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里面抓了些银两,转过头看我:“我以前以为你是贤良之人,现在看来,是个妒妇,你再吵闹不休,我便休了你。”

忠儿进来劝我,一会便不耐烦地说:“娘,以后爹要做官,纳个妾怎么了,你不依不饶的,女人出嫁从夫,夫君纳妾,你怎么还能哭闹反对,也太不贤了些。”

“而且素姨识文断字,又见多识广,有这样的姨娘我都觉得面子上有光,难道要让人知道你目不识丁脸上有光吗?嫁给我爹这么多年,你从来都不知道跟着学识字,这样如何与我爹想配,日后行走官场,让人知道他夫人是个村妇,他丢不丢脸。”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儿,含辛茹苦地养大,竟坐在这儿说我是不贤之人。

我目不识丁,是个村妇,可我自从嫁给陈十安以来,起早贪黑,操持家务,绣花赚钱,带儿养家全是我一个人,哪里还有功夫学诗词歌赋。

况且每次我和陈十安说想识字,他便说:“你一个女人识那么多字干什么,女子不才便是德,有空多绣几幅绣面赚些银子是正经,下个月要开诗会,每个参加的人需交一两银子。”

我的生活便是这样消磨在了这个家的操持辛劳里,可是,他们却用这个来攻击我,我像是成了这个家最不应该出现的人,仿佛是一个累赘。

陈十安不再理会我的吵闹,热热闹闹开始操持晚上纳妾的事。

只有我在屋里,哭得枕头湿透,这样的夫君,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夜幕已至,陈十安特意请了抬小轿,还将白天提前住到客栈里素娘抬了出来,吹吹打打到了家门前。

喜娘叫着:“新人进门了。”

我:“慢着。”

街坊邻居都看着我,鼓乐也停了下来。

陈十安黑着脸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忠儿上前拉住我:“娘,爹不过纳个妾,你别闹了,别把咱家的脸丢尽了。”

我看了一眼他们父子,厌恶地转过头,拿出手中的和离书:“把休书签了,别委屈了你的心上人,我离了陈家,她进门便可为正室。”

“让你的青梅做妾,多委屈,也别怕别人说闲话,我自求下堂,并祝陈大人日后官运亨通,儿孙满堂,妻妾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