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闻言以为我会一辈子爱他、永远当一条随叫随到的舔狗时,只要再流两次血,我就能完成任务,永远离开他了。
我是爱过傅闻言,但不是天生的贱骨头。
为爱冲锋的只有傻子和痴情种。
3
接下来的半个月,傅闻言只在我醒来的第一天,来看过我一次。
也是那一次,我听见他在门口给朋友打电话,语气凉淡玩味。
“狗哪里有她听话,不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心疼?我还嫌她的血恶心,脏了樱樱的身体。能把血给樱樱用,是她运气好。”
我堵住了耳朵,觉得他声音好吵。
现在距离我们的婚期只剩两个月,我得在婚礼开始前,和他一刀两断。
很快,傅闻言就亲自送机会上门了。
那天我刚刚输完液,因为药物作用,脑袋昏昏沉沉的,正要躺下睡一觉,只听见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紧接着,我就被傅闻言硬生生拽下了床。
好痛。
脚好像崴了。
他像是见不到我痛苦的神色,也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拖着我就往病房外走,声音颤抖,是罕见的焦急:“孟樱被绑架了,绑匪不肯放人......”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起那些在警匪片或者狗血小说里看到的情节,脱口而出:“你是要我去交换人质吗?”
傅闻言的脚步猛地停住,我扶着墙站稳,迎上他有一瞬间怔愣的目光。
看来他也没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想到了我这只听话的狗。
我这只不论发生什么,都会帮他收拾烂摊子、永远爱他的狗。
我压下心里的激动,温柔地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衣襟,就像从前孟樱还没出现时,我常常为他做的那样。
“用我去交换孟樱吧,别让绑匪伤害她。”我轻声说道。
他沉默一瞬,问我:“为什么?”
我笑了下,学习他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孟樱不是你喜欢的人吗?她如果出了事,你会伤心的......用我交换她吧。”
那一秒,我看到了傅闻言眸里短暂的迟疑。
他或许在想,狗真的都没我听话。
后来他抱住了我,低着声音,像是在解释什么:“司念,樱樱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我已经联系了警方,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出意外的。”
可惜的是,就连绑匪都知道,我是个舔狗,傅闻言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不同意交换人质。
绑匪只想要傅家的股权,不想挟持一个京圈著名的舔狗。
最后是一片混战,警察出现,在关键时刻控制住绑匪。
而傅闻言着急安慰楚楚可怜的孟樱,没有注意到绑匪挣脱开警察的桎梏,手持匕首冲了过来。
我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替傅闻言挡下了这一刀。
刀尖没入腹部,血汩汩了出来,顷刻间就洇湿了衣摆。
尖叫声震耳欲聋。
傅闻言伸手搂住我倒下的身体,手抖得不行,声音从暴怒到颤抖和慌乱,只需要一个眨眼。
“你不要命了吗?!为什么要替我挡?别以为......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司念,你别睡,你醒醒,我......”
我没理他,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只差最后一次了。
马上......马上我就能彻底脱离世界主线了。
4
在这场绑架案里,傅闻言和孟樱都毫发无损。
只有我,又一次差点进了火葬场,连人带盒两斤半。
这件事上了新闻,同样也惊动了我爸妈,他们匆匆结束出差,从国外飞到医院来看我。
刚见面一小会儿,他们就叹了无数次气。
我妈更是红了眼睛,劝我:“念念,别再喜欢傅家那小子了,好不好?妈妈养你一辈子,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
之前我爸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那时孟樱刚刚出现,整个京圈都在传,我从傅闻言的青梅白月光,变成了他最忠心的舔狗,赶都赶不走。
我爸妈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差点断了和傅氏的合作。
他们不想我受委屈,想取消我和傅闻言的娃娃亲,但被我拦了下来。
就像此时此刻,我必须违心地说:“妈,我想嫁给傅闻言。”
任务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反抗。
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再流一次血,我就能和傅闻言一刀两断。
可在这最后的半个月里,傅闻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经常来医院看我,不再给我难堪,甚至还有几分温柔。
甚至有一次,我听见他和朋友打电话。
“我会娶她,只要她不介意我去见樱樱。”
“和救命之恩没关系......我没那么傻逼,要用自己的婚姻去报恩。”
隔着一道门,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像是喃喃自语,带着几分茫然。
“只是她爱了我这么多年,陪了我这么多年......就算真的是条狗,我也该心疼了。”
我差点愣住。
他这是心疼我?
还是那天我为他挡刀流血,他吓坏了,突然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
我开始有些急了。
然而还不等我仔细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怀孕了。
那天傅闻言不在,医生拿着检查单恭喜我,说我很幸运,绑匪的匕首没有刺中要害,宝宝很健康。
我如遭雷劈,心跳差点骤停。
那是两个月前,傅闻言喝醉了,让我去接他。
在车上,他强迫了我。
因为系统的存在,无法拒绝,只能被迫忍受了一整晚的折磨,浑身又酸又痛。
翌日傅闻言清醒后,看到我躺在副驾驶上,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转化为浓浓的嫌恶。
“司念,你就这么贱吗?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樱樱,还要趁我酒醉来强上我?”
也是从那天起,他认定了我是在勾引他,一点青梅竹马的情分都不给,觉得我和狗没什么两样。
并像在弥补孟樱一般,对她越来越好。
让我给她挡酒,为她献血,帮她收拾一切的烂摊子。
我没有犹豫,告诉医生:“我不想要,打掉吧。”
等我和面露诧异的医生沟通完流产的事项,预备过几天动手时,手机忽然轻响,孟樱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念念姐,你婚房卧室的床好大呀。言哥喝醉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冷,非要抱着我......唉,言哥,你别这样......”
语音戛然而止,停在令人浮想联翻的位置。
也许是孟樱的声音太过娇甜暧昧,显得语音末尾的那道男声格外沙哑性感,极具辨识度。
语音里,傅闻言含糊不清地叫孟樱——“司念”。
下一秒,这条语音消息就被火速撤回了。
换成一句文字:【念念姐,言哥喝醉了,我们在婚房什么事也没有,你别误会。】
估计孟樱也想不到,傅闻言喝醉后,会对她喊出我的名字。
这会儿她估计正气得不行。
我连忙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穿上外套就往婚房别墅赶。
或许今天会是那个一刀两断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