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卿在自己的小院里躲了两日,萧郁蘅总算是找上了门来,还带了一个算不得好的消息。
“和音,那个药,我派人去查问了。”萧郁蘅小心翼翼地,观瞧着苏韵卿的脸色,“我说了你要冷静哦。”
苏韵卿被她吊起了胃口,淡漠的容颜染了一丝慌乱,却仍不忘打趣:“难不成是毒药?”
“那倒不至于。”萧郁蘅抿了抿嘴,支吾道:“那药,是治疗妇症…宫寒的。”
苏韵卿一脸匪夷所思的拧着眉梢,疑惑反问:“妇症?你这郎中靠谱么?”
“…那个,嗯…郎中他说,”
萧郁蘅愈发不好开口,“他…他说这是大户人家调理无法受孕病症的昂贵补药。也就是说,和音你…你可能被毒伤了…你懂吧,所以陛下才每日喂你喝,还不让御医告诉你。”
苏韵卿自嘲的笑了笑,满不在乎,甚至颇为轻松欢畅的摆摆手道:
“就这事?不重要的。我本也没想嫁人,这不是更自在?看来这药不必吃了,我不在乎。日后若再有人纠缠求婚,这理由放出口,该是都退避三舍,我还落个清静。”
“你若说出去或是不肯喝,我们偷查的事不就漏了?”萧郁蘅面露愁容,讨好道:“要不委屈你再忍忍?”
“我在这小院住了几日,没人送药来。”苏韵卿勾唇浅笑,语气中满是得意,“约莫他们是不知我在此住着,无处寻我。”
“奇怪了,”萧郁蘅低声嘟囔:“我闲散数日,是因为舒家的丧事,做晚辈的该当守礼。可母亲怎不叫你回朝呢?铲除卢党,你的功劳不小,就这么晾着你?”
“她想起我自有办法寻我回去,她无召我乐得清闲,不好么?”苏韵卿转眸瞧着她,温声提议:
“若无事,留我这儿吃个便饭?我跟芷兰学了手糖醋里脊,你来试试深浅。”
“和音你变了,”萧郁蘅欣喜又惊讶,嘴边浮起两个小梨涡,“你以前可不是喜欢这些烟火气的人。”
“给你做羹汤,还不乐意?”苏韵卿笑着嗔怪,随手推了杯茶过去,“上次你说喜欢,又制了些,走时带着,但别贪杯,天凉了少喝些。”
“嗨呀,”萧郁蘅眉眼弯弯,眼里都是星星,拍着大腿夸张的揶揄:“啧啧,和音如此体贴入微,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再抽疯把你扔出去。”苏韵卿瞧着她一脸欠收拾的憨傻模样,直接甩了人一记眼刀,自顾自奔向了不大的厨房,“芷兰,帮我引火。”
苏韵卿垂眸切着里脊,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窗外静坐赏红叶的萧郁蘅身上,心下感叹,若萧郁蘅不是公主,她二人就这样选个小院子,平淡安生的过日子,每日只有柴米油盐的惬意烟火,没有胆战心惊的尔虞我诈,该多好。
只是世道如此,若她二人一个不是孤女,一个不是公主,只怕连离开家宅私下相见的机会都少有,更别提厮守了,纯属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