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长史奉了何人为新主?难道眼下不该把那人抓起来杀了,以防万一吗?为何这些事,舒凌只字不提?
秋风扰人,苏韵卿揪着鬓角的碎发,一瘸一拐晃出了宫门。
正在她对着漫漫前路愁的望而却步时,身后响起了一道清亮话音:
“先生,留步!”
苏韵卿回身去瞧,竟是齐霄小跑着过来了。
她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问道:“怎么出来了?有事?”
齐霄从袖中取出一道帛书递过来,柔声道:
“这是陛下给殿下的手谕,让先生带去。今日陛下放了我的假,蓝玉姑姑派了马车,若雪随您一道回去。”
话音落,齐霄忽而踮起脚来,与人附耳道:“陛下说,您今日见她的事,切莫说出去。若雪猜,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病容憔悴。”
苏韵卿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我沾了你的光,还蹭了个马车。先去公主姐姐府上,可好?”
“好。”齐霄甜甜的应承下来。
摇晃的马车上,苏韵卿展开那份手谕,所书内容,乃是舒凌随意的寻了个萧郁蘅监理朝政的小过失,给人降封为宛平公主,收回开府之权,回宫自省。
萧郁蘅的封地食邑也自五千户降为了两千户,与长女明诚公主无甚区别了,这般待遇就不会惹眼。
比苏韵卿预料的要好一些,只是萧郁蘅怕要难受许久,毕竟一把年岁的大人了,竟还要日日居于大内,不得自由。
“若雪,在车上等我可好?”苏韵卿眼见马车减了速度,便柔声与人商量。
“嗯。”齐霄乖觉应下。
苏韵卿孤身一人走进了大门紧闭的公主府,院子里虽然有不少来往的仆役,却无人敢弄出什么声响。
她推开殿门,迎面便滚过来一个杯盏,“哐当”一声砸在门框上,碎了满地。
萧郁蘅这动辄摔砸东西的毛病,当真十成十的学了舒凌那人。
“疯了?”苏韵卿躬身捡起碎瓷片,低声一语:“是我。”
萧郁蘅瞬间抬起了满是不可思议的一双眼来,眼眶通红一片,却格外敏锐的看到了苏韵卿手里的那卷明亮的帛书,哑着嗓子怯生生的询问:“她…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