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普通的一天,我在药房诊脉,又看到了那双眼睛。
她依旧趴在门口看着我。
顺着我的视线,我正诊脉的婆婆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苏大夫,那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眉头微皱,这是我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形容一个小姑娘。
婆婆凑近了我,声音更低了,语气夸张:“她妈生她的时候去了,她周岁一啼哭声给她爷心脏病吓走了,她奶,她爹,全走了,都是因为她!”
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说法。
婆婆看了小女孩一眼,用手比划着。
突然,小女孩从门外冲进来,用力推了一把老人。
我一惊,扶住老人。
不等老人骂出声,女孩已经跑远了。
再次看到女孩,是我收完新一批药材赶忙回到药房的时候。
这批药材来的急,我没来得及关门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女孩从我店子里走出来。
她与我面对面,碰了个正着。她的脸上闪过慌乱。
旁边有个大哥看到我们,猛地反应过来似的站在我身边指着女孩:
“苏大夫刚回来吧?去看看房里少什么没有!这死东西肯定偷东西去了!”
女孩眼睛狠狠瞪向那位大哥,拔腿就要跑。
我一步上去按住了女孩,力道不轻不重把她圈在我身前。
女孩眼睛瞪的很大,眼里灌满了泪水,但始终没有落下来,她尖叫:“我没有!”
我看向那位大哥和渐渐多起来的热闹群众,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谢大哥关心,她没有偷我东西,是我临时喊她来帮我看门的。”
我感受到我腹前的衣服湿了,是女孩的眼泪。
听到这句话,大部分人渐渐散了,只有零零碎碎的声音还在:
“苏大夫你别和她走太近。”
“苏大夫,你小心一点。”
小女孩很敏锐,听到这些她又开始挣脱我的束缚。
我握紧她的手腕,蹲下来与她平视:“手疼不疼?”
她一咬牙,眼泪又开始往眼里灌。
我看着她倔强的模样,牵她进了药房。
她的手受了伤,一直在流血。我问怎么弄的,她不说话。
既不愿说,我也不强求,只给她处理了伤口,便让她待在药房哪都不许去。
然后我开始做午饭。
今天向隔壁大姨买了一只鸡,我洗了些新鲜的菌子顿汤喝。
我放了不少鸡肉,那看起来就不像我一个人能吃完的。
兴许是鸡汤太香,一直到汤炖好了我准备吃饭的时候,女孩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开口:“有人进来,不好心,我赶他走,划到了。”
我盛了两碗汤,终于看向她,笑道:“诚实是好孩子,快吃饭吧。”
女孩眼睛一亮,即使已经克制过了,但依然看起来狼吞虎咽。
虽然吃的很急,但她并没有吃多少,因为没吃多久她就放下了碗筷。
我了然,道:“吃你的,我吃不完。”
她看起来饿了很久,又急急吃了些。
但我没有让她过度进食,说:“突然吃太多对胃不好,晚上想吃可以继续来,我九点关门。”
听了这话,她扭捏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谢谢。”然后又跑了。
我哭笑不得,在她跑到门口的时候,喊住了她,问:“晚上想吃什么菜?”
她转身:“鸡腿可以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