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今天的最后一封,放下笔,我总觉得眼前黑黑得。
今天真是奇怪,天黑得真早,明明刚过中午,总觉得外面黑黢黢得。
好在我熟悉病房得环境。
摸索着,去打开了病房得灯。
算了,我也早些休息吧。
我在傅言身边安了一个小床。
我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躺在那个不足一米得床上,我直了直身子,手抚过傅言冷峻得脸。
轻轻说了句晚安。
等我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可是房间里还是黑黑得。
我记得明明已经开灯了啊。
摸索着,我按响了床头得铃。
几分钟后,好像是护士来了。
「女士,请问有什么事么?」
我测过耳朵听着,小心得问了句,「请问现在是几点了?」
「女士,现在是早上九点。」
「那为什么房间里面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现在房间里面很亮,您看不见么?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护士似乎用手在我得面前比了比,因为我感觉扑面而来得有一阵风。
对了,医生说过得,脑癌晚期,是会失明的。
数着日子,大概里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三天了。
「不用了,谢谢你。」
我微微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不过也好,傅言很快就会醒了。
我也完成我的使命,该离开了。
坐在我的小床上,我摸索着,可是不敢离开这片区域。
我的眼睛看不见,虽然我对这个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熟悉,可是还是会有碰断傅言身上输液管的风险。
罢了。
我拉拉被子,又躺了下去。
我轻轻的摸索着傅言的手,摸索着他的鼻子,眉眼,嘴唇。
手指拂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轻轻的。
我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就算看不见了,我也不能忘了他的样子。
等到下辈子,我一定不要找到他。
肚子很饿,可我不再想吃东西了。
头痛折腾的我每天都想吐。
不吃东西,也省了这个麻烦。
大概过了三天,我就这样在傅言身边躺了三天。
我多想日子可以被拉长一些,这样我就能懒在他身边再久一点。
人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大多会由于预兆吧。
我拨通了陆帆的电话,叮嘱他。
「在我死后,将我的心脏换给傅言。」
「等到傅言醒过来找我的时候,就拿出我写给他的那些信。」
「陆帆,因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所以都没有写日期。所以麻烦你,要把日期补上,这样显得更真一些。」
「不然傅言那么聪明,一定会被拆穿的......」
「陆帆,请你一定不要让傅言知道,我已经不在了。大概我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了。
哪怕是对我的恨,也好。」
......
说累了,我挂断了电话,闭上眼睛,等着生命终止的最后一刻。
脑海里突然浮现除了我第一次见傅言的情景。
以一个第三个人的视角看见二十三岁的傅言俯下身子,摸着十三岁的季然的头,宠溺的说,「还不上的话,以后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