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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欲抬脚离去,便见萧郁蘅徘徊在廊下,她眸光一转,拉着人往前走了两步,好意提醒:
“殿下一会儿若近前,什么都别与她说。方才御医的话,婢子听着不算多好,现下最要紧的是安养,莫再让她为旁的事情伤神。”
“知道了。”萧郁蘅的眉梢下压,嗓音有些低沉。
待人走远,萧郁蘅平复了心绪,这才回身走了进去。见苏韵卿一直睁着大眼睛不肯休息,便给人把帷幔拉了起来,随意的坐在了她身边,语气温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苏韵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主动拉过了萧郁蘅的手指,捏在了手里,“苗苗不哭了,眼都红了。这几日你没出宫吗?”
“我也受了惊,若非红鸾掀了桌案护着我,我估计和你一样了。所以母亲让我暂住宫里养养,也正好照看你。日日见你我还放心不下呢,若回府,岂非寝食难安?”萧郁蘅反握着苏韵卿冰凉的指尖,眼底依旧水雾空蒙。
“睡了许久,早就与世隔绝了。外间的事,给我讲讲?”苏韵卿望着萧郁蘅的目光隽柔,轻声询问。
“无甚好讲的,你安心休养,要听郎中的话。”萧郁蘅念着蓝玉的叮嘱,嘴巴倒是严实。
苏韵卿眸光暗了下来,故作委屈道:“一个两个的守口如瓶,想来没什么好消息。不说我还得自己猜来猜去的,更是劳心伤神,还心里不安。”
萧郁蘅并不买账,转身去一旁的桌案上寻了画册递给她,“这些日子我找了好些消遣的物件,你打发时间吧。”
“不看。”苏韵卿耍了脾气,本就没几分力气,却还是卯足了劲儿把画册拂去了地上,“心烦意乱。”
萧郁蘅有些无奈的捡起了画册扔去一边,耐着性子提议:“要不,给你讲笑话?”
“不听。”苏韵卿捂住了耳朵,“扰我思绪。”
“…你,”萧郁蘅一时语塞,本想骂两句,可这人一脸憔悴,好似也扛不住她乱讲的刺激,只得妥协道:“你想听什么?”
苏韵卿心底悄咪咪得意了须臾,避重就轻地问道:“你那婚事如何?”
萧郁蘅听她问这个,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颇为轻松的回应:
“八成没戏了。方梓亭突然就身染恶疾,他祖母亲自入宫来请罪的。那日正是你人事不省的第三天,母亲火大着呢,听了这话没给人好脸色。估计啊,这婚事离着告吹不远了。”
“事成有望就好。”苏韵卿面露浅笑,暗道方梓亭还是个机灵惜命的。她眸光一转,循序渐进的出言试探,“我府上的若雪,你帮我照料一二可好?那姑娘蛮懂事的。”
这话入耳,萧郁蘅的羽睫忽闪的有些慌乱,手搓着衣裙的边缘,支支吾吾的应承了一声,显得有些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