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肯定我会吃亏，那还安排转正考试做什么。”走到代理人身边的魔女小姐也望向山坡下的人山人海，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就怀疑自己，“你早晚会和我做交易，毕竟只有我能收回污染种身上接近无限的时间，但这需要我们合力完成。”

“所以顺便把那只鸟也算在交易里？”的确需要九点亲自削弱污染种的规则魔女终于开始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她看向人群里的马尔科，忽然就觉得他没那么碍眼了，“听上去还不错，我考虑考虑。”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世界会涅槃失败。”大概是欣慰于幼妹的成长，原本没打算关注边角料的代理人难得多讲了几句，“另一个祂在长大之后都敢跟我抢人，死一次不妨碍什么。”

“……所以零点也在泡沫里？”知道代理人只被抢过一次的佩奇有些诧异，“你居然是被泡沫拦截了？”

“哼，只有祂们能成什么事，我只是不巧被一个爱管闲事的混蛋拖了后腿。”提起这件事就来气的代理人开始散发低气压，“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引得你们接二连三地留下。”

二次接引失败的代理人拒绝回忆被零点拒绝的那个瞬间，但好在这一世的零点依旧是人类，就算多了个夜游神的身份也依旧会生老病死，所以只要再等一百年，她就不信接不走这颗种子。

“所以那个‘爱管闲事的混蛋’不仅敢打你的主意，还成功了至少一次，对吗？”向来很会抓重点的佩奇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有一个潜在的盟友，只是对方藏得太深，她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混蛋’在管的‘闲事’就是这些泡沫，他或者她一直在试图校正祂？”

“是她。”已经跨位面找到过对方一次的代理人倒也没有隐瞒，她有意无意地教着佩奇到底应该如何承托起泡影，“这种天赋职能落在记录上的生灵不算少，她们可以打通世界之间的屏障，这其中也包括梦境与现实。你需要找到愿意记录这些泡泡的记录者，让她把你的枝蔓投放给这些泡沫对应的那个主物质位面。”

“只有你在关注还远远不够，这个世界还是太轻，祂需要更多的观测者。”几乎想要叹气的规则魔女提点着非要给自己上难度的九点钟她在摸索的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路，“‘梦想成真’最难的不是成真的那一刻，它真正困难的地方在于你要确保这个‘成真’的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听得明白吗？”

“……”被塞了一脑袋规则的佩奇习惯性地拆解起了文字，“我想要得到的是一个无法永恒的状态，所以我需要能量和帮助。”

“很好，看来脑子还在。”心情变好的代理人拍了拍佩奇的头顶，多分享了一个好消息，“想吸引她不难，虽然一直在给我添堵，但她对你们倒还都不错。”逐渐笑出阴影的代理人教着佩奇要如何获得支持，“只要被改变的命运足够多，她就会自己找过来。”

“可是她要怎么锚定这个世界，不是说有数不清的泡泡吗？”再次发现疑点的佩奇不等代理人解答便继续说了下去，“还是说她锚定的是我，因为我具有唯一性，比其他人好找？”

“那代价是什么？”明白这有多耗费能量的魔女小姐做好了等价交换的准备，“我需要付出什么？”

“她是我的债，你们只是她捎带手的‘闲事’。”确信这是孽缘的代理人将代价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收回一直在拍佩奇的手，打算离开这里了，“好了，没什么别的事了，接着去玩吧。”

“你不问问我的考试进度吗？”以为代理人是为考试而来的佩奇却自始至终都没听见对方主动提起这件事，要不是友人帐还躺在她的戒指里，她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

“嗯？”还真就没打算问友人帐进度的代理人再次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但其实她根本就不关心考试进度，因为她已经评估完九点的成长速度，知道她可以“毕业”了，“写完了？”

“没有，还差几页。”

“行，不着急。”

不算全知却也离全知不远的规则魔女第不知道多少次暗自偏袒了这个被她一手教大的小树苗，她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对方是在故意拖延考期一样地纵容了这份试探。

“把那几页留给明天之后也不错。”比九点看得更加分明的规则提前将结果藏在了告别里，她笑着挥起了手，“去跨年吧，我要去忙了。”

“……”

已经能分辨人心的魔女小姐目送着长姐从特洛伊的身体里抽离，她抱住瞬间软倒的友人，将他平放在珊瑚之丘的高地。

“别想太多，先把今天过完。”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污染一直到代理人彻底离开才敢从佩奇的体内探头，她趴在佩奇的肩上，从背后揽住了她，“回去吧，所有人都在等您呢。”。

非常喜欢过节的艾弗里有着十分丰富的游（zhe）玩（teng）经验，所以这场被他手搓出来的嘉年华也确实是全覆盖式的娱乐，无论来参加的是何种性格的人都能找到自己愿意停留的位置。

所以在花样繁多且好评连连的节目or展会or比赛的衬托下，那场万众瞩目的超级大乐|透就更加的令人期待，于是当最终的号码球尘埃落定后，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完整号码以及这串号码所对应的人物抓拍让所有正在关注这件事的人都下意识地以为这只是开奖前的预热彩蛋，毕竟没人会觉得游戏的主办方会摇出主办方本人。

与屏幕上的自己面面相觑的艾弗里：……？？？？？

一场不算是乌龙的大乌龙出现了，但是苍天可鉴，这场抽奖真的真的没有黑幕，那就是一个球一个球随机转出来的结果，结果居然就随机到了艾弗里的身上。

止不住大笑的乌塔从陷入卡顿的帕帕古手里拿回话筒，她大声地宣布着今晚的大奖得主，“下面有请Mr。艾弗里为艾弗里先生颁发神秘大礼包！！”

专门为颁奖环节设计的背景乐被奏响，聚在主舞台附近的观众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接二连三地大笑出声，竟然盖过了音响。

“唔，看来我的运气还是稍逊一筹啊。”只与艾弗里相差一位数字的香克斯笑着收起自己的号码牌，他看着在舞台上收放自如的乌塔，很有些感慨地与贝克曼碰了下杯，“但是这样也不错。”

贝克曼：“你会庆幸自己没有中奖的。”

香克斯：“怎么说？”

“还记得那小子突然找过来说要一张签名照的事吗？”已经猜到大奖是什么的贝克曼忽然提起往事，“我要是没记错，这小子在三个月前好像把所有混出点名堂的人都拜访了一遍。”

香克斯：0-0？

但事实证明贝克曼不愧是贝克曼，他还真的猜对了。

已经接受现实的艾弗里正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照片书，恨不得挨个解说一遍，“看！这都是我亲自要来的签名照！真人签名！！绝无假货！应有尽有！！”

的确是应有尽有，目前已经被镜头扫到的封膜页就已经集齐了海军元帅和三大将以及四位四皇和他们的得力干将，甚至就连革命军最炙手可热的二代大参谋长和已经解体的原七武海也在里面，当真是包罗万象。

那本被艾弗里举在头顶炫耀的照片书差不多有15厘米那么厚，可想而知被他追在后面索要签名的受害者究竟有多少人。

“真好，我也想要。”与突然成为礼物的面色各异的当事人不同，看到奖品全貌的佩奇是真的生出了惋惜的心，“没有第二本吗？我可以买。”

“但是那些人不都是你已经认识的家伙吗？直接见面多好，要照片干什么？”吃了一路的路飞抱着他的加大版爆米花桶坐在佩奇身边的看台，抻长了脖子去看热闹，“还不如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像今天这样办一个人更多的大宴会。”

“那可能有点难。”坐在佩奇另一边的马尔科伸手从路飞的桶里抓了一大把爆米花，“要是把那本书里的所有人都凑在一起，就算有公司的公约坐镇也绝对压不住，他们一定会大打出手啊喂。”

“那就交给我吧！”收回脖子的小草帽朝抢他爆米花吃的两个大海贼拍起了胸脯，“我来办这个宴会，谁惹事我就揍谁！”

“要放烟花了。”

被路飞保证的魔女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望着正不断上升的烟火，在它盛开的一瞬间问起了别的事，“明天你打算去哪？”

“明天吗？再说吧，总之是会出海的。”跟着一起看烟花的路飞突然扭头邀请起身边的黑漆漆，“到时候要一起去冒险吗？我们就快找到onepiece了！”

“不要，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去环球旅行。”今天也在无情拒绝的魔女小姐坚定地选择了马尔科，但是她朝路飞伸出了小拇指，“明天之后也要像今天这样出航。”

“哈哈哈哈哈！当然会这样啊！”用整只手握上小指的路飞没有与佩奇拉钩，但是他将自己的爆米花桶塞进了佩奇的怀里，竟然一颗也没留。

能够聆听万物的路飞在觉醒后偶尔能用尼卡的视角看见些怪东西，虽然看不懂那是什么，但他知道今天与每一天都不一样。

跳离看台的世界之子在今天的最后三分钟冲向了自己的伙伴，他一头撞在正在喝酒的索隆身上，笑嘻嘻地挨起了骂。

而在烟火漫天时，最后登台献唱的乌塔为众人带来了她的另一首新歌——《新时代》

“咱们也过去参与下？”马尔科展臂揽过一直盯着天空看个不停的佩奇，邀请她一起往下面看，“他们在往舞台上冲，咱们可以趁乱去抢那本你喜欢的照片书yoi。”

“！”

瞬间回神的佩奇先马尔科一步起身，她反手拉住马尔科的手臂，拽着他就往下跑，“你说得对，我可以去抢过来。”

被拽得一个踉跄的马尔科失笑地带着佩奇腾空而起，直接用飞的追了过去，“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要那本书啊喂。”

“当然，我在上一个1520年就在追星了。”曾在第四场循环里被鼯鼠误会是去马林梵多追星的佩奇干脆认领了这个身份，她拨开烧到身上的青焰，指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正跟着乌塔一起大声唱歌的艾弗里，“连人一起抢走。”

“哈哈哈，好。”指哪打哪的不死鸟开始提速，“坐稳了！”

乌塔：“妨碍之物与厌恶之物统统一扫而空，与这个世界一同变革吧！音乐！”①

艾弗里：“音乐音乐！”

开始倒计时的众人：“十！！”

还在跟着节奏摇摆身体的艾弗里突然觉得后颈一凉，他抬头看向居然朝他亮爪子的不死鸟，电光石火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胆！！护驾！！快点护驾！！”拔腿就跑的艾弗里直奔正在后台帮忙调试设备的罗而去，“罗罗酱！！快点ROOM我啊啊啊啊啊！！！！”

“九！！”

拒绝认领这个称呼的罗面无表情地将艾弗里room去了非常远的地方，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想要耳根清净，才不是在帮艾弗里。

“闭上眼睛——未来便会向你敞开——”发现艾弗里正在被追的乌塔坏心眼地给光灯组打手势，让他们把追光打在艾弗里的身上，“结局——永远不会到来！”

“八！！”

“救命啊佩德洛！！”直接扑向毛皮族的艾弗里死死地扒住这个侠客团的团长，高呼快跑。

一头雾水的佩德洛试图把黏在身上的艾弗里撕下来，但架不住他十万只鹅一起大叫般的催促，被摇出残影的佩德洛居然就真的这样顶着一脑袋的问号奔跑了起来。

“七！！”

“kukuku，跑这么慢可不行，被抓住就没有好戏可看了。”突然出现的糖果大臣用手杖勾住艾弗里的腰，直接把他硬拽了下来。

对这场额外表演非常满意的佩罗斯佩罗笑着往艾弗里的嘴里塞了根棒棒糖，然后抬手一抡就把他扔回了舞台的方向。

“六！！”

“唔唔唔唔——！！唔唔！！”被堵嘴的艾弗里朝扔他的糖果大臣比出了中指，他恶狠狠地咬碎嘴里的糖块，却没有吐出去。

“这是什么排球游戏吗？”被波妮当成最佳观景位的波鲁萨利诺慢悠悠地抬头看向正要飞过来的艾弗里，没有想要插手的心思，“真是可怕啊，就要被追上了耶。”

“五！！”

“哈哈哈哈哈！我来！！”不明所以但很积极的波妮从黄猿的肩上站了起来，她调动起岁岁果实的能力，突然就长大了，“波妮冲击！！”

并没有肉球的波妮模仿着大熊的熊掌冲击，一掌冲飞了就没落过地的艾弗里。

“四！！”

“要，要死了啊喂！！”被拍了个结实的艾弗里整张脸都绿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松开怀里的照片书，“休想抢走！这是我凭实力摇到的！！”

乌塔：“Iwannabefree——”

并不会唱但跟着一起大声重复歌词的路飞：“FREE！！”

“三！！”

“既然是要准备送出去的礼物，哪还有自己留下的道理。”到底还是追上来的马尔科笑眯眯地俯冲向眼瞅着就要炸毛的艾弗里，故意将散去温度的青炎铺了他一身，“交出来吧，小子！”

艾弗里：“我不！！”

“二！！”

“拿到了。”朝前伸手的时间魔女在碰到那本书的时候上扬了语调，她在艾弗里欲哭无泪的控诉中露出了与污染别无二致的微笑，“你们都是我的。”

“一！！！”

“新！年！快！乐！！”

[咯——咯嚓——嗡——]

“快乐个寄居蟹啊！！！”

在齐聚在鱼人岛的众人高声欢呼庆祝时，细密的破裂声与连成片的烟花一起涌现，不再有横轴承托的星球在短暂的嗡鸣后磕磕绊绊地继续自转了起来，卷断了所有还粘黏其上的命运线。

抬起头的路飞少见地严肃了面孔，他注视着被烟火点亮的夜空，却不是在看天。

一秒。

两秒。

三秒……

属于乌塔的歌声还在继续，布鲁克的小提琴也没有停，所有的声音都还在，只除了最大的那一个。

“新年快乐！”“哈哈哈哈哈你也是啊！新年快乐！！”“快乐快乐！！”

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真正跨过的究竟是什么的人们勾肩搭背地抱在一起，他们一起唱着并不会唱的乌塔的新歌，鬼哭狼嚎着将啤酒洒了一地。

“新年快乐。”悬着的心终于回落，反复确认过自己还在的马尔科终于再次露出了笑意，他高举起同样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佩奇，将她抛向了高处。

“是年年。”

差点与烟花撞在一起的佩奇在又一次的回落后用流年把自己和马尔科绑在了一起，拒绝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飞高高”。

“把书还我！！”完全在状况外的艾弗里一个虎扑就挂在了马尔科和佩奇的身上，恨不得手脚并用，“那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我也要！”没听见前半段的猫蝮蛇以为现在是抱抱时间，所以他一把团住面前的三个人，开启了真正的“抱抱时间”，“新年快乐喵！！”

“嘿！带上我！”“我也！”扑到猫蝮蛇身上的乌索普和乔巴引起了连锁反应，从他们两个开始，原本就在附近耍酒疯的人群一个接着一个地扑向了最中间的几个人，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卷心菜。

被大猫和不死鸟夹在中间的魔女小姐努力地克制了一秒钟，但大抵是今晚太过愉快，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触摸别人的佩奇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她顺着马尔科留给她的缝隙探了进去，同时挼起了人类和毛皮族。

“天亮之后就开始旅行吧。”被挤进马尔科怀里的佩奇笑着抱住了他，“我要拍很多很多照片。”

“好啊，但其实天不亮也可以。”终于抵达1523年的马尔科展翼飞离了越来越挤的卷心菜团，他背着佩奇向夜空飞去，“现在就出发怎么样，第一站的话，空岛？”

“等等！！不许丢下我！！”不会飞的艾弗里站在猫蝮蛇的头上跳脚，他超大声地指责着把人和书都抢走的马尔科，“啊啊啊啊！臭鸟！！你给我等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