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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萧郁蘅笑骂了一句,往后缩了缩脑袋,蹭着苏韵卿的脖颈,嫌弃道:
“你爪子太冰,不给摸了。还是回房喝药睡觉的好,听话?”
“依你。”苏韵卿实在受不住萧郁蘅眼底的一汪清泉里满溢的秋波流转,只得软了语气应承。
她垂首与人浅碰了下额头,鼻尖撞了鼻尖,便是一阵嗤笑过耳,随即揽着人转了身子。
“对了,你昨夜的雨夜丹青未了,今晚还补嘛?若要泼墨,安神汤就晚点再用,正好陪我多呆一会。”萧郁蘅脚步一顿,一本正经的问着她。
“今夜无雨,画不成了。”苏韵卿随口回应,故意撩拨道:“不过,若有美人入画,我倒是乐意倍至,一夜不眠也无妨。”
“去你的,就不给你画。趁我不在画了一柜子臆想的我,你不嫌丢人我都臊得慌。”萧郁蘅嘟着小嘴,回怼的干脆。
“我画得不好么?哪张伤了你的眼?我这就去改。”苏韵卿好不委屈,凤眸里的波光楚楚可怜。
萧郁蘅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这人几时学会撒娇卖惨了:“好看,都好着呢。我对自己的芳容自是有信心的,我是要你矜持些,体谅下我看着满屋都是自己小像的尴尬。”
苏韵卿冷哼一声:“那今夜我听你放炮。”
“什么玩意儿?”萧郁蘅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教你吹笛子,寻些乐子。”苏韵卿强忍着呼之欲出的笑意,得意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萧郁蘅气鼓鼓翻了个白眼,扯着她的衣袖回怼:“休想!喝药睡觉,好得快。”
“行吧,梦里念想多,回房睡觉——”苏韵卿瘪瘪嘴,拖着长音无奈应下,与人并肩回房。
萧郁蘅过于娇矜,摸不得便罢,连画都画不得,也不许她讨乐子,每日最逾矩的事,也不过早晚敷衍的亲亲罢了。
“换个地方休息吧。”
一道柔和清亮的话音突兀的传入庭院,令两人方迈去半空的脚步皆是一僵。
萧郁蘅的眸子转瞬瞪大,垂手攥紧了苏韵卿,心跳顷刻杂乱无章了起来。
熟悉又久违的嗓音如同鬼魅钻进心口,魔咒覆上额头,苏韵卿心尖一颤,颇为意外的锁紧了眉心,飞速将探寻的视线转去了院门边。
舒凌正负手站在门前,一脸恬然从容,晚风拂过,墨色锦衣翻飞。而这人身侧立着的,竟是苏旻和手握长刀的宁翊。
苏韵卿抬脚上前一步,下意识将萧郁蘅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强压着心底的惊骇和狐疑,警觉地瞪视着来人。
能让舒凌来此,约莫是因为萧郁蘅擅自出逃,苏韵卿如此想着,身子不由得寒颤连连。
是她怂恿萧郁蘅与她隐居深山的,无论如何,她得把萧郁蘅护好了。
“都随朕回京,车马在山下,趁着天色尚可,该启程了。”
舒凌的语调极尽轻柔,缓步往前了些许,嘴边还扯出了细微的笑模样,根本不像出京抓人,兴师问罪的做派。
诡异又不合时宜的笑容入眼,苏韵卿周身汗毛倒竖,挡着萧郁蘅往后退了两步,将求助的眼神转向了苏旻,可苏旻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