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远郊的冬夜,我身携巨款,死不瞑目。
## 2.
海云如墨浪翻雪。我在奔流不息里,奋力向生的希望之岸游。
豆火微光明灭之间,心电仪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耳畔有人喊:「她醒了,她醒了。」
脚步声纷沓。
娴静端庄的妇人捻帕擦泪。床畔另侧的儒雅老人,更沉静:「轻晚,我是爸爸呀。」
我又活过来了,以李轻晚的身份。
不到半晌,病房站满前来探病的人。
一个英姿勃发的人挤出人群。
「轻晚。」妈妈捏捏我手,小声提醒:「夏炎。」
我当然认得他。
夏炎眼含热泪,伏到床榻前,捉住我手,满面愁容:「都怪我。」
爸爸拍他背安抚:「你在病床前,守了轻晚半年,已算仁义。」
众亲朋好友皆颔首,以示赞同。
渣男洗白,世风日下,天理何在。
我被夏炎紧紧箍进怀里,他在我耳畔轻语:「算你命大。」
电光火石一瞬,我只好假装失忆,揽腰回抱伏在他肩头。
宾客掌声四起,为这对贤伉俪破镜重圆。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决心演到底。
距离我自曝桃色丑闻,不足半年。网上只剩下零星记录:「当代陈世美偷腥八爪鱼名门原配不堪其辱坠楼明志」。我气到心率飙升差点引爆心率检测器,「八爪鱼」指的是我。无良记者杀人诛心,但引起颇多共鸣评论,众人留言纷纷表示不解夏炎奇葩行径,说他「臭水沟里找水喝真不嫌脏。」
大病初愈,我被夏炎带回家。
李轻晚和他的婚纱照,占半壁墙,挂在床头,颇讽刺。
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没人再记起那生锈的散发腥味的旧闻。
除了我。
我还知道,李轻晚绝不会自杀。
那个雨夜,步步紧逼她到三十几层天台边缘一坠而下的,是陆安安,夏炎曾经的助理。
## 3.
陆安安还是夏炎的情妇。
李轻晚当初苦于无证,才找到我,要我做夏炎新欢,以身伺虎拿他婚内出轨的证据。
我不懂她为何选资质平平的我。
她精准拿捏我:「你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只有无牵无挂,才有魄力奔赴万劫不复。而且,你还欠着我妈妈的恩情。」
我恍若隔世,只能人如其名,观棋不语。
我原名观棋,没有姓。
出生被弃,孤儿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