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10

爸终于知道王耀祖为什么生气。

半夜，妈起来上厕所听到王耀祖卧室里传来声音，撞见他和巨蜥正在探讨人生。

这下妈惊呆了下巴。

「啊啊啊！」

尖叫声引来熟睡的爸。

爸看到后使劲揉了揉眼，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么能做禽兽，你疯了吗？」

王耀祖低着头不说话。

爸气更不打一处来：「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以后成为王家的笑柄！」

说着拳头一下下落到王耀祖身上。

他痛得「哎呦，哎呦」。

妈怎么能看着儿子被打，一把推开爸：「你要打死他吗，你要打他就连我一起打！」

爸拗不过只能愤愤停手。

「就是你害的儿子，人不人鬼不鬼！」

妈也不甘示弱：「还好意思说我，你每天搂着毛绒玩具当亲亲小宝贝，不也没发现异样？」

爸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去厕所吐。

「yue！」

妈准备把巨蜥送走，王耀祖当然不同意。

「你把它送走，就是让我去死，他们都说我是残废，都看不起我，谁还会要我？」

说着，王耀祖伤心地大哭起来。

见到没了腿的儿子哭，妈的心瞬间软了。

「好，不送它走，妈肯定给你找个好姑娘。」

11

妈说到做到，第二天家里就来了媒人刘姨。

刘姨一开始信誓旦旦。

「方圆几十里就没有我说不成的亲事，高的瘦的胖的矮的，只要你儿子相中，有我在，保你明年就能抱上金孙！」

妈一听高兴坏了，往她怀里塞了个大红包。

刘姨也不推辞。

可一见到少了腿的王耀祖，她面露难色。

「大妹子，你儿子怎么变成残废了？」

妈一听不乐意了：「我儿子前段时间出了意外，要没出意外，喜欢我儿子的人多了去了，还用得着你？」

刘姨把红包还给妈：「这媒，我说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

王耀祖红了眼，拄着拐杖回屋了。

妈咬了咬牙，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

「这事是不好办，但我相信你有办法，我对未来儿媳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帮我王家生下个男孩就行。」

看着厚厚鼓鼓的红包，刘姨眼珠转了转，收下了。

「我这里确实有个人选，不过家庭条件就是差了点儿。」

妈一听喜出望外。

「只要姑娘不嫌弃我儿子，管她胖的矮的，我们不挑！」

刘姨一拍大腿，也不啰唆：「成，拿了你的钱，我现在就去办事！」

12

晚上，我接到妈的电话。

「盼娣，你很久没回来了，明天是你生日，妈做一桌好菜给你庆祝。」

自上次妈打我电话被挂断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本想拒绝，可是又找不到理由。

到家后，才发现家里坐了很多人。

刘姨热情地将我拉到个陌生男人旁边坐下。

男人一直冲我傻笑，还流口水。

「盼娣，小时候见你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不过女孩子长得再好，也要找个对象嫁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这是江远，这孩子从小就老实话不多，别看他长相成熟，特别会疼人，还吃过国家饭。」

江远旁边坐了他妹妹江燕。

江燕生得皮肤白皙，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王耀祖正一脸痴汉地盯着江燕。

我并不意外，毕竟他看到巨蜥都觉得诱人，更别提活生生的美女。

「你嫁给江远，耀祖娶江燕，这不就是双喜临门。」

妈在一旁笑出了老母鸡叫。

好家伙，原来不是给我过生日，是骗我来相亲。

老实就是家里穷，长相成熟会疼人就是年纪大，吃过国家饭就是踩过缝纫机。

据我观察，这个江远应该是个傻子。

我也不打算给她们脸了：「刘姨，江远这么好，要不你嫁他好了！」

妈脸都气绿了：「死丫头，你怎么和刘姨说话的？」

我嗤笑一声：「原来看上江远的不止刘姨，还有妈妈，要不你也嫁给江远，就是委屈你做小！」

「一三五刘姨，二四六妈妈，分工明确！」

爸气得摔了碗筷。

「王盼娣，你胡说什么，这门婚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关乎耀祖的幸福，容不得你说不！」

到这里我才明白，江家给傻儿子找媳妇，妹妹才会嫁给王耀祖。

江家牺牲江燕，我们家牺牲我。

可惜，我早不是上一世的我。

我一把掀翻桌子，饭菜碗筷「哗啦啦」散落一地。

「爱谁嫁谁嫁！」

然后头也不回准备走。

妈直接跳起来：「反了你了，你今天要是走，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别呀！」

妈以为我害怕了，又说：「你跟刘姨道个歉，乖乖嫁给江远，江远虽然是个傻子，可心是好的。」

「只要答应，妈就认你这个女儿，到时候给你准备1万块钱的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入江家。」

我辛苦多年的钱，彻底打了水漂。

一旁的江远口水已经流到地上，我恶心透了。

「我说的是，别只断绝母女关系，父女关系也断了。」

听清楚的爸，抄起一张凳砸过来。

「逆女！」

随之而来「嘭」一声巨响。

还好我跑得快。

13

以为爸妈还会继续骚扰我，但是没有。

因为王耀祖死了。

他被巨蜥吃了，卧室到处都是血迹，唯一留下的是他的命根子。

可能是巨蜥嫌臭没吃。

妈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随王耀祖去了。

警察到的时候，反问爸妈：「科莫多巨蜥凶猛，连自己的同类都吃，你们怎么敢让儿子和它共处一室？」

爸责怪起妈。

妈肠子都悔青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巨蜥被带走。

爸妈对着满地的血哭得几乎晕厥。

王耀祖终于为自己的行为买了单。

以为事情到这里结束了，但是并没有。

14

王耀祖死后，爸妈经常给我打电话。

奇怪的是，他们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没了之前的悲伤。

爸妈叫我回家。

上辈子到死都没有逃离这个家，这一世好不容易出来，我怎么可能再回去。

爸妈开始卖惨：「儿子已经死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就想让女儿留在身边也有错吗？」

「你非要我们跪下来求你，才肯回家吗？」

七大姑八大姨轮番电话，短信轰炸我，骂我不孝。

我关机置之不理。

直到我接到警察电话。

派出所里，妈痛哭流涕。

「儿子已经没了，辛苦养大的女儿也不管我，我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给她请家教，买漂亮衣服，勒紧裤腰带供她读书到研究生，真没想到她翅膀硬了，会抛下我们老两口。」

「现在电话不接，人也不知所踪，呜呜呜......」

众人纷纷打抱不平。

「竟然有这么狠心的白眼狼女儿，她还是人吗？」

「不孝敬父母，这种人不得好死！」

看着别人对我的谩骂，妈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很快，她看到了我。

她一把朝我扑过来：「女儿，你终于来了，妈妈好想你！」

我噌地躲开了。

「找我什么事？」

警察看我态度冰冷，严肃地说：「她是你妈妈，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长辈说话？」

做戏做全套，妈委屈地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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