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蘅一头雾水,但看着芷兰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便也依言放下了心来,外间爱咋咋地,她不听不看不过心就是。
只芷兰走后,萧郁蘅自言自语的嗔怪道:“这个臭和音真是,弯弯绕愈发多了。也不知背地里折腾些什么杂事,话里话外全是卖关子。”
半个时辰后的宣和殿中,刑部尚书胡捷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痛斥苏韵卿和大理寺卿的决断。
大理寺卿突然反咬一口,将定要把楚明庭转运别处审理的罪责推在了苏韵卿一身。
至于御史台那位老狐狸,全程就是个随声附和的,见风使舵。左右他们统一口径,逮着苏韵卿一人欺负就对了。
苏韵卿眨巴着羽睫,顺势跪地请罪,“臣失职,有…”
话未说完,她只觉得眼前虚影一闪,“咚”的一声闷响后,便是茶杯碎裂于地的脆响,满地的瓷片落在苏韵卿的身前。
而她的脸上,茶水混着额头上的血水簌簌垂落,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顾不得御前失仪,抬手捂住了吃痛的额头。
“殿前司何在?把人拖出去!”舒凌大发雷霆,蹭的拍案而起,厉声命令着。
话音方落,被砸得晕头转向的苏韵卿就被人拖离了书阁。
暮夏傍晚的风中依旧夹杂着暑热,公主府亭前的红荷渐渐凋零。
萧郁蘅倚着栏杆眺望着蜻蜓起舞,正值兴头,就听得身后匆匆的脚步朝着自己走来。
“殿下,”是府中的长史一脸急切,“朝中再生变故,前左羽林卫大将军楚明庭长街遇刺身亡,圣躬震怒,负责督理此案的凤阁侍郎苏韵卿刚刚被移送殿前司候审了。”
萧郁蘅闻言,目光陡然一凛,不敢置信的追问,“当真?”
“臣核实过了,绝无虚言。”长史神情肃穆。
萧郁蘅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有些六神无主的往自己的主殿走去。她的脑海里还存着芷兰那传话的疑惑,竟又得了这等骇人的消息。
楚明庭深受舒凌信重,萧郁蘅一直都是清楚的。师徒一场,得了他背负罪责待审时的死讯,未免揪心的难受。
她忽而涌动起一丝自责与懊悔,此刻楚明庭这等执掌禁中防卫的重臣出事,八成是那群怀了贼心的宗亲做下的好事。
念及苏韵卿绝不会贸然传讯,萧郁蘅压着心中的惊骇,只低声道:“劳长史继续留意着朝中动向,有消息便速来报我。我累了,先回去歇着。”
“是,殿下少些忧思,臣告退。”长史眸色深沉,望着萧郁蘅有些颓然的身影,脸上的神情分外严肃。
长史大抵猜了个七七八八,萧郁蘅素来重情,约莫是被楚明庭戴罪身死的消息惊到了。只是这遇事便躲的反应,如小女儿一般,再没了刚开府时大刀阔斧的勇毅,颇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