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

爸爸摸着我的头，和我道歉，说没办法陪我走下去了，说是他识人不清，找了陆叔叔这么一个人搭伙开公司。

「那天，其实是你陆叔叔想携款逃跑，我和他发生了争执，那个工人冲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就把他砍死了，我没想到他临死前居然把脏水全都泼给了我。」

「人们都相信将死之人的话，哪怕是坏人死了，人们也会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茹茹，爸爸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清白，但爸爸不想拖累你。」

爸爸推开我，冲出了家门，往顶楼跑去。

我连忙追上去阻止。

我打电话给宋绩，想求助他。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他始终都没接。

我眼睁睁看着爸爸从楼顶一跃而下，像断了线的风筝。

我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而我的老公，当时正陪在陆月身旁，哄着她睡觉。

事后，他知道了爸爸的死，也只是嘲讽一笑。

「早干嘛去了？他以为他死了，就能偿还得清吗？那么多工人等着钱生活，陆叔叔的命，还有那个杀人工人的命，他还得起吗？」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和宋绩解释。

他从不肯听我的。

「许茹，你就是个恶心的女人，你爸爸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你现在往陆叔叔身上泼脏水的行为让我觉得你更加恶心！」

「应该死的人是你们一家！阿月才是被你们害得最惨的那个！」

可是.....

宋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爸爸真是这样的人，他死后，警方调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在他卡里找到那笔巨款呢？

好在，我死了。

我再也不会给你添堵了。

你可以放心的和陆月在一起了。

刘警官就静静待在宋绩旁边，盯着他手里的档案袋。

两人僵持着。

直到刘警官问他。

「宋队，你有想过吗，如果死的人真是嫂子呢？你现在阻碍我们破案有什么好处？让凶手逍遥法外？」

宋绩怔在原地。

他捏住档案袋的手不断痉挛，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颤颤巍巍打开了档案袋。

那里有我去医院就诊的所有记录。

上面记录着，半年前，我左腿动过手术，三个月前，我被查出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