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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把醉鬼的话当真呢?好在我得胜回来了,如此便可安稳的陪在你身边,有无名分都好,我不急的。”
“陪着…陪着我…再不去战场,不去了…”苏韵卿早已神思混沌,梦里还在跟人随声附和。
“那你护着我,让国朝愈发强大,再不让贼人犯边,我和万千子民,就可与爱人安然相守一生,坐看盛世太平。”萧郁蘅知晓苏韵卿已然神志不清,才淡然的把这话说了出口。
一载杀伐混战,悲欢离合过眼,她当真长大了,心底的悲悯却愈发深沉,也理解了何为家国责任。
翌日晨起,苏韵卿看着自己身上被睡得皱皱巴巴的官袍,再转眸瞧见床榻上依旧衣裙齐整,睡得昏昏沉沉的萧郁蘅,甚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她拍着脑袋暗骂自己无用,久别重逢的漫漫长夜,就被她醉过去了。
颓然地往殿门处走了两步,苏韵卿忽而顿住了脚,调转方向溜回了榻前,俯身往那人未曾被胭脂波及的脖颈间狠狠来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勾勾嘴角离去。
殿门“吱呀”一声合拢,假寐的萧郁蘅猛然窜起身子,抬手捂着自己略微吃痛的脖颈,笑着嗔怪:“看你那点儿出息。”
廊下急促的脚步消失不见,萧郁蘅抬眸望着天色,心知苏韵卿定要迟到了,便不怀好意的嗤笑了声,当朝宰辅朝会晚至,很丢面子的。
她起身走去妆台前落座,随手拨弄着插花,唇角勾起了一抹笑靥。静赏芳华的心思,也只有在繁华富庶的帝京才可,边疆的草木,都沾染着危险的血腥气。
花瓶一侧,摆着两摞精巧的小瓷罐,下面压了字条:“闲来无事制了些脂粉香饼,得空可一试。”
“呵,算你有心。”萧郁蘅自顾自咕哝了句,把每一瓶都打开来,往手背上试了试颜色…
光阴荏苒,转瞬便是草长莺飞,漫天纸鸢的三月天。
御园半空里飞起一只“和音”,凉亭里抱了另一只“和音”,惹得满宫随侍乐得合不拢嘴。
萧郁蘅陪着舒凌踏青赏春,糖糕管够,那个倒霉蛋和音的本体可没这好运气。
苏韵卿拗不过说一不二的舒凌,依言北上去迎得胜回朝的苏旻和靖王世子萧卓了。
萧郁蘅赶赴南疆半年后,北疆战局也拉开帷幕。
苏旻随靖王一道出征,靖王在抵达边疆后的一役中重伤不治身亡,苏旻改任主将,朝廷派世子萧卓带兵支援,又过了大半年,才有了今时征服高戎的盛况。
苏韵卿与苏旻的大军汇合时才知,宋知芮不曾骗她,苏旻的确给她备了大礼——
得胜归来的军队里,没有威风凛凛的萧卓世子,只有阶下囚逆犯萧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