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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大不易,苏学士就这个冷漠的态度?”
那假扮的宫人毫不客气地坐于一侧的蒲团上,“千山万水,路遥迢迢,学士是否该怜惜一二?”
“安王殿下如此胆识气魄,苏某可没资格怜惜您吧。”
苏韵卿觑起的凤眸再未舒展,身子微微偏移了几分,警觉的审视着眼前人,冷声追问:“您深夜来此,意欲何为?”
“求您办事呗。”
耶律茵眉眼弯弯的嗤笑一声,“你带我入京,留我做你的门客,我给你出谋划策,你帮我杀了我那好表弟,不好吗?等到你过了双十年华,若还无归处,我…”
“不必,”苏韵卿陡然打断了她的荒诞言辞,“您这尊大佛,我小小苏府可不敢收。”
“还真是无情呢。”
耶律茵毫不客气地斟茶自饮,背靠着苏韵卿身前的桌案,与人莞尔低语:
“小王说笑的,我这一双眼睛很毒,你和那小公主眉来眼去的,该不是寻常姊妹情分吧?若是您的陛下知晓,只怕…不过我今时落魄,置身异国他乡保命流窜,思量这些风月事未免奢侈,但我与你谈交易恐并无不妥吧。”
“谈交易?那您的诚意呢?若是苏某现在叫人,把您绑了送给辽皇,是不是大功一件呢?”苏韵卿学着她阴阳怪调的口吻回敬了她。
“昔年盟约是家母力促而成,而我这表弟是个莽夫,可不见得会信守诺言。辽国骑兵二十年开疆拓土的战绩如何,你该不需我废话,他若有意发兵攻打你们的西疆,你们守得住么?”
耶律茵脸上带着一丝蔑然的笑,话音却是一本正经,一双狐狸眼似弯月清透,定睛凝视着苏韵卿的反应。
“说下去。”苏韵卿垂眸摩挲着身侧的茶盏低语。
“贵国朝局,小公主迟迟无法上位,正位东宫不知在何时。我送她个军功,你们助我夺来皇位归辽,旧日盟约仍作数,每年再加十城的年赋税交予贵国。”
耶律茵打量着苏韵卿,补充道:“我能自辽出逃,混入贵国,手中的势力如何,学士该猜得出。患难相扶的真情非比寻常,危难之际拉人入伙自是诚信为要,否则人人喊打。日后小王亏不着你,学士大可放心。”
苏韵卿指尖轻点桌沿,幽幽低语:“来点现实的。”
“辽东境边军动向与布防,如何?”耶律茵毫不犹豫地开口,唇角向一侧勾起,“现下还不全,已经在努力了。”
“我若带你见了陛下,你要如何自圆其说?这军功想送我和公主,怕也不好送吧。边防图这等机要情报给了我,那你送陛下什么呢?”
苏韵卿身子微微后仰,气定神闲的与人拉扯。
“以夷制夷,合纵连横,是你们中原人惯常的外交把戏。但你们对外域的文化与根基了解甚少,我自有助她稳固疆土,防御外敌的妙计。只要学士答应保我,我绝不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耶律茵成竹在胸,俯身凝眸端详着苏韵卿,话音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