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各有千秋。安王殿下的提议,令吾等一饱眼福,当举杯同贺。”萧郁蘅看罢情势,领了一杯酒。
臣工响应,共举金樽。耶律茵仰首饮尽一杯酒,举着自己手中胡琴,走到苏韵卿的身前,正色道:“辽之习俗,斗曲抒怀,得知己者,以器相赠。还望苏学士不要推却。”
苏韵卿茫然的眨巴着眼,她应急学了些辽俗,可今夜耶律茵所说,她皆不知晓。拿不定主意乃是因她不知如何回礼,生怕出了错漏,便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李道成。
李道成这个老东西只冲她挑挑眉,大概意思就是给你你就收着。
苏韵卿颔首浅笑,接过胡琴,“多谢殿下抬爱,那臣便将此幼年带在身侧的瑶琴回赠殿下,以谢殿下美意。”
萧郁蘅瞧着二人有来有往,抬手微微揉了揉太阳穴,遮掩着自己算不得开心的脸色。
耶律茵嗤笑一声,却是不收,“苏学士这是何意呀?你既收了琴,小王要的回礼可不是这些身外物。”
苏韵卿怔愣当场,不光是她,其余的人也觉察出了异样,纷纷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苏韵卿头皮发麻,试探道:“那您的意思是?”
“辽有一国俗,传承数百年。乃是三元弦赠意中人,以为永结同心之见证。苏学士收了小王的琴,便是得了小王的心。”耶律茵不疾不徐的解释着。
一语落,四座皆惊,满堂哗然。
苏韵卿亦惊得倒退两步,不自觉地回眸看了眼主位的萧郁蘅,忙道:“殿下,此等玩笑开不得。”
“非是玩笑,我辽人风俗人尽皆知,族中老人皆可为证。”耶律茵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的一本正经。
“你是女子,怎可求娶另一女子?况且你方才送琴并未明言用意。”萧郁蘅急得拍案而起,“我朝律例可没这个规矩!”
“就是,简直荒谬……”
“滑天下之大稽!”
“荒唐啊,怎能在大殿上说这种话?这不是存心戏耍苏学士吗?”
“诸位,”耶律茵朗声道,“两国盟书今日可是签了字的,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尊重两国婚俗。诸位可去辽地一观,日后两国女子亦可结缘。小王所请并无不妥,虽有私心,却亦然是为两国交好之诚意,诸位这是要反悔不成?”
“殿下,即便如此,盟书中不曾写明,我朝的确不清楚您的习俗,是臣之疏忽。”苏韵卿意欲将胡琴归还,“臣担不得殿下如此抬爱,方才乃是不知鲁莽,现将您的琴归还,望殿下恕罪。”
“不曾写明?”耶律茵哂笑一声,转头道:“公主殿下,那不如趁着两朝臣工皆在,补清楚这一条如何?小王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方才苏学士收琴的时候,可并无半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