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 / 2)

那刺客的供状里,言及受雇于当朝宰相卢逢恩,咬得可真是干脆利落,令苏韵卿不由得生了疑惑。

卢逢恩若是傻到雇了这么实在的刺客弑君,根本活不到今天,更休提兵不血刃地爬上宰辅高位了。

而再往下,乃是一封陛下着人拟好却还未发出的草诏,此诏书言简意赅,便是以此番行刺为主线,以土地清查丈量为副线,彻底清除朝堂上卢逢恩一党的势力和爪牙。

至于最后一本文书,乃是行刺一事需要查办的人员名册,其上清源长公主和齐让的名字俱在。

看到此处,苏韵卿瞳孔微散,脊背上忽而升腾起一阵寒凉,握着纸张的手隐隐发抖,半晌都没吭声。

读罢红鸾带来的线索,苏韵卿缓了须臾,才将这三份文书重新叠好放了回去。

她眼底挣扎许久,心底掂量过轻重后,只怯怯的问了一句,“陛下,先前借住臣府上的齐姑娘,臣可否与她见一面?”

“思忖半晌,开口提及的竟是个小丫头,苏卿,朕有些失望。”舒凌的话音平淡,这语气却是不妙。

“前朝之事,您圣意已定,臣心有疑惑不明,不便多嘴。”苏韵卿垂眸盯着地砖的缝隙,轻声解释着。

第94章收网

偌大的宣和殿内,除却里间萧郁蘅捡起棋子入盘的些微响动,并无丝毫杂音。

“你有何疑惑?”

苏韵卿的话音入耳,舒凌似是有些诧异,踱步走到书阁矮榻前随意的落座,以手撑着小几借力,慵懒的看着她。

舒凌的心底有些打鼓,手头的证据与接下来的布局都给苏韵卿摆在了眼前,除却清源长公主与齐让的供述不便由她知晓,其余的事尽皆鲜明,按理说,以她的才智,不该有猜疑不明之处才对。

苏韵卿以指甲剐蹭着掌心,试探道:“此番陛下只除卢党,岂非便宜了他?况且案卷中刺客的供述,臣也…臣思量不通,这般行事,实在有违卢逢恩一贯圆融审慎的做派。”

闻言,舒凌却是骤然失笑,对着红鸾打趣道:“看来没毒傻,还能用。”

红鸾抿着嘴勾了勾唇角,微微欠身离了书阁,悄然合拢了房门。

舒凌这才与人道:“方才你踌躇半晌,是想保齐让还是清源?有心无胆,不敢言语?他二人办事不力,一个都不冤。朕只将他们赶出京,已然是天大的恩慈。你若多嘴,与他们一道走。”

“臣不敢。”苏韵卿敛了眸子,却不明白这其中的症结。但于私心,她的确想打探长主府一事的原委,也惋惜齐让的遭遇。

“谋刺的幕后之人,暗中借了清源和齐让的手,他们觉察风险时,为时已晚。这谋事之人尚算高明:

一来,尽早撇清自己和即将倒台的卢相之间的瓜葛,逼人不得已出来挡刀担罪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