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们不敢在山上停留，尸体也只能等警察来收。

为了尽快下山，嫂子提议我来驾车。

我刚考完驾照，还没正式上过路，更别说蜿蜒曲折的山路。

我们返回车边，后备箱敞开，旁边还躺着嫂子外婆的尸体。

尸体全身青紫肿胀，明显是中毒的征兆，以及被蛇缠绕勒出的痕迹，且被毒蛇咬断了脖子，有无数血管从颈部冒出来，旁边还有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头发丝上都沾满了过山峰的唾液。

从未见过的惨状，让人毛骨悚然。

侄子恐惧地直掉眼泪，甚至没人敢去碰尸体。

嫂子用衣服裹住她外婆，往旁边推开，留出倒车的空间。

我检查了下后备箱，就坐在驾驶位上。

嫂子坐在后排，侄子坐在副驾驶。

侄子来的时候玩了一路游戏，手机早没电了，插上车载USB充电口，手机半天没开机。

嫂子手机出事前也刷视频没电了，借我手机拨通我哥的电话。

侄子伤心欲绝地说：“爸爸，外婆外公祖奶奶，都被蛇咬死了。”

我哥担心的声音传来：“你和姑姑，还有妈妈都没事吧？”

侄子心里恐怕从此覆上阴影，声音微弱地说：“我和姑姑妈妈都没事。”

我哥安慰了侄子两句，立刻报警，让我把车停在下山的出口，赶过来接我们。

我刚拿到驾照，还不能没老司机陪同上高速。

嫂子松了口气，“总算下山了，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在车上等我。”

嫂子外婆为了不让蛇蛋浪费，蛋花汤都让嫂子喝光了。

嫂子憋了一路的尿，下山才敢去解手。

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望着侄子。

“儿子，你过来陪妈妈一块去。”

侄子听话地下车，跟着嫂子身后，送嫂子在草地里解决。

那锅蛇蛋花汤，还没怎么煮熟，在野外火温度不够，蛋心还没熟透，就被猴急的嫂子外婆舀出来分给大家吃了。

里面还有细菌没有死透，嫂子又开始上吐下泻。

“儿子，妈妈晕车了，你去给妈妈拿点水。”

侄子听话地回车上拿瓶水，嫂子拉完，又开始狂呕，吐出一堆还没消化完的蛇蛋蛋花，浓重的蛇蛋，蛋腥味弥漫开来。

嫂子听见脚步声，还以为侄子这么快回来，便伸手去接，却忽然有东西碰了下她的头顶。

她以为是荆棘树梢，特地往前走了两步，闻到这蛋腥味狂呕不止，又扶着树梢，却忽然感觉到树梢触感不对，滑溜溜的。

她猛地缩回手，像是暗处有野兽蛰伏的恐惧，转头就看见一条黑色镶白色横纹的蛇尾攀附在树梢上，而蛇头缓缓从树梢探到地面，蛇信子去嗅那地上的蛇蛋花。

嫂子双腿打战，想要立刻逃跑，却发现那蛇尾已经将她身后圈住，这只过山峰明显闻出了那蛇蛋花的气味，嘶嘶叫声更为愤怒，骤然立起来，逐渐比嫂子高出好几个头，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就要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忽然侄子的声音响起。

“妈妈，你好了没，我把水给你放这。”

嫂子声音颤抖地说：“儿子，你过来陪妈妈，妈妈一个人害怕。”

侄子闻言走进树林，就看见那只五六米长的眼镜王蛇，盘住他妈的身体，蛇头冰冷地望向他的方向。

且这只蛇比死去的母蛇体型更大，颈部更为平扁膨大，蛇头渐渐显露黄色蛇鳞，是成年眼镜王蛇，那吐出的蛇信子更是呈现深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