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挽回(1 / 2)

爱不可追 理迩 3823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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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挽回

但转瞬,她又觉得我在骗她,所以面露讥讽。

“学宴川是吗?装你也装的像点。以为买点维生素往药瓶里塞就能演戏是吗?”

可是真是假,她作为医生凑近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但姜晚没有,她只是随意地把药瓶甩进了垃圾桶,然后警告我以后别这么无聊了。

黑暗消失,我慢慢平缓了下来,起身往门外走。

这一次,姜晚没有再拦我。

她自认为我装病博同情,就是离不开她,更不可能真的要分手的。

我在客厅的沙发下,不想再看见她。

姜晚却做到了我旁边来,她罕见体贴地拿起毛毯盖在我身上,仔细又认真地替我掖好边边角角。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刚毕业时我们一起挤在出租屋的日子。

有时候下班晚回来,我怕吵醒她。

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身上被完完整整地盖好了被子。

曾经我感慨自己幸运,遇到这么好的女孩。

为了和我一起,她离家出走和家里反叛,那时候我暗暗发誓要努力不让她过苦日子。

可后来,姜晚和朋友喝醉酒谈笑我去接她才知道真相。

她和我在一起,最初只是因为和父亲关系不和叛逆,想要气家人罢了。

“哎,我就是看他没权没势的看着还单纯,脸看着也好看,玩玩而已。”

那时,我因此崩溃失望忍受不了也想离开。

可姜晚哭得好惨,她站在雨里等了我一夜,求我原谅她。

“那是一开始,可现在,我已经爱上你了,淮景,我好爱好爱你啊。”

她说自己离开我会死,所以我心软原谅了她。

现在,姜晚慢慢握上我的手。

十指紧扣,像极了大学恋爱时,手牵着手走过林荫晚道。

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老公,我知道从前是我忽略你,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不顾家不回来了。”

姜晚开口,说出来的话让我震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又迅速继续补充道:“不过,我想让小川搬来和我妈一起住,这样也方便。不然,我总怕他一个人出事。”

姜晚笑得很开心,她大概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吧。

如果说,之前还有存有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彻底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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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可以。”

姜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顺势想要搂住我。

“老公,你真好...”

我反手避开了她:“等我搬离这里,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都行。”

姜晚被我惹怒,拿起一旁桌上的杯子朝我泼了过来。

热水灼热,那是她刚刚放下身段烧开准备给我吃药喝的。

现在,却一点不落地泼在了我身上。

“这件事情就过不去了是吗?”

“怪不得他们都说你们这种底层人阴暗自私爱算计,还真的说对了。”

她疯狂地把茶几花瓶扫落在地上,就连我们的订婚戒指也被她直接甩到了窗外去。

“好啊,分手就分手!”

我静默地看着她发疯。

姜晚不解气在扫眼看到桌上的机票后立刻拿起撕了起来,撕到最后只成了碎片。

“亏小川还和我提议,担心我们两个感情不好,劝我去旅游别管他。你不配!宋淮景。”

话音刚落,碎屑落在我的脸上,被残留的水分黏住。

说完,她砸门而去,没在看我一眼。

车库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她又去找江宴川了。

擦去脸上的狼狈,我收拾着行李回了爸妈家。

这些年,因为姜晚明里暗里地说不想和老人住一起。

我便用个人积蓄给爸妈在城里买了套房,这样他们想我了的时候也方便见面。

回家后,困意和疲惫感袭来,我直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我是被姜晚的声音吵醒的。

刚推开卧室门,她就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对我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这个小人,我还是小看你了,宋淮景!看小川那样痛苦,你很畅快是吗?从天我怎么没看透你的恶毒嘴脸。”

我听着她给我一通乱扣帽子,只觉得无力和好笑。

“姜晚,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离开我家。另外,你和你的小奶狗要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我没兴趣了解。”

“还有,那套房子属于我婚前的个人财产,我会让律师出面收回。通知你的小情人,收拾好赶紧搬走。”

我刚说完,姜晚突然疯了一般扑向我,指甲直接划破我的脸。

“你怎么那么自私,宴川无处可去了,你还要赶他走?”

我妈被吓到,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头磕在尖锐的桌角上,立刻流出血。

“滚开!”

看着我妈倒下,我瞬间被点燃了火气。

“滚出去!姜晚。”

她被我怒吼的架势吓退了几步,却仍死死瞪着我。

“你现在怕了是吧?要不是你,小川也不会病情恶化割腕自杀。现在好了,看着我被人猜疑谈论指指点点,被上级叫去谈话面临失业,你很开心是吗?小川要是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死的人就该是你才对!”

她眼底的恨意溢出,似乎恨不得立刻把我掐死。

我直直略过她,迅速去扶起我妈:“我不屑于也没那么闲去做这种事。让开,我哦要送我妈去医院。”

“小晚,你和阿淮静下来好好说话就好,别这样。”

我妈在一旁开口,我侧头才看到面色发白,紧紧捂着心口。

这是心脏病又犯了。

“让开,我要送我妈去医院。”

姜晚却率先抢过玄关处的车钥匙,得意地望向我。

“小川在医院受着苦,让你妈忍一会也不会死。”

眼看着我妈声音越来越小,我松口低头:“求你。我妈她耽误不起。”

姜晚却咄咄逼人:“你们又在装什么?”

“这就承认了?我就知道除了在医院里散布我和他关系不明不白的谣言,没有别的可能。”

“先让我出去。”

她却继续说着:“有其子就有其母,宋淮景淮,怪不得你爸死得早,你没有爸,她没有老公!也算活该!单亲家庭能养出什么好人来?!”

即使对她恶劣的态度早已脱敏,但这句话还是深深刺痛了我。

心脏那处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撕开,鲜血直流。

从前,我因为深爱信任她而倾诉出来的痛苦过往,现在竟成了她嘲讽和伤害我的一把尖刀。

我妈因为她的话,胸膛剧烈起伏,直接咳出了血。

我爸因为在工地干活机器出事猝然离世时,我妈晕倒在地。

醒来后,她把自己锁在房里呆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时,她终于开门拿着镰刀下田干活,恍若无事发生。

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未曾再婚组建新的家庭。

我上大学的钱,是她在村里低三下四祈求别人凑来的。

好不容易看着我谈恋爱成家,她就千般万般地对姜晚好,把她当亲闺女看待。

为了我,她付出了全部心血,甚至累出了心肌病。

现在却因为我识人不清,还要连累她。

愧疚和痛苦将我淹没,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姜晚脸上。

“你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忍,但我你不该侮辱我爸妈。”

姜晚买想到我对动手,她错愕地捂住脸怒视我:“你怎么可以打我?”

她失了气势,终于松开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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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在这时赶到。

听着医生断定:“病人现在情况危急。”

姜晚嚣张的气焰才熄了下来,她嗫嚅出声:“我.....不知道妈会这样。”

我起身把她从救护车上推了下去。

“滚!别叫妈,我们早就和你没关系了!”

姜晚的眼眶发红,一脸委屈:“我只是太激动了,淮景,你让我跟着,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我弥补一下好不好?...”

“姐,你不要为了我和姐夫吵架。”

江宴川站在远处,他身上穿着病号服,光脚站在地上,像是刚从医院跑了出来。

他一出现,立刻吸引走了姜晚的全部注意力。

我妈耽搁不起,我迅速把姜晚推下了车门。

车子疾驰而去,回头望,姜晚跟在车后跑了起来。

她嘴里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想听了。

到医院的路途不远,可我却觉得像过了一整个世纪一般。

到后来,她的意识模糊,紧紧握着我的手叮嘱:“阿淮啊,妈知道你过得不开心,你要是难过了,就回家找妈,不要吃药了。”

我自以为演技好,把抗抑郁的药细心藏好,可她还是发现了。

我哭着回应:“好,妈我们回家好不好?等你好了一起回老家去。”

这些年来,她为了陪我搬到举目无亲的大城市来。

我想起了她初来这里的第一个月,就连迷路也不敢给我打电话。

警察通知我过去时,我妈低着头着急解释:“小淮,这没有耽误你工作吧,是妈没用。”

从小学到长大,这双手永远紧紧攥着我。

可这次它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这双手苍老粗糙,上面布满了纹路。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不孝,这么多年来,竟然一天好日子也没让她过过。

“妈!”

“这位家属请在门口等候!”护士将我推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坐在地上,又是怎么看着我妈被推进手术室的。

天亮时分,医生走出来朝我摇了摇头。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直紧绷在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从此我的世界空无一人了。

我抱着我妈的骨灰从火葬场出来时,阳光很大。

可眼前却突然晃动了起来,思绪如书页翻飞而过,耳边是姜晚咒骂着“你怎么不去死?”

死了,就能去陪我妈了对吗?

可我妈临终前还在叮嘱着我要好好活着。

我想停下,脚步却不可控地朝马路中央迈去。

“不要命了是吗?要死也别牵连我!”

刹车声伴随着司机的叫骂声将我彻底拉出幻境。

我怎么会想死,我还要给我妈下葬带他回家的。

我的病,大概又加重了吧。

司机指着我骂了一通后,见我无措又麻木的样子,只能踢一脚路边的石头怪自己倒霉。

老家很远,坐火车要三十小时。

我抱着骨灰刚要进安检口时,姜晚的声音响起。

“阿淮,我刚刚知道妈出事。”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昨晚我一直在照顾宴川。”

“要是早点通知我,我肯定会过来看妈的。”

她堵在路口,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我还是离开了队伍。

她似乎忘了自己几天前还在诅咒我和我妈不得好死。

“我会好好补偿妈的,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姜晚没了从前的嚣张气焰,语气近乎哀求。

我刚要拒绝她,却因为体力不支,双腿发软直接倒在地上。

晕过去前,耳边是姜晚惊恐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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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眼,头顶是明亮的白炽灯,令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姜晚激动地扑到我身旁,她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瞬间亮了起来。

“阿淮,你终于醒了!”

“松开。”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艰难出声。

见我挣扎,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车票我已经帮你退掉了,我知道你和赌气对吧,现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忽略你了。”

她是怎么坦然又自作主张地当做无事发生的,那我妈的命又算什么?

“滚开!我说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像被刺痛般,姜晚终于松手,却委屈至极地看着我。

闻声进来的护士立刻提醒她:“这位家属,请你注意点,病人重度抑郁刚醒,经不起情绪波澜。”

“怎么会,他不是已经好了吗?”

她声音尖锐中带着颤抖。

姜晚一把夺过护士手里的诊断报告。

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纸页翻动的唰唰声。

关于抑郁症的事情我从来没有瞒过她。

从答应姜晚告白的那天起,我就郑重地坦白了自己的病情。

那时她绞尽脑汁地陪我进行心理治疗,甚至自学心理学考证。

有一次我情绪失衡割腕自杀后,是姜晚哭着告诉我。

“阿淮,好好活下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我的女孩,她哭得那样难受,我的心像被揪了起来。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姜晚用毫无保留的爱让我有了生的希望。

她像个小太阳日日陪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