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苏韵卿头也不回的闪身而出,她气鼓鼓的半坐起身子嘟囔了一句,“撩拨够了就走,还真是不负责任。”
雷声早已停歇,可萧郁蘅的寝殿内“咚咚咚”的响了好久。
哦~原是某个蠢兔子在拿愤恨憋闷的小拳头砸床呢……
撑着油伞缓步走在潮湿无人的宫道上,苏韵卿眼神定定的,满脑子里都是帮人拒婚的思量。
若是出不得宫,能见到外臣的机会,便只有朝会、宫宴,或者是微乎其微的,陪着陛下外出的场合。
可这方梓亭太过年轻,官位不够,朝会见不到。即便偶有朝参,她贸然与人搭话,也会引起旁人的警觉。
若是不面谈,流言蜚语是个狠辣的手段,但苏韵卿又不想让萧郁蘅的名声沾染半分不是。
当真为难。
下一次的盛大宫宴,能确保方梓亭在场的,也就只有两个月以后的中秋佳节了。
届时婚期临近,时间仓促,若是未成,这事情便悬了。
“雨夜踽踽独行,苏侍郎好雅兴。”正思量着要紧事,身后忽而传来一阵调侃的话音。
辨识出这道嗓音,苏韵卿顷刻顿住了脚步,忙不迭地对着小水洼扯出一抹乖觉的浅笑来,转身回眸一气呵成,“宁总领,更深雨急,您怎在此处?”
“打从西宫来,我身上的血腥味,可是叫雨水冲散了?竟没让你闻到。”宁翊笑意盈盈的,可这话入耳,未免令人毛骨悚然。
苏韵卿勉强的尬笑一声,硬着头皮揶揄:“宁总领辛劳备至,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府歇息,韵卿不便搅扰。”
“这么不乐意与我寒暄?”宁翊讪笑一声,微微俯身去凑她:“朝臣里,你可是唯一一个住过我家的,这交情不一般呢,苏家小侄女。”
“蒙您关照了。”苏韵卿垂着眸子倒吸一口冷气,满脸赔笑。
“哪儿来的三千多两白银还我?这是路遇横财了?”宁翊不再绕弯子,“先前托我的事儿,你不好奇我办得如何?”
“宁总领说笑了。”
苏韵卿将眸光落在光洁的宫道上,“宫道光秃秃,哪儿来的银子可捡?欠债不妥,我厚着脸皮借的罢了。至于您口中的事儿,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有一日真被陛下拉去刑场,目睹自己亲姑姑上了断头台。”
宁翊闻言,晦暗的眸色一转,淡声道:“苏侍郎还挺实在,雨夜适合睡觉,数日未曾好眠,我就先回了。银钱好结,人情难收,苏侍郎可别想轻易甩了脸不认账。”
“宁总领好走,韵卿答应您的,不会食言。”苏韵卿微微欠身,给人让出了一条通路来。
宁翊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竟把人情债摆在了明面上跟人掰扯开了。
待这女魔头消失于冗长宫道的尽头,苏韵卿摇了摇脑袋,加快了步伐直奔翔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