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到发缝里。
十年前,我被人带到了这里。
才知道打骂我的父母竟然不是亲生的,眼前的富贵夫妇才是。
我有些高兴的以为自己迎接的将是从未有过的幸福生活。
可自从我认亲回到苏家后,受到的只有无限的嘲讽。
人人都嫌弃我这个苏家真千金,却都夸赞苏佳念大家闺秀。
“佳念好厉害呀,这么难的题都会”
“对呀对呀,佳念还是钢琴大赛第一呢”
“苏佳念是苏家父母的骄傲,你就是个土包子”
许多人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苏佳念,就连爸爸妈妈在面对我时也会不自然的表现出嫌弃的样子。
而我为了追赶上苏佳念的脚步,让爸妈骄傲。
没日没夜的开始学习。
得到的却是更多的嘲讽,说我是癞蛤蟆,是学人精。
明明我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却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关爱。
想到这些,我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
爸爸看到我这副样,十分生气的指着我。
*
“苏非晚,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仿佛被人抓着一样的疼痛。
哪怕我已经习惯了爸爸妈妈的冷言冷语。
但在看到他们不信任我又对我说出这番话时。
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爸爸一脸的正义,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便派人把我卧室里的设计图稿,奖杯,还有爷爷送给我的礼物都搬走了。
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图稿全都撕掉,奖杯也叫人砸碎。
把我和外界一切能联系到的设备通通拿走。
并且扬言,一日只准提供一餐,只准关在房间不准外出。
然而没几天,我在房间不省人事。
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这几天吃不饱饭。
让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哥哥和父母推开门,看着地上的我商量。
“反正她也得了病活不久了,不如送去咱家产品研究室提取记忆,找到佳念的死因。”
我用尽浑身力气,也只是动了动手指头。
这细小的动作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再醒来,我发现自己全身被固定在睡眠舱里。
看着眼前熟悉的设备,才知道这是自己家的研究室。
父母和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商量着什么。
研究员一脸震惊,微微蹙着眉。
似乎还没有从爸爸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苏非晚的状态不是很好,身体被病折磨的十分脆弱,不建议强行提取记忆。”
“产品还在测试阶段,况且提取记忆十分痛苦,可能导致她死亡...”
父母打断他的话,开始当着外人的面控诉我的罪行:
“从她回到家以后,佳念一直关心她”
“总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她却为了自己逼死了佳念!”
“我现在这么做都是为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研究员有点为难,说出了其他副作用:
“就算提取记忆成功,也可能出现失忆、痴傻等副作用。”
我哥朝我呸了一口,用强权压迫研究员开始。
“这里可是我家的研究所,你是不是忘了是谁给你开工资了?”
“你还想不想干了!”
无奈之下,我看到研究员向我走来。
把手中的合同递给了我。
*
我紧紧抓着手中的白纸黑字,苦涩蔓延至心头。
万念俱灰的签下了我的名字,用手拂去了我眼角的泪水。
我对着身旁的研究员问出了我的问题。
“我的记忆,会如何被看到?”
得知自己的记忆将会以视频的方式投放到旁边的显示屏中时。
我签下了手中的合同。
躺下前,他们一个个嚣张的嘴脸成为我最后的记忆。
如果他们知道苏佳念的真面孔,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
我躺下后,大脑被迫打开的疼痛让我浑身冒着虚汗。
意识都有些迷离。
由于是我自己的记忆,我能清晰的看见小时候的画面在我眼前一一浮现。
那是我刚到家的第一天。
苏佳念笑意盈盈的牵起我的手,唤我姐姐,说带我上楼换一身漂亮的衣服。
爸妈夸赞苏佳念的话在我耳边清晰的浮现。
“我的佳念真棒,还带她去换衣服”
“老公你快看,咱们佳念是不是特别乖”
没想到的是躺下一段时间后,耳边响起了妈妈不可思议的声音。
“怎么会,佳念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不可置信的苏家父母。
只觉得他们此时此刻的表现十分的好笑。
明明刚刚还在满嘴嫌弃我是个土包子,但在看到这些后却不相信是苏佳念做出来的事。
也对,毕竟在他们的记忆中苏佳念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
记忆里,苏佳念在看不见的拐角处将我狠狠推到在地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我羞辱:
“你记住,你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爸爸妈妈是不会喜欢你的,哪怕你是亲生的又怎么样”
“我可是爸爸妈妈从小培养的,”
“只有我!”
“才配是苏家的真千金,你只能是个土包子”
说完还恶狠狠的踢了我一脚。
我被她活生生推到地上,手都被磨破了。
楼下传来声音问:“怎么了”
苏佳念在转角处朝我得意一笑,自己跌下了楼梯。
我慌张的爬起来,惊恐的看向楼梯下端。
她正抱着腿哭的很伤心,全家人都围了过来。
*
看见回忆中面黄肌瘦的自己,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我心中感到十分的酸涩。
那晚,全家的人都赶来为苏佳念包扎,她没有指认我,却流着泪十分害怕我:
“妹妹,我以后不会跟你抢爸妈。”
“你们别怪她,都是我自己跌下来的。”
“爸爸妈妈是我惹姐姐不开心了,不行的话我就走吧”
“这里本来也不是我的家”
说完整个人十分委屈的扑在妈妈怀里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站在苏佳念那边,指责怨恨我。
妈妈那时候对我冷言冷语,觉得是我嫉妒苏佳念才会推她下楼。
任凭我怎么解释,全家人就是不相信我。
毕竟苏佳念是真的敢对自己下狠手。
相比之下的我,站在角落里畏畏缩缩倒显得底气不足。
此刻,站在研究室内的母亲仍旧不相信我记忆里的一切。
她抓住研究员的衣领问:
“是不是你设备有问题,我的佳念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她一直都很乖的!”
我心如刀割的听见她不可置信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