导。工地那么不安全，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吗？”
“我肯定没法负责，但去工地才能锻炼啊，我真诚地建议小少爷去工地。”我环顾四周，“大家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一个胆大的职工说：“我也觉得去工地锻炼一下挺好的。”
“对对，我也觉得。”
眼看气氛不对劲，老板对我怒目而视，“你今天故意找茬是吧？我儿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正是一个小小的财务，别没事别乱带节奏，不然我开了你！”
小少爷笑了：“爸爸说得对，把他开除。”
我从没想过继续在公司里待下去，勾着唇道：“别人去得了，你儿子为什么去不了？大家都是人，死了的人也是人。小少爷，你说的呢？”
“去你妈的！”小少爷冲到我跟前，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我故意侧了侧身子，让半张红肿的脸对着摄像头，“子不教父之过，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真没错。”
“爸爸，开了他！”
老板点头，“你被开除了，现在给我滚！”
“不是你开除我，是我要主动辞职。在辞职之前，请把我的工资结了。”
8
“还工资？”老板耻笑道：“你做梦呢。”
“公司账户上一直有钱，你却拖欠了大家一年的工资。我们赚的都是血汗钱，你如果不给我们，我们都不干了。”
大家震惊，窃窃私语。
“不是说没钱了吗？”
“对啊，公司账户上有钱，为什么不给大家发工资？”
“老板这也太不行了。我还等着交房贷呢。”
“我的车贷要断供了。”
......
老板恨不得冲过来揍我一顿，“你是财务就能乱说了？我告诉你，钱是我的，我想给你们发就发，不想发可以永远不发。你赶紧滚蛋，以后我都不想看到你。”
“公司账户上有那么多钱，不给也得给。再说我不拿到这一年的工资，我是不会走的。”
“呵呵，你不会想挪用公款吧？你会坐牢的。”
我摇头，“我没有挪用公款，我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钱。”
“呵呵，这是暗示自己不想走啊。行，你不走也行。你给我儿子道歉，请求他原谅你。”
小少爷道：“爸爸，让他跪下给我道歉。”
众人惊住。
大家没想到小少爷会这么羞辱我。
我朗声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会跪你这个小畜生。”
“小畜生？”小少爷抓住了我的衣领，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和谁说话？在学校里有个女同学碍了我的眼，我就让人脱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扔进猪圈，还拍下了很多照片。可是她还是桀骜不驯，我就找了一群混混......”
猪圈，混混......
我忽然想到女儿梦魇中的话，“我讨厌猪，不要过来，不要......”
“你说什么？”我忽然反手抓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欺负一个叫朱珠的女同学？”
他微愣，“是又如何？她叫朱珠，送进猪圈更符合她的名字。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原来他霸凌的是我女儿。
9
女儿回家后，什么都不说，只愿意一个人发呆，也讨厌任何人的触碰。
我去过学校好几次，每次学校都找各种理由搪塞我。
我说要调监控，学校告诉我监控坏了。
我报警，可是因为我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想到在家自卑抑郁的女儿，我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打了他一拳。
他被打飞出去半米，后腰撞到了桌沿，疼得哀嚎。
老板娘丢下怀里的猫冲过去，赶忙查看儿子的状况，担忧地说：“儿子你没事吧？”
小少爷疼得说不出来。
老板娘抓起自己的香奈儿包包，对着我的头一顿打。
我不是打不过他们娘俩，但打这一拳就够了。
因为我会让他们家破人亡。
老板看到儿子受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和老婆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我抱着头，丝毫没反抗。
小少爷缓过劲来，对我的脸连续打了好几个巴掌，瞥了一眼我的胸牌，开始放声大笑：“哈哈，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愤怒了。那个瘦削的小女孩是你孩子吧？呵呵，果真女儿和你一样贱！”
“现在你和你女儿一样跪在我面前，或许我可以原谅你十分之一。”
“说话，你跪不跪？”
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分别对着我的膝盖踢了一脚，我被迫跪在了地上。
很好，摄像头都拍下来了。
回头到了法院，他们羞辱和欺负员工的事情，将全部是我的证据。
小少爷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嘛，早跪就行了，何必自讨苦吃呢。现在，你帮我擦干净鞋子，再亲吻我的鞋子，我还可以原谅你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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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同事看不下去了。
“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是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就这样的人品和性格，以后公司肯定完蛋。”
“对，没这么欺负人的。”
有同事还偷偷录了像。
主管站出来，“不要欺负他了。”
“你这个老东西，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小少爷也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惊呆。
主管年纪大了，又被如此羞辱，整个人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我很感激主管，但现在还不是安慰主管的时候。
“你刚刚的要求我不能满足你，但我还是刚刚的建议，请你去工地实习再来带领大家。”我忍着全身的疼痛，环顾四周，“大家说呢？”
大家一愣，纷纷点头。
小少爷皱起眉头，再次给了我一巴掌，“我刚刚教训你教训得不够是不是？你们卑贱如草，死了也不足惜。可我不一样，我家境好，自小是人上人，你们这些人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指使我，让我上工地？做梦吧你！”
话闭，他又打了我一巴掌。
他似乎还不解气，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比小拇指还要细的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你知道吗？你女儿当时也被我这么勒过。”
我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撕了这个人。
可是我最终忍住了。
我被憋得不行，满脸通红，还是开口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
老板娘冲过来，非但没阻止儿子，还好儿子一起勒住了细线，“去你的报应。今天在这里解决了你，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急忙走过来，拉开了老板娘和小少爷。
老板怒了，“谁让你们帮他的？都不想干了？”
大家面面相觑，主管道：“我的确不想干了，我辞职。”
“我也辞职！”
一时间，一半多的人都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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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情况不对，老板立即变了口风：“好了，刚刚我儿子和他闹着玩呢。大家真信以为真了？好了，都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说会话。”
他解开我脖子上的绳子，拍了拍我的脸，“好了，都是一个公司的，你也跟我干了十年，能有多大怨恨啊。你想辞职是吧，我让你辞职，也会给你工资和补偿，这样可以了吧？”
“其他人的工资希望你也能发。”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别人？”
我扯了扯嘴角，牵动得全身都疼。
我对着自己，自拍了很多张照片。
老板皱眉，“你自拍干什么？”
老板娘拿着手机从外面冲进来。
老板问：“怎么了？”
“怎么了？”老板娘指着手机上的图片，“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这张照片上的浪蹄子是谁？！”
照片是老板和张氏房地产公司小三的床照，是我让朋友发给老板娘的。
老板娘掐着老板的耳朵，泼妇一般大骂：“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帮你，你才有今天的地位？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老板心虚地低着头，“是、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等我见到那小浪蹄子就知道了。”老板娘拽着老板往外走，“走，带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