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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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留下一声长叹,连礼数都顾不得,直接冷着脸拂袖离去。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殿门口,到底忍不住倏地顿住了脚步,又补充道:“苏侍郎昔日确与您交好,可今时回来的待遇,实在令人生疑。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多加留心才是,臣言尽于此。”

长史等了须臾,除却酒水洒落杯盏里的轻响,便再无旁的声音入耳。他攥了攥拳头,闪身离了大殿。

见人走远,萧郁蘅忽闪着羽睫,没了装模做样的兴致,软如无骨的瘫靠在椅背上,活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傻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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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蜕爬上了苍劲的老树干,红白相间的浆果坠于翠色盈盈的绿荫之下,又是一年夏日浓。

五月方至,自从搬入了大内,苏韵卿被舒凌看得严严实实,再未踏出过宫门,与宁翊再未谋面,苏旻的后文得不到,萧郁蘅的消息也未曾获悉。

直到端午之日,舒凌大宴群臣,萧郁蘅入宫来赴宴,苏韵卿才得了机会与人相见。

御园的槿花树下,一袭冰台色软烟罗的俏影透着些许落寞,眸光虚离的好似那繁茂的花朵并不能引起她的留意。

苏韵卿远远瞧见,本就如远山雾霭的容色上再添一层孤绝的冷艳。

她轻移碎步,立在这人身后,叉手一礼,温声道:“殿下千秋。”

熟悉又日思夜想的嗓音入耳,萧郁蘅有须臾的怔愣。她的头回摆的幅度很轻,只垂眸低语,“苏侍郎有礼了。”

身侧的随侍离着颇近,苏韵卿转眸瞧了一眼,无有离开的打算,只安静的站在一旁,视线森然,令这些碍眼的随侍头皮发麻,识相的不待萧郁蘅吩咐,就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见人走远,苏韵卿这才难掩忧心的开口,意图开解:“瘦了,忧思伤身。”

萧郁蘅仰首望着满树柔软的花瓣,只低声感叹了一句,“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

“慎言。”苏韵卿冷了语气,萧郁蘅怎会在这个关头生出了此等思量?“你非槿花,莫要自殇。”

“听闻你一直被留在宫里不得自由,”苏韵卿的嗔怪入耳,萧郁蘅的眉目便自花间离开,一直低垂着落于脚下的杂草间,“是以你约莫也不知陛下查到何处了吧。”

“今日她心情好,去见一面?”苏韵卿趁人不备,夺去了她手中握着的木槿花,不悦道:“这花只一日的芳菲,不衬你,莫看了。”

话音散去,等来的却是对方良久的沉默,但苏韵卿有的是耐心和她耗着。

二人相对而立,萧郁蘅却不肯正视须臾,亦然不曾瞧见苏韵卿骤然散开的瞳孔和微微翕动的唇缘。

“见了说什么?”萧郁蘅的眉头轻微扭曲了须臾,一双流波的桃花眼中眸光总在闪躲,压了嗓子愧疚低语,“我的司马昭之心皆在明面,她见我这个白眼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