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50(2 / 2)

但佩奇没有给支持者本身加以限定,所以无论是在行动上给予支持还是仅仅在心理上给予支持的国民都被包含在了里面。

身负规则的墨蝶向来直白,在它们面前,一切的借口和辩白都是虚妄,它们不在乎支持者因何而支持,它们只关注规则的本质。

于是曾在花之国出现过一次的黑潮再次涌现,那些宽尾凤蝶源源不断地自佩奇的腿侧飞出,像是没有尽头的污水。

与被震惊到的甚平不同,佩奇早已有所预料,所以被不停抽取魔力的魔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她暂且收起了手里的字典,“龙宫王国有五百万的人口,就算按照千分之十一来估算可狩猎对象,也有至少五万五的人口需要被清理。”

佩奇在换算底线时下意识的使用了弗洛拉的数据,因为在她看来,能拦住七点的底线一定是足够低的,是一旦再往前迈一步就会给予崩溃的程度。

“但我觉得这场清理应该不止是五万五。”佩奇感知着魔力消耗的速度,她觉得支持者的占比似乎远远高于千分之十一,那个属于霍迪的分母似乎是百位数。

在甚平出言拒绝之前,佩奇已经自己接了下去,“当然,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这种最简单的方式。”魔女小姐对她这些最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友人已经很习惯了,所以她没有非要逼着甚平把所有的火焰都熄灭干净,“只是将乙姬的罪人斩首示众而已,还不到10个,这样也不行吗?”

至于剩下的那些火种,就要依靠这次斩首所能带来的恐惧来施压了。

只有将代价明晃晃地展示出来,火焰才不会继续肆无忌惮的蔓延,虽然跟全灭比起来这实在不是什么高效率的解决方式,可谁让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温柔呢。

是的,温柔,这是佩奇在复习通用语时读到的词汇。她一直知道这个概念,却直到抵达这个考场后才对此有了实感。

魔女小姐还挺喜欢这个有些毛茸茸的词汇的,所以不打算去修剪掉友人的温柔。

麻烦就麻烦点吧,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不过百年,他们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骷髅身前的魔女相当有耐心的等待着甚平回神,那些属于霍迪·琼斯的鲜血在佩奇等待的间隙里开始向附近的地面扩散,已经失去意识的军队长像是个被戳破的水气球,那些红色漫过魔女的脚底,也漫过旧骸的脚底,像是途经沙滩的海浪,再不能停歇。

他或许就要死了,死在甚平动手之前,死于失血过多,就像曾经的泰格。

“……”

直面蝶群的七武海被真正的现实拽离了那份过往的想当然,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哪怕是同族之间也存在着如此鲜明的认知差异,他所理解的正确和好意也从不属于所有人。

可就像他坚定地拒绝了美甲一样,海侠甚平是不会被环境轻易影响的,他有着自己的判断,也会坚守自己的判断,所以在那阵恍惚散去后,坚实的武装色重新缠绕上了甚平的手掌,他要亲手送这个犯下大错的后辈去轮回。

但在甚平真的手刃同族之前,有一抹金色要比他的武装色抵达的更快,那是尼普顿的三叉戟。

这柄陪伴了国王大半生的金色三叉戟以雷霆之势斩去了霍迪的头颅,更多的鲜血从那具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是尸体的东西上喷涌而出,溅射向了四处。

过激的场面引爆了人鱼海湾,尼普顿王在国民的尖叫声中泰然自若地落向珊瑚丛,那威严的模样跟刚刚在咖啡厅里痛哭流涕的状态判若两人。

随后赶到的国王军开始维持现场秩序,又有移动光影电话虫被士兵们搬到近前。开始工作的电话虫将来自国王的宣判传播向这个国家的每一处。尼普顿陈述着那些属于霍迪·琼斯的罪行,并向其他余孽发出了死亡通知。

“我会在今天将所有的犯人处刑,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面色阴沉的国王回视着每一道望过来的视线,“盲目的仇恨是无法将鱼人岛引向未来的,在真正的战争开始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有谁残害自己的同胞!”

显然随后赶到的尼普顿不是因为沉浸在与妻子重逢的激动里才会迟到,他是在调拨军队和安排后续,履行着自己身为王的职责。

但或许是因为有关升起的预言与来自国民的背叛给了尼普顿太过矛盾的刺激,他在最后的全民通知里不小心说出了绝不应在现在说出口的话。

好在佩奇虽然时常与友人们错位共鸣,也总是抓不住气氛或是那些被世俗默认的潜台词,可在能发觉‘战争的种子’这件事上,魔女小姐的敏锐度却是满分的。

原本正在欣赏大人鱼的魔女在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先一步撤下了浊的关键词,她不再让它们去分辨霍迪的支持者。

既然王想要让国民团结,那就不能让有关派系的真相浮出水面,否则作为同样拥有人性的种族,他们一定会在得知区别后开始攻击与他们不同的人。

接纳异类对这个考场来说似乎是一种十分稀缺的能力,能像纽盖特那样在明知对方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情况下还给予信任和庇护的实在是少数,她不认为这个国家的国民能做到这种程度。

替新朋友解决完一个小隐患的魔女又开始对另一处小纰漏下手,她给出了全新的指令,或者说是追杀令才更准确一点——抹消所有在正确解读‘真正的战争开始之前’后决定去告密的生命。

龙宫王国又不像和之国那样闭关锁国,这里鱼龙混杂,就算没有来自世政的特工,也不乏想要靠买卖情报来赚钱的海贼。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信息泄露就是早晚的事,可这里又没有十分强大的武力镇守,所以一旦被他们的权职者得知了这份反心,那距离被灭国也就不算远了。

开始散布杀戮的魔女依旧没有杀意升起,所以在场的众人也没能发现那个只是抱臂站在一旁的女人正在做什么可怕的事。

他们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来自国王的演讲,显然在旁听了乙姬那么多年的演讲后,尼普顿也学到了许多。

以甚平为首的清扫者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们兵分几路,向其他已经暴露身份的鱼人追击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佩奇没有再跟上去,她最后看了眼重新变得井井有条的人鱼海湾,然后带着旧骸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大一小两组血色的脚印逆着人群聚拢的方向出现在地面,像是什么移动的诅咒。

逐渐远离的尸骨迫使正在等待后辈灵魂出现的泰格也不得不跟着飘离了海湾,但其实他也没有非常抗拒,因为泰格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还要再跟霍迪说些什么。

或许不见面才是对的。

走出人群的佩奇正在用海水冲洗那些粘在脚底的血液,终于想起要穿鞋的魔女从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了木屐,她在穿鞋的同时抬头看向似乎是有点空茫的泰格。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友人的魔女说出了还不如不说的话,“你都已经死了,不用再去遵守生前的社交规则。”

‘我没有……算了,没什么。’

并不是想跟霍迪打招呼的泰格突然有些微妙的头疼,但这份突如其来的无厘头很好地冲散了他的憋闷,被无解的现状搅得有些混乱的鱼人看向那具正在给自己清洗鞋底的骷髅,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那要看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全部的景点。”

真的只是来鱼人岛旅行的魔女没给自己规定什么期限,她就是想来看看,于是便过来了。

除了要带走泰格以外,佩奇没有别的什么目标,所以随性的很。至于那些被连根拔起来的衍生问题则全然不在佩奇的关注范围里,再加上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因为国家在动荡就不能继续游览的意识,所以哪怕整个龙宫王国都在因为迟来的真相而暗流涌动,魔女小姐也没打算更改自己的计划。

她是过来玩的,那自然是要玩完再离开。

于是一场与当下的现实异常割裂的徒步旅行出现了,在国王军与支持霍迪的叛党对战时,佩奇正在给自己打冰淇淋球——冷饮店的老板因为要避难所以离开了店铺,无法支付贝利的魔女选择用抢的。

“轰——!”“——嘭!!”“咯——咯嘭!!!”

鱼人岛的甜品与海面上不同,那是佩奇从未尝试过的味道,但她觉得还是萨奇做的更好吃一点。

“快点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们这些叛徒!!”

“叛徒?你们才是真正的叛徒!都是些跪舔人类的走狗!看我不把你们的骨头咬碎!!”

一手冰淇淋一手柠檬汁的魔女匀速地穿梭在每一个人去楼空的商店里,有大片的玻璃和木板因为扫射而过的子弹爆裂成碎片,轰鸣与对骂响彻街头巷尾,也有来不及闪躲的国民在尖叫,一时间浓烟滚滚,就好像30分钟前的欢声笑语是错觉一样。

“哈哈哈哈哈!真是虚伪的国王!就只敢跟我们逞凶吗?”开始大把吃药的达摩就没想过要逃跑,既然复仇无望,那就多咬碎几只走狗好了!

“真是晦气!鱼人岛就不能有一个有点血性的国王吗?!成天和解和解和解就知道和解!!我告诉你们!人类那种下贱的种族不配跟我们和解!!!”

“要是泰格大哥还活着!!我们一定不会失败!!”

正在服装店里翻纪念品的佩奇从货架上拿下一件超大号的半截袖,她觉得这个Criminal的牌子非常适合用来当伴手礼,所以一连拿了好多。

‘这孩子完全疯掉了。’泰格注视着那场打到近前的围剿,‘他小时候没有现在这样极端。’

“你最好不要替他求情,这些鱼人不能活。”拿起礼帽的魔女没有回头,也少见的没有让步,“跟乙姬一起成为历史是他们可以拥有的最好的结局。”

‘然后变成流向未来的燃料吗?’

同样没有收回视线的鱼人英雄就那样注视着鱼人街的后辈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他回忆着佩奇曾提到过的轮回与能量一说,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憎恨现状,‘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吧?’

“可以。”

几乎将店铺搬空的魔女走向像是长在窗前一般的灵魂,也跟着看了眼外面的血流成河,“但他们不一定还会是鱼人,也有可能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类,或者是植物和虫子。”对生命的种类不太作区分的魔女在说完这句话后才想起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会变成虫子的事,她好像又说多了。

……或许应该把战国的名字写在什么能经常看见的地方来提醒自己做信息封锁。

在佩奇因为不知道要如何补救而陷入卡顿的时候,泰格居然真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能重新开始,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只要能摆脱这份宛如泥沼一般的仇恨,就算变成一株小花也没什么。

自由的虫子也是自由。

‘你的那个游戏,也让我玩玩看吧。’泰格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佩奇,‘总不能让鱼人街的孩子在轮回之后又诞生在‘鱼人街’。’

“嗯。”佩奇指向身后那具被她挂满了购物袋的骷髅,“所以你打算要接纳自己了吗?”

翻了大半天字典的魔女在复习到[温柔]后又复习到了[成见],所以她已经明白拦住泰格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他自己。

但英雄是不会被成见永远束缚的,他或许无法为了自己而突破这份桎梏,却可以为了别人做到这件事。

这是一种对佩奇来说十分陌生的行为模式,她也不算是特别认同这个模式,就像当初她跟以藏讲过的那样,怀德者先输,有道义的人先死,这不是一条生路。

但泰格已经死了,所以佩奇不打算再跟一个已经失去性命的鱼人谈论这个问题,她现在只关注这个灵魂是否尽兴。

想让友人活着的魔女却在遇见乙姬和泰格后动了跟已逝之人结交的心,在途经花之国和马林梵多后,不再执着于让时间带走朋友的佩奇此刻甚至不再执着于朋友的存在时长。

他们出现过,这便足够了。

‘……真的不能换顶假发吗?’

“不能,我喜欢这个。”

被拒绝的泰格眼角抽搐的跟自己的旧骸对望了片刻,却到底是走了过去,走了进去。

在短暂的眩晕过后,下意识抬手的泰格听到了购物袋彼此碰撞的声音,他看向那些挂在他手臂上的袋子,有些恍然。

“不出来吗?”佩奇向泰格伸出了手,“不出来的话就只能做骷髅。”

“不了,我还不想跟自己做双胞胎。”随口开着玩笑的鱼人也向魔女伸出了他的手,“把那个小册子拿出来吧,我给你签名。”

第147章

这场被佩奇掀起来的风波直到第三天才彻底结束,鱼人街几乎是从里到外的被国王军犁了一遍,所有参与谋反的鱼人都被判了死刑。

早已成为座上宾的魔女在龙宫城见到了那份霍迪想要拿到的书信,那是天龙人亲手写给乙姬的准许她们出席世界会议的凭证。霍迪是想要取代尼普顿,以王的身份前往圣地去虐杀各国王族,并以此作为鱼人向人类宣战的信号。

一个非常粗糙的计划。

但其实这个计划是有执行度的,只是要把执行人换成她或者凯多才有可能成功——杀掉王族很简单,真正困难的部分在后面,鱼人岛接不住来自世政和海军的反扑,只需要派来一个大将就足以灭国。

总而言之,就是太弱了。

好在把战国的名字写在手背上的魔女及时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她没有在这个王庭刚刚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时候说出些什么倒人胃口的话。

“这个天龙人也是一个唐吉诃德。”佩奇看向纸页上的签名,“唐吉诃德·穆斯加鲁德圣,他是你的朋友吗?”

“我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被询问的乙姬没有犹豫,她对这份在旁人看来十分脆弱的关系异常笃定,“只可惜我必须失约。”

所有人都知道乙姬王妃早已去世,若是她突然现身,说不定会被当做是复活。

死而复生是一种比力量还会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她不能将这种程度的隐患带给鱼人岛。

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的王妃抚摸着自己小女儿的长发,轻缓地叹着气,“还不到龙宫王国能去参加世界会议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白星长大才行。

若是她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就更好了。

放下书信的佩奇看向那个年仅7岁就已经比泰格还要高的小人鱼,她有着一头漂亮的粉色长卷发和一双透亮的蓝眼睛,但她的鱼尾是深浅相间的粉红色,与乙姬或是尼普顿都不一样。

不过与她的三个哥哥相比,这个小人鱼已经算是最像父母的孩子了。

佩奇没有在对面那一家六口沉浸在团聚的幸福里时插嘴,但她真的有在好奇,所以她开始拽泰格的假发,“为什么金鱼和腔棘鱼可以生出鱚鱼?还能生出翻车鱼和皇带鱼,甚至是鲨鱼?”

这一家六口就没有谁跟谁是一样的。

被拽头发的大骷髅习以为常地一手按住自己的礼帽一手攥住又开始折腾他的魔女,他将她握在手里,举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人鱼的孩子就是这样,他们会随机继承血脉里的某一种基因,这很正常。”

也就是王妃和国王都是血脉纯正的人鱼,若是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是鱼人,祖上又有人类基因的话,那光是孩子的类别就有可能会是三种。

学到新常识的佩奇更新了自己的认知,她接受的很快,就像当初接受腕龙自古以来就可以将自己的脖子和尾巴发射出去一样。

于是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唐吉诃德。

乙姬的唐吉诃德似乎是个还不错的世界贵族?至少要比她的那个更顺眼一点?

“我认识这个唐吉诃德·穆斯加鲁德圣。”泰格将佩奇放回地面,却点着她的头把她推远了一点,以免她再祸害他的骨头,“那是个喜欢收集鱼人奴隶的天龙人,当初那批被我带回鱼人街的同族几乎都是他的奴隶。”其实也包括曾经的他,只不过他靠自己逃走了。

佩奇:“……”

在发觉魔女的嘴角开始下撇后,不再戳魔女脑袋的鱼人开始用他那个涂着甲油的指骨尖轻戳她的侧脸,“人都是会变的,虽然像是个鬼故事,但这个唐吉诃德似乎确实是已经变成了鱼人岛的朋友。”尽管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个天龙人转变至此,但这就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被补全信息碎片的魔女陷入了沉默,她再一次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横亘在两个友人之间的不同,那是非常具象化的差异,有关失去。

佩奇突然想问问尼普顿和乙姬如果他们的孩子也死在了天龙人的手里,也变成了奴隶,他们还会不会主和。

但在真的开口之前,佩奇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那个被她写在手背上的战国二字看了片刻。

……

……算了……有派系不是坏事,冲突也不是。

况且这不是一个能被当事人接受的问题,更不是对待朋友的方式。

“陪我去见见帕帕古吧。”透过指缝看向对面的魔女没有再提起有关人鱼和鱼人的事,她开始说海星,“我想知道在不被污染和变成妖怪的前提下,一只海星究竟为什么能说话。”

“嗯?你不打算去认识一下王子和公主吗?”帕帕古住在下界,要想见他就要先离开龙宫城,这里是鱼人岛的顶层,下去了就很难再回来。

“不了,这样就可以。”

向来承认自己偏心的魔女今天也没打算改掉这个坏习惯,在察觉到那个隐秘又晦涩的分岔口后,魔女小姐就散去了继续探索龙宫城的欲望。

她知道这里没有谁做错什么事,一切都是基于过往经历的选择,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立场献战歌。

可泰格失去和退让的未免有点太多了。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现在就连仇人也要变成恩人,这确实是个鬼故事。

属于他的天平是偏的,几乎就要触底了。这还是友人帐上第一次出现被挤压至此的朋友,这让九点动了给他加砝码的心思——只是被时间偏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考试的。

龙宫城建在一个独立泡泡里,这个泡泡浮在鱼人岛的正上方,也因此被国民们称之为是上界。

率先离开的魔女一脚踏出了上界的气膜,她又开始像她的船长那样自由落体,于是紧随其后的泰格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往下跳。他展臂捞回那个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的女人,却没去指责她的失礼,而是也跟着聊起了海星,“其实我也没见过帕帕古,听说他近些年的名气越来越大,或许我也应该去要个签名?”

听不出玩笑的魔女抬头看向攥着自己的泰格,她的关注点完全偏掉了,“海星还会写字吗?”

试图想象海星要如何写字的佩奇重新燃起了继续游览的欲望,她从那只骷髅手掌的边沿往下望,看向了下方的珊瑚大陆,“想看。”

“那就去看。”

成功调节好气氛的鱼人趁着佩奇低头的空档抬头去看龙宫城,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向追出来的国王比了个大拇指。

泰格:这小孩还是很好哄的。

虽然不知道佩奇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但做了一辈子大哥的泰格最熟练的技能之一就是顺毛,看来他还没有退步。

拿时间魔女当小孩哄的幽灵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壮举,这件事的可怕程度对阿诺特大陆的原住民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鬼故事,对唐吉诃德来说也是。

在海底的混乱逐渐接近尾声时,海面上的混乱却正在升级,但比起战争,艾弗里更愿意称之为是第一届民心所向拔河大赛。

“力库一族还是很有脑子的。”小白鹅摇头晃脑地点评着,“在发现几乎不可能靠自己取得国战的胜利后就选择了借力打力吗?真是个狡猾的女王呦~”有点他老妈的影子了。

盘腿坐在船沿的艾弗里抱着一把对他来说过小的尤克里里,一边练习爬格子一边跟自己的主治医师撒娇,“马尔科~人家也想出去玩~~”

“不行。”

难得拥有休息时间的不死鸟正躺在吊床上晒太阳,他枕着自己的双臂,在乱七八糟的音阶里艰难地试图睡觉。

“诶?!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拒绝佩奇大人的!为什么我就不行??”开始胡乱扫弦的艾弗里不停的制造着噪音,他大喊大叫着跳下船沿,并故意往马尔科的方向靠近,“陪我出去玩嘛~~”

被吵到脑仁疼的男人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他伸手抢走那把尤克里里,一边数落艾弗里一边帮他调音,“你现在之所以还能活蹦乱跳的捣乱不过是因为那些毒正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只是短暂的稳定,又不是已经治好了。”

不需要调音器就能调好音的不死鸟转动着琴头的旋钮,他懒洋洋地拨动着琴弦,将四根弦都试了一遍,“怎么突然开始学弹琴了?还选了个这么小的。”

“哼哼,作为会在未来享誉全球的娱乐公司大老板,本大爷当然要有点真本事才行!”

“那你倒是学点主流乐器啊喂,哪有大老板只会弹尤克里里的。”

“我不管!要是没有那就从我开始!!”被反驳的艾弗里开始向马尔科做鬼脸,“我可是打听过的,尤克里里是最简单的乐器,它好学啊!比吉他简单多了!”

“……行吧。”感到无语的马尔科将调好音的小不点乐器扔了回去,“尼龙弦容易走音,你练琴之前记得先调音。”

完全不记得船上还有这么个小玩意儿的船副大人敲了敲艾弗里的脑壳,“从哪翻出这东西的?”

“这是比斯塔和特洛伊一起做给我的。”不知道在骄傲些什么劲的艾弗里骄傲地扬起了头,“我磨了好久呢!”

重新开始练习爬格子的小白鹅在终于踩上音的do、re、mi、fa里绕回了最开始的话题,“你觉得德雷斯罗萨的国民会选择哪一边?我猜是力库一族,你猜我猜的对不对?”

被众人围攻的Joker早在两天前就节节败退,虽说那个神经病最不怕的就是围攻,毕竟他那个能力敌人越多反倒越好用,只可惜前去围攻他的人里有着不下于他的另两个神经病,再加上被撺掇过去的革命军,光是这三个家伙的存在就注定了会破局,更别说还有其他的打手了。

嘶——佩奇大人还真是有够狠的,完全就是饱和式进攻嘛。

就是不知道那个力库·维奥莱特究竟是因为得了其他人的指点还是自己做出了趁乱宣战的决定,她这一手玩的是真的有点妙,这明显就是想要做鹬蚌相争后的渔翁。

说真的,如果乌鸦不在那里的话,这个爱与激情之国说不定就真的会直接落回力库的口袋,毕竟白鸦与白鲸都对国家不感兴趣,他们是不会跟力库争的。

可乌鸦在,那可是革命军的军队长,他就是奔着要革除德雷斯罗萨的王族去的,那个暗暗果实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添头,他真正的目的可是解放德雷斯罗萨。

“嗯哼,微妙,实在是微妙啊~”艾弗里笑嘻嘻的弹着sol、la、si、do,“究竟是选择曾经友善相处过的王族,还是选择自己当家做主呢~”

“他们没得选。”马尔科瞥了眼明知故问的艾弗里,“力库的背后是世界政府和海军,革命军拿什么跟他们耗?除非他们打算永远驻扎在德雷斯罗萨。”

“我知道,可这确实是第一届民心所向拔河大赛诶!”又开始胡乱扫弦的艾弗里甚至是有些兴奋的说着立场混乱的话,“你不觉得这场比赛很有意思吗?国民想要的究竟是一个好王还是直接推翻所谓的王?他们舍得离开力库的庇护吗?不不不,应该说是他们敢离开力库的庇护吗??”

两眼放光的艾弗里将尤克里里随手放在了甲板上,然后一个飞扑就挤上了马尔科的吊床,差点把他给撞下去,“我就知道跟着佩奇大人有戏看!啊哈哈哈哈哈!真想知道在发现国民不想独立后革命军是什么心情,但其实被国民抛弃的王族也很有趣,你说她们会哭吗??”

被拎着领子不断摇晃的不死鸟头顶青筋地一脚将小白鹅踹了下去,“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去德雷斯罗萨的。”就他这跑个800米都费劲的模样,放出去就是去送死。

“你都没有好奇心的吗!!”被踹回甲板的小白鹅不死心地扑腾了起来,“而且这对我来说也可以是一场预习啊!”花之国早晚会成为另一个德雷斯罗萨,或者说所有的加盟国都早晚会被佩奇大人变成德雷斯罗萨,她可是要让整个世界都变成友人博弈的棋盘,谁也跑不了!

“你能活着才是真正的预习。”完全不为所动的马尔科彻底放弃了眯一会的奢望,他一把按住又顶过来的鹅脑袋,“我看你是精神过头了,既然这么有活力,那就再来做一遍透析吧。”

艾弗里:“……”

艾弗里一把推开了马尔科的手,他拎起自己的尤克里里转身就跑,“以藏!!以藏!!!救命啊!!!”

确实只是在吓唬小孩的马尔科没有追上去,他翻身坐起,倚着挂吊床的桅杆望了会远处的天。

“也不知道萨奇那边怎么样了。”自言自语的船副大人从口袋里拿出萨奇的生命卡看了一眼,嗯,依旧光洁如新,看来是没受什么伤。

心情有所好转的马尔科看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吊床系绳上的宽尾凤蝶,这小东西把自己平铺成了一张小饼,根本就没个蝴蝶的样子。

失去补觉机会的船副大人故意伸手捏住了它的触角,直接把它给拎了起来,“喂喂,你倒是睡得很开心啊,嗯?”

马尔科熟练的捻动着手指,直接把浊捻成了一个吊在半空的小陀螺,“醒醒吧,该干活了。”

开始疯狂自转的浊:……

不会说话的宽尾凤蝶大力地扇动着双翼,试图以此来表达它的骂骂咧咧,但显然没什么用。

被马尔科拿来当试验方向TrueorFalse作弊器来节省等待时间的宽尾凤蝶第N+1次抗争失败,被拎走的水墨画毫无身为灾厄的牌面,倒像是颗挂在枝头的蔫柿子。

浊:给它等着!它早晚要告状!!真是的!!烦死了!!啊!!!

第148章

作为被艾弗里钦点的两个神经病之一,黑色玛利亚不负鹅望的做着不被任何一方势力所理解的事——她把多弗朗明哥给抢走了。

“……百兽绑走了Joker?”

前来德雷斯罗萨支援的G5支部基地长维尔戈中将缓步走向先一步抵达的鼯鼠,“情报属实吗?”

“这是CP9共享过来的信息,可信度很高。”古米尔中将在鼯鼠开口之前回答了维尔戈的问题,他看了眼走过来的同僚,“脸上怎么又粘着薯条?我看你这坏毛病是改不掉了。”

被提醒的男人面不改色地抹去了粘在脸上的食物残渣,他看向被鸟笼彻底割成废墟的国家,有些愠怒,“力库一族向唐吉诃德家族发起了国战,虽说海军不应该参与加盟国之间的战争,可在革命军也想要插一脚后,这件事的性质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内部战争了。”

“这是自然,否则咱们也不会出现在这。”古米尔面色不善地将手搭在佩刀的刀柄上,“这些成天到处煽风点火的无业游民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在多弗朗明哥被击溃后,鸟笼也随之消散,于是原本被限制的信号也得以重新发出,这使得没有离开打算的乌鸦暴露在了监视电话虫的目光下,也让原本打算坐山观虎斗的战国一连调过去了三位中将。

G1、G2、G5,三个海军支部的基地长接连踏上了德雷斯罗萨的土地,他们各自带来的舰队几乎半包围了整个国家,将力库和革命军的船都算在了包围圈里,只除了白鸦。

倒不是海军特意避开了白鸦,而是这艘属于洪灾的船在鸟笼散去后就扬帆起航了。

艾弗里猜得不错,白鸦确实对国家的事不感兴趣,所以在夺得暗暗果实后黑色玛利亚走得非常干脆,就连对Joker的临时起意也没能占用她太多时间。

被魔女放权的游女自在极了,她才不去在乎什么行不行或者能不能,在做海贼这件事上,黑色玛利亚的天赋极佳。她知道自己同时拥有着两份爱,那是来自总督和洪灾的放任,他们是那样的强大,强大到玛利亚不再需要惧怕任何人。

于是本就与常人不同的络新妇小姐在这份有恃无恐的加持下变本加厉的任性了起来,她像是在收集手办一样的将自己感兴趣的男人都捆走了,并兴致勃勃的直奔下一个感兴趣的男人而去。跳出常理的判断标准让黑色玛利亚的行为变得无法预测,也阴差阳错地破坏了Joker留给自己的后手,让维尔戈扑了个空。

“G2的医疗班已经全部派出去了。”最先抵达的古米尔中将向前后脚赶来的同僚们索要着帮助,“鸟笼非常锋利,被割伤的国民特别多,也有在混战中受到枪击的人,总之医生完全不够,快点把你们的人也叫过来。”

先一步展开救援的古米尔将与革命军对战这件事排在了后面,显然比起那些尚可控制的冲突,古米尔更关心这些正在流逝的生命。

也就是萨卡斯基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G1的指挥权就先交给你了。”鼯鼠拍着古米尔的肩,他脚步不停的朝远处的混战区走去,“我去跟革命军打个招呼。”

正要前去阻止革命军的维尔戈有些意外的瞥了鼯鼠一眼,“真是少见,我还以为你会先去支援力库一族。”

“是么,我也以为你会先去收拢平民呢。”鼯鼠看向似乎对德雷斯罗萨的地形十分熟悉的维尔戈,在插足战场之前忽然提了句别的事,“也不知道世政还会不会保留Joker七武海的头衔,要是他们不打算再用他,那这些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逮捕了?”

“最好先不要。”出言拒绝的维尔戈似是也发现自己否定的太快,于是他像是在解释一般地多说了一点,“在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次事件究竟会走向什么结局,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鼯鼠扫了眼比往常更加谨慎的维尔戈,没有再接他的话。

前方炮火连天,那是正在阻止力库舰队靠岸的革命军。进入备战状态的鼯鼠打量着面前这个被多方势力轮番破坏过的港口,在又一发炮弹被轰击出去之前瞬间提速,一刀斩了过去。

有看不清的紫色虚影在数门炮火前飞快的腾挪,与破空声一起连响的是炮管砸落在地的沉闷长音,没有留手的鼯鼠中将在解决掉港口的守备武器后直奔那个停留在路灯上的黑影而去,手起刀落间有寒芒乍现,那是少有的狠厉,可见他确实是在生气。

“我倒是不知道革命军什么时候改变作风了,怎么,失去巴索罗缪之后开始自乱阵脚了吗?”一刀斩向乌鸦的海军中将在被格挡后改劈为刺,手腕一转就直奔革命军的要害而去,“你们是觉得力库王需要被革除?”

直接将身体四散转变为鸦群的乌鸦看了鼯鼠一眼,他没有回应这些质问,却也没有还手。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沉默,至少拉面就没有这种不长嘴的习惯。脚踩断墙的前任国王甩着自己的长袖子,一点也不底调的招呼着鼯鼠,“诶?诶诶诶!那边那个海军小哥,别对我们家小黑鸟发脾气啊,这馊主意是我出的。”

突然变成‘小哥’的鼯鼠:……?

突然变成‘小黑鸟’的乌鸦:……

闪身躲开维尔戈竹棍攻击的拉面瞥了眼那根居然真的被他躲过去的竹棍,花之国是全民尚武不假,他也确实在闪避这件事上有那么一点天赋,可要说他能闪开海军中将的攻击,那拉面是绝对不信的。

感到微妙的拉面笑着跟维尔戈拉开了距离,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抓着鼯鼠说话,“听你这说法,似乎是对力库一族很满意的样子?可你能保证力库的子子孙孙永远都是你满意的样子吗?”

接连发问的拉面挑起自己的墨镜仔细地观察着鼯鼠,他故意说起了敬语,“您对人性的预估未免也太乐观了点,甘拜下风啊。”

显然被搭话的鼯鼠也更喜欢跟愿意说话的对手接触,上一秒还追着乌鸦不放的中将下一秒就将乌鸦抛给了维尔戈,他几乎是用突进的速度靠近了拉面,并相当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膝击。

被踹飞的前任国王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错位了,可他却在剧烈地咳嗽后不小心笑了出来——这两个海军都挺有意思的,一个不打算伤他,一个不打算杀他,居然会对革命军的干部摆出这种态度,还真是完全不合格的兵呢。

“力库一族三代内的子孙都不需要你来操心。”鼯鼠纵跃向拉面的位置,他刚才直接一脚把他踢离了主战场,所以此刻二人身边是没有什么人的,“仅仅只是为了‘预估’就引发战乱,龙是怎么同意你成为指挥的?”

“哟,消息这么灵通?都知道我是指挥了?该不会是在我们这安钉子了吧。”正努力把自己从墙里扣下来的拉面在试探过一轮后就摸清了这三个海军将领的态度,他觉着战国大概率是故意挑的这三个人。

看来可以多说一点。

“当然不是只为了预估,我是那么没有效率的人吗?”开始给自己掸灰的拉面哼笑一声,“世政的信息封锁那么厉害,革命军要是不出来折腾折腾,平民能知道还有个词儿叫革命?你觉得他们知道革命是什么吗?要我说其实连你都不清楚革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在鼯鼠开口之前,拉面直接冲他摆手打断了那些话,“停,别跟我讲道理,我也不是来给你们上课的。”这帮当兵的都一根筋,不过也是,军队还是一根筋比较好,方便控制。

要是都跟他们元帅那样难对付就坏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蹭一下热度。七武海被围攻可是大新闻,再下一剂革命军插手的猛药是不是听上去就更炸裂了?”随手将出现裂纹的墨镜扔到一边的拉面笑眯眯的看着对面果然不再出手的海军,“你管我是不是要革除力库呢,我知道德雷斯罗萨这帮人都挺喜欢那个国王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的目的是要让看见报纸的人都知道‘国王也可以消失’这件事。”

即便是恶名也无所谓,重点在知道,否则连这个概念都没有,指望那些个平民自己觉醒?

天老爷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可别再等了,也不嫌磨蹭。

“只是知道是没有用的,你们早晚要离开。”重新举刀的鼯鼠没有因为拉面的话痨就乱了自己的节奏,“你有想过那些国家在被你们搅得一团乱后会面临什么吗?”

“你应该知道才对吧,毕竟你与其他革命军不同。”

“是啊,我知道。”作为曾经的国王,拉面最清楚一个国家在脱离加盟国的身份后究竟会面临什么东西,那是人权的丧失,是与世政为敌,是成为泰其拉狼的奴隶,或是成为世界游学的猎场,都有可能,“但你要承认,不是所有的加盟国都像花之国和德雷斯罗萨一样能让国民在这个垃圾场里吃饱穿暖的。本就活在地狱里的人是无所谓换个地狱活的,你怎么能知道他们不愿意拼一把呢?”

不想被砍的拉面抬脚就跑,但即便是逃跑也没能堵上他的嘴,“你个海军就不要来指点我该怎么做,海军就去做海军的事,你们好好当海军也是在方便我们。”

用各种奇怪姿势闪躲刀刃的拉面明白是鼯鼠在放水,否则他现在就是一盘生鱼片,知道自己能活着离开的拉面更加肆无忌惮的故意用欠揍的语气说着正事,“你们呢,就是太像个人了才总是束手束脚,但这样也挺好的,可千万别改啊。”只有他们像个人,他跟洪灾才可以不做人。

对,就是他跟洪灾。拉面压根就没把革命军算在‘不做人’这个范畴里过,因为在他看来革命军和海军实在是没啥区别,都是些一根筋的兵,也就龙勉强能算是个决策者,或者按洪灾的说法,是个权职者。

拉面:嗐,简直没眼看。

要是就指望这堆傻白甜跟世政做对手,那除非是天降奇兵,来个武力值能碾压一切的友方,否则他是没法在寿终正寝之前看见革命军获胜了。

拉面:真是服了,他一个退任国王还得帮自己的死对头研究怎么向王族下手。

但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他还挺喜欢这场博弈游戏的,也算是……弥补了一点没有玩伴的遗憾吧。

“非加盟国根本就没有力量能跟海军抗衡!你就是在逼他们成为奴隶!”一直在被拉面说垃圾话的鼯鼠终于有了语气上的波动,他又一脚踹了过去,只是这次是把拉面踹向海湾的方向。

“谁说的!还可以去做海贼啊!我哔——你轻点!!”一头撞在乌鸦身上的拉面龇牙咧嘴的按住自己断掉的肋骨,“啧,没有八宝水军之后还真是不习惯。”果然还是要收拢点自己的力量才行。

矮身闪过刀锋的前任国王被伤口的疼痛拉扯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说话,“Joker手里的那个Baby-5就给我吧?那姑娘留给你们就太可惜了,她适合跟我一起搞革命。”那种病态的心理简直不要太好拿捏,可这种病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信念感的一种,跟革命军的适配度简直不能更高,他可不是瞎说的。

这次轮到竹棍横扫了,被乌鸦拎走的拉面有些诧异的看向突然动真格的维尔戈。

“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将由G5统一押送,我劝你不要有小心思。”

前后矛盾的话让追击的鼯鼠一顿,他看向突然改变主意的同僚,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脚步。

“……嚯,这么威风。”被带到高处的拉面俯瞰着整个战场,他估算着海军能完全收拢包围圈的时间,偏头跟乌鸦提出了另一个“馊主意”,“去把力库·维奥莱特抢走,到了该中场休息的时候,咱们晚点再回来。”。

在德雷斯罗萨愈发混乱的时候,早已离开的白鸦即将进入托特兰海域。

黑色玛利亚正在欣赏自己的新猎物,她用海楼石锁链捆了多弗朗明哥一圈又一圈,又用自己的蛛网绑住了他的关节处,甚至没忘了给他注射自己的毒。

同样被捆上船的萨奇没有真的挣扎,他全当自己是在蹭船。玛利亚也只是很敷衍地绕了他一圈松松垮垮的蛛网,根本就没限制萨奇的行动。

“你应该知道佩奇不喜欢唐吉诃德吧?”坐在高台上的萨奇面色古怪地仰视着这个足有八米多的女人,他按下有些应激的水墨梅花,没有理会身上那些正在流血的伤口,“带走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同样浑身是血的玛利亚笑容轻快地说着会让萨奇嘴角抽搐的话,“没有好处,可你看他毛茸茸的,多可爱啊。”

被乌鸦重点关照的七武海在革命军与百兽的夹击下短暂的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的男人又因为格氏玫瑰古狼蛛的毒沉入了更深处的眩晕,所以此刻被玛利亚握在手里的多弗朗明哥十分安静,安静到完全不像他。

玛利亚像是在摆弄玩偶一样的时不时地捏捏多弗朗明哥的胳膊和腿,她自顾自地可惜了起来,“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小呢?要是你们跟我一样高就好了。”

“……这个愿望听上去很耳熟。”萨奇转头去看已经到近前的果汁海,“Big·Mom那家伙也希望有更多跟她一样高的人出现。”

“她说不定会喜欢你,毕竟除了巨人族以外,你是最接近她的人了。”

没见过Big·Mom的黑色玛利亚被这个说法勾起了兴趣,她随手将Joker黏回蛛网,然后俯身去看萨奇,“我们很像吗?”

“只是身高比较接近,那女人比你还要离谱,她有880cm。”萨奇侧身避开那根正试图来戳自己的手指,看在对方是佩奇部下的份上多劝了两句,“Big·Mom不是能用常理来判断的人,她很危险。你这样莫名其妙地闯进万国是会被盯上的,我可不觉得佩奇有跟佩罗斯佩罗提前打招呼的意识。”

“啊啦,这是在担心我吗?”被闪躲的玛利亚不死心地继续用指尖去戳萨奇的肚子,“白胡子海贼团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所以那个一点也不白鲸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

萨奇知道玛利亚是在说蒂奇,片刻的恍神让萨奇后移的脚步慢了半拍,于是玛利亚成功的戳到了他。

一路从肚子摸到下巴的女人坏心眼地挑起了萨奇的脑袋,她轻飘飘地朝他吐着烟气,“那个男人不在我的审美范围里,果然还是你比较顺眼,可惜就是太小了。”

“不来抢恶魔果实吗?”黑色玛利亚直接斜倚在高台上,眼波流转间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的喜爱,“如果是萨奇的话,我可以容许你稍微胡闹一点哦。”

“那你倒是把暗暗果实拿出来啊。”被调戏的萨奇有些无奈地半睁着眼睛,他挥开玛利亚的手指,对这个把恶魔果实塞进胸口的超大只女人感到头痛——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去攻击那个地方吧??他对袭胸这件事真的不感兴趣啊!他又不是那边那个海流氓!!

“喂,那个缺了好几颗牙的人追上来了。”佩吉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个大人,非常没有眼力劲儿地开始插话,“要甩掉他吗?”

“甩掉做什么,就让他跟着。”玛利亚无所谓的看向正用劫来的船只追在白鸦后面的蒂奇,她懒散的支着自己的侧脸,用闲聊的语气跟萨奇说着话,“白胡子就是太喜欢捡小孩回去养,也不管那些小孩到底适不适合他,早晚会出事的。”

“你们家总督不也喜欢捡小孩吗?怎么不见你说他?”听不得别人说老爹不好的萨奇下意识地开始反驳,他指向正半蹲在船沿上的润媞,“也没见你这边这个好到哪里去。”

“是啊。”没有否认的玛利亚半眯起眼睛,“可百兽跟白胡子不一样,我们这到处都是马歇尔·D·蒂奇,他在百兽可不算特殊。”

不过是野心和背叛而已,这些东西在百兽海贼团都是司空见惯的,凯多大人他压得住,也舍得压。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下狠手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对外人手下留情,但凡这个马歇尔出现在百兽,那在他背叛的下一秒就会被凯多大人斩首,哪还轮得到他到处乱跑。

背叛者在百兽是活不到天明的,就算总督不出手,炎灾也会出手,她们家船副大人可不是什么温柔的性子,落在他手里还不如趁早自尽来得痛快。

转着些其他心思的黑色玛利亚突然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甜饼都跑来做海贼干什么,那么多的选择,偏偏选了最不适合自己的一个。”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当海贼的年头可比你多得多。”萨奇被艾弗里硬塞过这一船人的情报,所以他知道这个超大只的女人其实比佩奇的年纪还要更小。

站在高台上远眺的萨奇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向蒂奇了,他不厌其烦地挥开玛利亚戳过来的手指,虽然确实有些苦恼,却一直都没有真的离开过这个总是在骚扰他的小姑娘,“没有什么适不适合,想当就当了,哪来那么多规矩。”

“白胡子海贼团有自己的活法,你大可不必替我们操心。”

虽说黑色玛利亚一直以一种十分成熟又充斥着欲望的姿态出现在萨奇面前,可萨奇依旧拿她当小女孩,因为玛利亚成熟的只有身体,她的身上依旧存在着那些年轻人特有的敏感与偏激,会下意识地认定一个东西就只能有一种含义。

但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时间段,所以萨奇也没有非要就海贼的定义去反驳些什么,他站在托特兰海域逐渐甜腻起来的风里,竟是有些散漫,“快到了吧,你打算去首都还是去糖果岛?”

“……”

成长环境的特殊让玛利亚比常人更能捕捉到他人情绪上的转变,所以在发觉到那种环绕在萨奇身上的松弛感后,黑色玛利亚有些茫然——他好像一直都很轻松,哪怕现状明明容不得他轻松。

“去首都,糖果大臣在那。”回答完问题的玛利亚垂眸盯着萨奇看了片刻,她此刻的眼神确实像极了一只狼蛛。

会被艾弗里冠以神经病之名的女人是不能用常理去考量的,毕竟另外两个被他称之为是神经病的人分别是唐吉诃德和马歇尔。他们在各自想要的领域里都疯得彻底,由此也可以反推出黑色玛利亚同样疯狂。

只能说是过大的体型限制了她,这才使得发现这份疯狂的人寥寥无几。

“果然还是太可惜了,要是你能和我一样高就好了。”黑色玛利亚重复着自己最开始的那个愿望,她抬手遮掩住了那个有些病态的微笑,试图用深呼吸来遏制自己的妄念。

希望糖果大臣也能同样有趣,如果是糖果人的话,应该也可以像特洛伊那样随意调整大小吧?

真是期待呢~

不知为何突然背后一凉的萨奇:……??

见闻色久违的开始尖叫,暗自提高警惕的萨奇找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什么值得他去戒备的东西。这没头没尾的被威胁感让萨奇联想到了佩奇,于是他不免发散了一下思维——也不知道佩奇那家伙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唉,希望她能一切顺利吧。

与此同时,深海之中。

被萨奇惦念的佩奇正在折磨帕帕古。

她将那只真的会说话的海星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试图找到能支持他跳出规则的能量源。

“都说了这是因为惯性思维!!”被颠来倒去的姆修·帕帕古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晕手,“我没有骗你!快点放我下去!”

佩奇知道帕帕古没有骗她,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只是在小时候以为自己是人类,就可以真的做到像人类一样说话和写字。

只是相信就可以了吗?只是相信就可以跨越规则的壁垒?

将手指伸进帕帕古嘴里的魔女摸索着他的牙齿和舌头,“只是因为相信自己是人类就能长出和人类一样的声带,你似乎要比妖怪更像是妖怪。”可他又确实只是一只海星,一点妖气都没有,更别提污染了。

“唔唔唔——!!”

挣扎无果的帕帕古整个海星都变暗淡了,他差点褪色。

看不下去的泰格默默地伸手解救了帕帕古,他将那只海星从佩奇的手里拎了出来,“或许只是因为他相信的比较彻底……?”

手中一空的佩奇看向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泰格,她在帕帕古干呕的声音里眨了下眼睛,“那看来大和的相信还不够彻底,否则她就可以真的变成光月御田。”

不认识大和也没听说过光月御田的泰格却确信佩奇是在说胡话,“没有谁能真的变成另一个人,这是两回事。”

佩奇:Ennnnnm

明白规则意味着什么的魔女要比鱼人更清楚帕帕古的转变有多不可思议,所以她完全不觉得这是两回事。但同样的,正是因为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佩奇要比世界本身更快的反应过来这是属于祂的底层规则之一。

看来‘相信’这件事在这个世界有着非比寻常的能量,这是个好消息。

魔女小姐盯着面前能以一己之力跨越规则壁垒的生命看了很久,久到帕帕古开始冒虚汗,并不自觉地开始思考起遗产分配的问题。

只是被他等来的不是来自死神的宣判,而是一则交友邀请。

“要跟我做朋友吗?”

被折腾到差点翻白眼的海星先生在最初的紧张散去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有迟来的怒火席卷了这位Criminal的设计师兼社长,“……哪有你这么交朋友的!!不做!我拒绝!!我!拒!绝!”

第149章

啊,被拒绝了。

虽然之前也被泰格拒绝过,可泰格当时拒绝的是跟她一起去和之国,所以严格来说,这还是佩奇第一次在交朋友的时候碰壁。

稍微有一点超纲了。

魔女小姐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也没人教过她要如何面对拒绝,所以在帕帕古给出回答后的每一秒对佩奇来说都是脱离原有规则轨道的,那种被库赞称之为是一脚踏空的失重感终于报应到了魔女的身上,现在轮到她面对旷野了。

佩奇:……

突然陷入静止的魔女像是什么卡顿的录像带,过于自由的选择反而让她像是无处可去。

她现在可以任意的挑选想要发展的方向,威逼或是利诱,哄骗亦或请求,每一条路都可以走。

有若隐若现的迟滞感出现在这个房间,像是即将漫过头顶的潮水,明明不含杀意,却依旧令人感到窒息。

最先察觉到变化的是泰格,他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将帕帕古举在佩奇的近前,“看来是失败了,交朋友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

眨眼间便被拎到五米高的帕帕古终于发现这个一直拿着自己的家伙是具骷髅,他刚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佩奇的身上,根本就没精力细看泰格。

生平最害怕幽灵和鬼故事的姆修·帕帕古一顿一顿地回头去看泰格,并在看见那些森白的骨架后发出了异常高昂的尖叫声,“咿呀——!!鬼啊啊啊啊!!!”

真的被吓褪色的海星先生在差点用声音掀翻自家屋顶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速度,他像是在跳崖一般决绝的跳下了泰格的手掌,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被摔死,“啊啊啊啊!!!救命啊!!”

狂奔向远处的帕帕古直接破窗而出,奔跑的姿势非常人性化,甚至还飙着海带泪,几乎是在用全身所有的细胞来表达自己的抗拒。

明明是在帮他说话的泰格:“……”

“看来确实是没有缘分。”佩奇看向那扇被砸出一个五角星的窗户,“那就算了吧。”

原本都已经做好拉锯战准备的泰格有些意外的看向居然真的直接放弃的佩奇——她刚才的气息可不是‘算了’的样子。

可那份上涌的迟滞感却又真的褪了下去,像是毫无规律的潮汐,让暗自悬心的泰格悬了个空。

这回轮到没搞懂发生什么事的大鱼人卡顿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对谁都好。

“下一站去哪?”不打算再让话题围绕帕帕古的泰格若无其事地将走到窗边往外望的佩奇重新攥回了手里,“鱼人岛都已经被你逛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没去过。”

“我想去拔——”同样被带到五米高的魔女将双臂搭在鱼人的指骨上,原本十分悠闲的状态在片刻的停顿后消散了,“有人在砸我的船。”

有哀鸣顺着连接直接回荡在魔女的识海,原本还惦记着要去拔一棵亚尔奇曼红树苗的佩奇瞬间放下了想要继续游逛的念头。

她顺着感知到的方向抬眸,在泰格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搭上了他的腕骨,“走了。”

“嗯?什么?去哪?”

突然被拽的泰格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上几句就在佩奇陡然攀升的凶意里闭上了嘴。这个在剿灭飞翔海贼团和泄密者时一丝杀意也没外露的女人突然变得锋利了起来,此时此刻的佩奇终于有了点大海贼的模样,而不是一个观光客。

“去万国。”

直接拨动时间的魔女调整着自己的倍速,一直假装自己只是一条领带的流年也非常默契的将泰格裹了个彻底,以免这具骨架在高速和水压的双重考验下散架。

做好腾空准备的流年相当不走心地为那个正在砸船的人默哀了一秒钟——白鸦是出自九点之手的造物,跟完全诞生自代理人之手的它不同,也与被代理人教着画出来的蝶阵格纹不同,它们都是代理人取的名字,就算被作为礼物送给了九点,也不会改变代理人才是母亲的事实。

所以作为九点在这个世界的独生子,白鸦就是九点在这个考场里唯一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正在挨揍,那作为庇护者的九点自然会去找场子。

流年:但凡这家伙只是攻击人都不会引来时间的关注,所以说那一船的人类拿谁当目标不好,非要砸船做什么,是因为闲得慌吗?

流年:嘛,祝这位不知名的倒霉蛋好运吧。

但其实直接把帕帕古的豪宅捅出一个洞的流年做着与它口中闲得慌的人相差无几的事,可见这份随便破坏他人所有物的傲慢不仅仅是人类专属。

只不过是帕帕古太弱了,也没有一个足够强的庇护者来帮他找场子,这才使得流年没有步上倒霉蛋的后尘。

好在虽然魔女和魔女的造物都缺少对无关之人的怜悯,甚平却没有那么无情,这个原本只是来充当导游的鱼人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不停的四处奔波着处理被游客从各个角落翻出来的问题,大到国仇家恨,小到鸡毛蒜皮,明明是大名鼎鼎的七武海,却愣是被迫当了几天的后勤。

被巨响吸引过来的甚平一言难尽的看向面前这个破了个大窟窿的别墅,他掂了掂在半路捡到的帕帕古,试图把他从晕厥中掂醒,却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抬头看天的七武海望向那道只剩下一抹残影的红色,他对佩奇的不告而别没有什么想法。在短暂的相处过后,甚平也摸清了佩奇的脾气,那是个在大多数时间里都随心所欲的女人,很少在乎这些虚礼,他已经习惯了。

“唉,早点走也挺好的。”不自觉叹气的大鱼人随手将帕帕古揣进了衣襟,他确信鱼人岛现在不适合接待客人,也不适合再出现问题。

被Lotto翻出来的旧事已经够多了,龙宫王国需要时间去消化,她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反倒是件好事。

抬脚走进别墅的甚平一边估算着损失一边想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其实这是他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方式,好让自己不去担心泰格大哥的处境。

甚平:能被老爹亲近和喜爱的人必定不会太差,应该没问题的……吧?

·

事实上,白鸦在抵达蛋糕岛之前就遭遇了袭击,毕竟若是单论对领地的掌控力和侦查力,那BIG·MOM海贼团可是四皇里名副其实的第一。

但无论是遍布托特兰海底的监视海蜗牛还是一直在轮班巡航的监察船都不是BIG·MOM本人的命令,而是出自她的长子,夏洛特·佩罗斯佩罗的手笔。

这个既没有将星的称号,也没有船副之名的男人,却是BIG·MOM海贼团里名副其实的大脑,也是统领万国的幕后国王。很难想象如果这个海贼团从未出现过佩罗斯佩罗的话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但至少可以肯定若是真的没有糖果大臣,那托特兰海域就无法成为真正的万国,毕竟除了他以外也没谁有那个耐心和兴趣来处理一团乱麻的国事。

而现在,这个国家正在被同为四皇的百兽海贼团入侵,那是来自洪灾的船。

足够棘手的敌人配得上足够谨慎的提防,所以被派出来充当斥候的是夏洛特·克力架,一上来就是将星的规模。

只是洪灾与其他的大看板不同,这女人的特立独行是整个新世界公认的常识,所以作为拿到TrueLotto的友人,佩罗斯佩罗认为自己有必要一同前往。

“你就不要跟着了吧,佩罗尼。”克力架坐在自己的饼干战士里,试图说服跟过来的大哥留下,“洪灾又没在那艘船里,我自己就足够了。”

“kukuku,就是因为洪灾不在我才要去。”直接跃上船只的糖果大臣比克力架这个船主还要自在,他轻车熟路的指挥着克力架的部下去给他泡红茶,“只有在得到命令时部下才会单独行动,所以这必然不是一场单纯的拜访,我得过去瞧瞧。”

以他对洪灾的了解,她大概率就是冲着他来的,毕竟洪灾几乎不会去关注友人帐以外的人。

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所以还是在海上解决吧,他可不想收到首都的战损报告。

“那女人不是对朋友很好吗?那你还担心什么,她们总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佩罗斯佩罗盯着这个过于放松的弟弟看了一会,他决定用一个能让克力架立刻理解的说法来打消他的轻敌心态,“妈妈也对你很好,可你敢完全接下她的好意吗?”

克力架:“……”

“Lotto和妈妈很像,她们两个眼里的为你好不一定是真的好,反倒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佩罗斯佩罗摩挲着自己的糖果手杖,他见缝插针的教着克力架,“永远不要放松警惕,别忘了我们是海贼,佩咯啉。”

“……嘁,知道了。”

已经很久没有再被大哥教训过的饼干大臣有些别扭地转过身,“我去船头看看。”

知道克力架不喜欢被别人干扰战斗的佩罗斯佩罗没有跟过去,他对这个因为崇拜卡塔库栗所以也喜欢独自对付敌人的弟弟稍微有一点头大,毕竟克力架既不像卡塔库栗那样冷静,也没有卡塔库栗那样堪称是完备的实力,总是这样喜欢强出头的话,早晚会吃亏的。

目送克力架离开的佩罗斯佩罗坐在被霍米兹搬来的靠椅里,他端起那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在那些因为船只全速前进而被带起的气流里悄悄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不省心啊。

但在短短20分钟后,被黑色玛利亚深情呼唤的佩罗斯佩罗就知道这口气他叹早了,真正不省心的明明是在这里等着他。

“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人家可是大老远地跑来给你送礼物呢~”

“都说了不是礼物,那是精神损失费。”盘在瞭望台外壁的巨大银环吐着蛇信子,那是提前全兽化的约克。

“喂!对面那个长舌头!快点来接货!”润媞根本就没理站在船头的克力架,她直接朝坐在后面的佩罗斯佩罗喊话,“你要的东西我们送来了,快点拿走!”

完全不记得自己管百兽要过什么精神损失费的糖果大臣眉毛微挑,他依旧坐在靠椅里没有起身,享受下午茶时间的长子先生甚至还有心情拿起一块曲奇,“东西在哪?”

明明攒了一肚子的问题,佩罗斯佩罗却没有做只会反问的复读机,他扫了眼混在一众百兽之间也不显突兀的萨奇,以及那个紧随其后的马歇尔。将曲奇送入口中的男人在咬碎饼干的同时笑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倒是没见过在交接货物时自带麻烦的对家,你们这到底是来送赔礼的,还是来看我热闹的?”

距离白鸦最近的克力架在移动间看见了那张被玛利亚藏在身后的蛛网,熟悉的粉色羽毛大衣极具存在感,是即便只露出个边角也足以让他人知晓是谁在那的程度。

“他们自带的似乎不止是麻烦啊,佩罗尼。”肩扛佩剑的克力架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嗤笑出声,性格恶劣的夏洛特家族第十子控制着自己的饼干战士指向那张蛛网,他戏谑的同自家大哥分享着自己的新发现,“这帮百兽甚至还带来了Joker,说不定是怕你对赔礼感到不满,所以打算现场换一个新订单?”

“夏洛特家是有什么说冷笑话的遗传基因么。”斯皮德抱臂站在蛛网附近,她打量着对面那一船奇形怪状的人,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同哈姆莱特自嘲,“在没有人样这一点上他们倒是跟咱们不相上下。”

“对面哪有几个人啊,那是霍米兹,不过是些得了人类灵魂的物件而已,是BIG·MOM的能力。”没少跟着奎因开阔眼界的哈姆莱特拍着斯皮德的肩,“他们远不如你,别和他们比。”

不打算再继续让同伴陷入像不像人这个议题里的哈姆莱特干脆接过了现场话题的主导,他一边拍手一边大笑着往前走,像是个走到台前来的主持人,“暗暗果实!想必在场的诸位都对此有所了解,尤其是佩罗斯佩罗大人。”

被长颈鹿身体顶到半空的哈姆莱特干脆悬空而坐,他笑容灿烂地望向佩罗斯佩罗,“毕竟佩奇大人在下订单的时候您就坐在一旁,想来在离开佐乌之后一定有好好收集情报吧,毕竟是您啊。”

暗暗果实,拥有着被称之为是恶魔果实史上最凶恶的能力,据说吃下暗暗果实的能力者能使其他果实能力者的能力消失。一段像是绕口令一般的能力简介,却暗含着实打实的凶险之处,也不怪那个马歇尔能一路追到万国。

力量就是这样,这就是力量的魅力,他亦为此臣服,否则也不会变成长颈鹿和人类的嵌合体。

加深笑意的哈姆莱特突然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小圆筒,那是佩吉万在马尔科生日那天做多了的手工礼花。哈姆莱特向黑色玛利亚的方向拧动着圆筒尾端,为她献上了一场非常简陋的开幕式,“那么!交接仪式正式开始!有人想要猜猜看这颗恶魔果实究竟藏在哪里吗?”

明明是黑色玛利亚在挑事,可其他人不但没有嫌恶她节外生枝,还由着她的性子放任她胡来,满足着她的恶趣味。

一路打杀过来的白鸦号成员早已各自进入备战状态,他们非常默契地挑选着自己的潜在对手,根本就没考虑过还有顺利交接这种可能性。

而作为最清楚暗暗果实被藏在哪里的掠夺者,萨奇此刻却只想扶额——这一定不是他的错觉,百兽海贼团在佩奇加入之后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啊喂!!

不过这些来自百兽的群魔乱舞没能扰乱佩罗斯佩罗的思绪,他在听到Joker也在后终于舍得离开他那把非常舒适的椅子,“哦?你们是打算掀翻暗世界的棋盘吗?Joker手里可还有着妈妈的订单没有完成,现在就对他下手的话,我可是会感到苦恼的。”

被佩罗斯佩罗提醒后,差点忘记那个巨大化试验的克力架收起了看Joker乐子的玩心,他稍微认真了一点,“看来除了那颗暗暗果实,Joker也是需要被夺回的一部分,交给我吧。”

“啊啦,真是讨厌,怎么可以跟我抢人呢。”玛利亚轻抚着白鸦的船壁,她紧盯着走到近前的佩罗斯佩罗,向自己最感兴趣的男人发出了邀请,“快让我尝尝你的糖,我可是饿了好久,只等着你的糖果波浪呢~”

单脚踩向船沿的长子转着自己的手杖,他打量着因为过于兴奋而眼眶微红的黑色玛利亚,却没有回应她,而是突然跟一直窝在角落里的佩吉万搭了句话,“kukuku,小鬼,你们确实是来送属于我的精神损失费的,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被提问的佩吉万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佩罗斯佩罗,头顶问号的小少年虽然茫然却也真的有好好回答,“对,佩奇大人有说过那是你的东西。”

“很好。”直接朝佩吉万伸手的佩罗斯佩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那就把我的东西拿给我,乖孩子,你要听你们家大看板的话啊。”

佩吉万:……嗯??

突然被指挥的佩吉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可他又说不出糖果大臣的话哪里有错。一个头两个大的佩吉万完全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黑色玛利亚的胸口,这过于明显的眼神转变对夏洛特们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提示。抓住破绽的克力架哼笑着原地提速,属于BIG·MOM海贼团的将星大人可不是花架子,他的突进又快又狠,那几乎就是奔着直接把黑色玛利亚开个窟窿去的。

“卷·椒盐卷饼!!”

无论怎么听都很有食欲的招式名下是明晃晃的杀意,那柄远超3米的双刃剑竟是飞快的旋转了起来,附加其上的武装色霸气带起了螺旋状的剑气,威力极大。

尚且稚嫩的白鸦号成员还不是未来那些个会名震四海的飞六胞,这场战斗对她们来说实在是为时尚早,完全不是德雷斯罗萨的量级。

所以说萨奇的担忧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佩奇的这种安排根本就是在让她们几个送死。

“嘭——!!”

提刀接下攻击的萨奇头顶青筋地朝居然还在嬉笑的玛利亚咆哮,“连武装色都还没掌握就敢往托特兰跑,我看你是活腻了!”

有同样密实且战意凛然的霸气缠绕在萨奇的双刀上,他用力将克力架的剑气打向别处,暂且平息了这场危机。

可作为承接了剑气的别处,突然被洞穿船舱的白鸦发出了悲鸣。

那声只有身处连接之中才能听得到的痛呼同时引来了数道关注,有粗壮的山茶树突然拔地而起,茂密的枝蔓从破洞中延展而出,竟是直接全力抽打向了尚在空中的萨奇。

又有看似柔软的水仙依附在枝蔓之上,用丝毫不逊色于克力架的速度回击了过去,直接将那个套在他身体外面的饼干战士绞成了碎渣。

原本正在船舱里躲懒的浊更是接连飞起,它们密密麻麻的落在桅杆上,船沿上,以及黑色玛利亚的身上。

失去掩盖物的克力架在逐渐收紧的水仙藤蔓中闪身离开了那些残渣,他翻身落回自己的船上,有些吃惊,“洪灾不是不在白鸦号上吗?”为什么她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能力还能出现在这??

有蛛网在萨奇落水之前黏住了他,出手捞人的玛利亚将萨奇握进了手心里,她用拇指磨蹭着他的侧脸,“这个世界这么有趣,我还没有探索完,怎么可能活腻呢。”

用身体隔开山茶树的玛利亚回护着这个在刚才替她挡了一次攻击的男人,她试图去安抚这些不知为何忽然暴起的植物,“冷静一点,你们怎么了?”

这两株植物明明是她们的后手和底牌,它们明明不会在她们尚未遭遇生命危险之前出手才对,怎么会突然提前攻击?

然而往常最是懒散不过的山茶树此刻却凶得不可思议,极少出手的它反倒变成了反击的主力,在发现黑色玛利亚居然要保护萨奇后直接分出了细枝去拉扯她,执着的要去给萨奇的身体也开出一个洞。

于是一直被萨奇约束着不让冒头的水墨梅花也发了狠,丛生的黑色自玛利亚的手心里漫出,那是与山茶不相上下的生长速度。

从魔女身上脱离的水墨画听不见白鸦的痛楚,它早已不在那个连接里,所以即便它才是这个循环里第一件被魔女赋予生命的造物,却无法真的与魔女同心。

画与花的相互绞杀无比迅疾却又悄无声息,那是一场无声的厮杀。

突变的现场打乱了每个人原本的安排,虽说这不是一个适合品鉴的时刻,可加入战局的蒂奇依然非常真心实意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说真的,萨奇,你那把扇子实在是非常的适合黑色玛利亚。”

跃上白鸦甲板的蒂奇在寻找空隙的同时夸奖着那簇梅花,“水墨红梅配水墨红人,贼哈哈哈哈哈!说不定这把扇子本就来自和之国啊!”

本就烦心的润媞被蒂奇笑得更烦躁了些,正抱着山茶树的树干往回扯它的小姑娘转头朝蒂奇怒吼,“闭嘴吧!吵死了!!”

落在玛利亚头顶的浊在一片混乱中轻扇着翅膀,它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少见的犯了难——要帮山茶吗?可萨奇是九点的友人啊?那要帮萨奇吗?不行吧,他刚刚才伤害了白鸦啊?

无解的现状令每一只宽尾凤蝶都变得踟蹰了起来,它们黑压压的盘踞在高处,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终是没有一只下场。

同为水墨画的蝴蝶们频繁地晃动着触角,交换着只有它们彼此才能看得懂的讯息,好在这份踟蹰没有持续太久,在短暂的停顿后,墨蝶们齐刷刷地低头望向了尚且平静的海面。

于是一直在观察现场的佩罗斯佩罗也跟着低头望了下去,他提前放出了自己的见闻色,打算看看这回要出场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自始至终就没出过手的糖果大臣连片衣角都没折,他既不在乎那个暗暗果实,也不关心来自百兽的奇怪关注,刚刚才帮阿曼德修缮完坚果岛不久的佩罗斯佩罗现在只关心这场波折能不能被截留在海上。

他真的不想看见战损报告。

夏洛特家族的长子对自己的家人非常有信心,他并不认为一颗恶魔果实能重要到哪里去,真正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些花里胡哨的能力才被称之为是怪物。就好比他的老母亲,魂魂果实对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真的被暗暗的持有者克制果实能力,他也有十足的信心会是他妈赢。

在洛克斯海贼团度过童年时光的佩罗斯佩罗是长在了真正的怪物堆里,那可是集合了洛克斯·D·吉贝克、爱德华·纽盖特、金狮子史基、百兽凯多,以及他老妈的海贼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模样。

向来情报灵通的佩罗斯佩罗在关注海面之余多分了蒂奇一个眼神,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嘲讽——想靠一颗恶魔果实就成为最强?Kukuku,还真是意外的愚蠢呢,佩咯啉~

只是还不等那嘲讽意味十足的弧度彻底弯起,突至的向上海流就将佩罗斯佩罗以及他乘坐的海贼船给冲上了万米高空。可惜这片海域的上空没有空岛,所以没有白白海能承接住他们,在顺着惯性抵达顶点后,被泼了一身海水的佩罗斯佩罗面无表情的开始跟着克力架的船一起自由落体。

在霍米兹集体尖叫的背景音里,伸手按住礼帽的糖果大臣看向那具在半空中跟他同步按向帽子的骷髅,审视的视线在转了半圈后回到了同样正在自由落体的佩奇身上,他先是夸了一句她的新装扮,“泳衣不错,白色很适合你。”但紧接着,再次露出笑容的佩罗斯佩罗皮笑肉不笑地指向下方正在混战的场面,“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有关精神损失费的界定范围。”

“可以。”

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的佩奇应下了佩罗斯佩洛的要求,她俯视着下面打成一团的众人,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三连问的疑惑。

都三天了,暗暗果实怎么还没出现赢家?

等等,玛利亚怎么和萨奇成搭档了?

嗯?堂吉诃德为什么在这里?

……咦?

终于等回主位的宽尾凤蝶自下而上的前来迎接九点,它们簇拥着自己的时间,将近些天的信息一股脑地传递了过去。

接收完信息流的魔女重新看向黑色玛利亚,显然佩奇已经知道这些超出她原本计划的意外事件都是因为玛利亚的选择,她的络新妇在织网。

“你能填满她吗?她很饿。”

“哪个?那只蜘蛛?”

“嗯。”

双双下坠的两个人像是游离在整个事件之外,他们不紧不慢地交换着彼此的意见,完全看不出是在战场上。

但其实佩奇没有往常那样果断,原本怀揣着怒意而来的魔女在得知毁坏船只的人是萨奇后就再也无法继续生气,一直在让别人犯难的魔女终于也开始自己犯难。

显然今天报应到她身上的事稍微有些多。

佩奇看着下方被玛利亚拖慢了不止一点的进度,在迟疑了片刻后到底是决定插一下手。

澎湃的魔力顺着魔女与造物的连接汹涌而出,被时间选择的山茶树倏忽间膨胀到了足以媲美亚尔奇曼红树的程度。像是树界降临,独木成林的山茶在海水中铺出了一片木质的大陆。

化身藤鞭的水仙毫不留情地将每一个问题分子都抽下了船,它甚至没忘了直接把装有暗暗果实的木箱从玛利亚的胸前卷出。

直接将木箱绞碎的水仙花一叶片抽飞了暗暗果实,也就是它无法说话,否则泰格真的很怀疑那朵花会不会喊出类似“各就各位!预备!开始!”这样的话。

“kukuku,不是说暗暗果实是我的东西吗?就这样抛出去可不像是要给我的样子。”

“克力架不是已经在抢了么,你可以对他多倾注一点信心。”

在佩罗斯佩洛诧异于佩奇居然会叫克力架的名字时,同样开始发力的流年直接卷上了佩罗斯佩洛的腰,并用远超重力加速度的力量将他投掷向了黑色玛利亚。

突然被扔的糖果大臣:“等——!!”等等!?

带着泰格落回白鸦的佩奇没去管那艘从天而降后直接被海面撞碎的海贼船,更没去理会那一群像是下饺子一样在掉进海水后就身魂分离的霍米兹,她走向被黏在蛛网上的堂吉诃德,直接伸手把他拽了下来。

海楼石锁链与蛛网在污染的侵蚀下同时灰飞烟灭,直接拿脚去踩对方的魔女开始下逐客令,“我答应过祂要留你一命,既然醒了就快点走。”

有残留的海水顺着魔女的身体滴落向甲板,也使得Joker被Lotto踩出了一个湿脚印。

刚清醒不久的多弗朗明哥还有些眩晕,他躺在白鸦漆黑的甲板上,居然有些懒洋洋的,“是么,他是谁?”

“一个早晚要消失的救世主。”

“……咈咈咈咈咈,救世主?救世主要做的第一件事不应该是杀了我吗?”根本就没动弹的男人甚至伸了一个懒腰,“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拯救暗世界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Joker直接跳过了那些问题,他盯着Lotto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向她伸出了手,“既然你也打算对世界贵族出手,那我们合作怎么样?”

被提问的佩奇觉得不怎么样,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堂吉诃德身上的佩奇在驱逐无果后直接无视了他,她抬脚越过这个碍眼的人类,转而走向了白鸦被洞穿的破损处。

将手搭在船壁上的魔女有些生疏的安抚着自己的造物,“等回和之国之后就让奎因修好你。”

她回身看向正在跟马歇尔和克力架争夺暗暗果实的萨奇,嗯,在摸完乔兹和以藏的底之后,也该轮到萨奇来跨越极限了。

“还有那个伤到你的人类,我也会好好修理的。”

第150章

跟克力架一起抢东西是一件体感极差的事,毕竟他别名千手克力架。

每一次的拍手都意味着会有一个饼干士兵被制造出来,那速度极快,比复制粘贴还快。

大抵是因为太过厌恶疼痛,连打针都会心生抗拒的将星大人将自己的饼干硬化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那是连炮火都破不开的防御,更遑论普通的刀剑。

可以任意调整士兵高矮与硬度的男人在短短30秒里制造出了数不清的战士,最矮的也有五米,它们个顶个的拿着那把名为椒盐卷饼的双刃剑,甚至还能动用克力架的武装色霸气。

毫不夸张的说,夏洛特·克力架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他的将星之名实至名归。

“还真是个棘手的敌人。”开始调整武器的蒂奇转头看向萨奇,“要不要先合作把他淘汰掉?”

“滚!!”

“贼哈哈哈哈哈,别这么暴躁啊,萨奇队长。”被吼的蒂奇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他眯起眼睛打量那颗正在被水墨红梅和饼干士兵争抢的恶魔果实,“我们会很有默契的,就像以前那样。”

一刀劈断饼干盾牌的萨奇翻身落向山茶树的花枝,他黑着脸朝蒂奇咆哮,“现在开始跟我提以前了??晚了!等老子腾出手之后就砍了你!!”

一爪轰向枝干的蒂奇替萨奇挡了一次来自山茶的甩鞭,这棵树依旧讨厌萨奇,并不想当他的落脚点。

“你下不了那个手,我太了解你了,你舍不得杀我。”蒂奇没有回避这个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他甚至主动提起了那件事,“所以你才会被我杀掉啊!萨奇队长!!”

曾被魔女询问过是否喜欢萨奇的蒂奇是没有说谎的,他当然喜欢这个队长,他喜欢每一个队长,或者说他喜欢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每一个人。

可喜欢有用吗?喜欢又不会变成贝利,更带不来地位和权力。他是个海贼,海贼追求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否则哥尔·D·罗杰又怎么会用onepiece来引出大海贼时代?!

财富!名声!地位!这就是一个海贼应该追求的东西!

“明明有着力量,却只想着玩过家家!老爹简直枉为海贼!!”

“我还以为只有玛利亚那种小姑娘才会用一种眼光看待世界,原来你也没长大吗?哈??”萨奇简直要被气笑了,“海贼是这个世上最自由的身份,想成为什么样的海贼也只有自己才说得算!什么时候归你来给海贼做词义解释了??你哪来的脸!”

被冷落的克力架没忍住笑出了声,“哦呀哦呀,你们的感情可真好,连吵架都要跑到别人家的大门口吵,该不会是想要裁判吧?”

用饼干给自己捏出第三和第四条手臂的饼干大臣突然外放起了自己的威慑,有强横的风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冲撞而过,“要不要让我来教教你们怎么做海贼?毕竟我从还没出生开始就已经是海贼了。”直奔蒂奇而去的克力架完全没有留手,那把椒盐卷饼疯狂地旋转了起来,“听你这意思是很看不起海贼家庭?胆子很大啊?!”

极重的冲击波自旋转的剑刃上弹射而出,把双刃剑用成电钻的男人突然不再关注什么暗暗果实,而是开始追着蒂奇猛攻。

如果夏洛特家也有忠心排名的话,那克力架大概会名列前茅。他十分敬重自己的母亲和强大的哥哥姐姐,也异常爱护弟弟和妹妹,且非常鄙视会背叛家族的人。与白胡子海贼团不同,BIG·MOM海贼团是名副其实的海贼家庭,他们可不仅仅是“过家家”,而是真的依靠血缘纽带而存在的庞然大物。

克力架:海贼怎么就不能有家了??有家就枉为海贼了?!

克力架:放他哔——的哔哔——!!这个连牙都长不齐的废物能知道些什么!

“那老头怎么会收你做儿子的!他眼睛瞎了吗?!”

突然被抢走对手的萨奇:……

萨奇:……这个发尖带火花的夏洛特是炮仗吗??他跟着瞎掺和什么啊?!

依旧在跟饼干士兵争夺暗暗果实的水墨梅花:不是,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要抢恶魔果实吗?还抢不抢了!要是不抢它就撤了,它又不能吃!

“怪不得都三天了也没出结果。”一直在围观战况的佩奇开始下结论,“除了马歇尔以外根本就没人真的在乎那个恶魔果实。”

“咈咈咈咈咈,这多正常。”倚坐在船壁附近的Joker没有因为被Lotto嫌弃就不说话,他神色自若的待在白鸦上,就好像他们两个之间没有隔着血仇一样,“克力架有夏洛特的资源,萨奇有白胡子的资源,但蒂奇有什么?”

多弗朗明哥面带嘲讽地哼笑着,“只能靠自己的人当然会拼尽全力地抓住每一场机遇,他们可不像那些幸运儿,还能有撒娇的机会。”

“纽盖特又没拒绝过马歇尔,在他背叛之前他都是纽盖特的儿子,是他自己不要这个身份。”

“儿子?你觉得他真的想做一个儿子吗?真正奇怪的是你才对,为什么不自己做船长?你真的甘心一直屈居人下?”

被质问的Lotto扫了Joker一眼——为什么不?她是来交朋友的,又不是来争霸的。

但佩奇懒得回答堂吉诃德的问题,所以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关注起了战场。

马歇尔的武器很特殊,那是一个金刚爪,很少有人会选择使用这种不常见的利器,毕竟它没有刀剑那样容易掌握。可马歇尔用得很好,或许那道留在红发左眼的伤疤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看似笨重的男人却有着不输于克力架的速度,一黑一紫两道身影在半空中急速碰撞着,每一声巨响后都有饼干士兵破碎,那些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防御在马歇尔的利爪面前像是变成了黄油,他切割得异常顺利,似是已经占据了上风。

可克力架的饼干士兵组合得更快,那些碎屑在能力的牵引下重新汇聚在一起,不消一秒就可以重新投入战场,像是什么无限循环的永动机。

“你这能力太作弊了!”一爪捣烂士兵脑袋的马歇尔不满地扬声,“有种就跟我单挑!”

克力架:“哈,你以为我不——”

刚解决完黑色玛利亚的佩罗斯佩罗:“咳。”

克力架:“——不知道这是激将法吗?告诉你,老子从5岁开始就不会再上当了!”

被佩奇一绸缎甩向玛利亚的佩罗斯佩罗完全没有对自己的对手留情,糖果大臣是不会在战场上怜香惜玉的,lady在他这里没有优待,就算是对他有好感的lady也没有。

敌人就是敌人,夏洛特·佩罗斯佩罗从不对敌人做性别上的区分,他给予她们平等的残酷,倒也十分公平。

刚要去跟克力架抢蒂奇的萨奇被佩罗斯佩罗速战速决的速度给惊着了,他猛的扭头去看不远处的枝干,那里已经没有黑色玛利亚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巨大的金色刑具,那是由硬糖做成的……铁处女??

萨奇:这帮夏洛特的能力是不是都有点毒啊?!为什么会是这玩意儿啊!!

正要往前去的萨奇一个急转弯就要往后跑,却在刚要迈步的时候遭到了糖果攻击,“kukuku,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佩咯啉。”

萨奇:“???”

虽然经常被外人指责为是变态但其实真的没有变态嗜好的佩罗斯佩罗看在TrueLotto的面子上应下了Lotto的变态要求,他真的去填满黑色玛利亚了。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长子先生依旧十分冷静,除了少见的在对视时提前移开目光以外,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的萨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有些抓狂的比划着手里的刀,“百兽和BIG·MOM就是这么海战的吗??老爹当年一定是因为受不了你们才单飞的吧!”

“他走不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洛克斯海贼团是因为神之谷事件才解散的。”不想跟萨奇讨论这个的佩罗斯佩罗举起手杖指向那颗被水墨梅花和饼干士兵抢来抢去的恶魔果实,竟是直接转移了话题,“那是我的东西,我看你也没有真的很想要它,确定还要继续抢下去吗?”

“让一颗恶魔果实成为白胡子海贼团和BIG·MOM海贼团开战的理由?”

可惜被递台阶的萨奇完全无视了这个台阶,他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暗暗果实被水仙甩出去的第18分钟,终于有人类亲自下场加入这场争夺了。

踩在梅枝上借力的萨奇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暗暗果实冲去,却在即将够到它的时候不得不收回手臂闪躲斩击。

用钢爪划出气刃的蒂奇一脚蹬在克力架的脸上借力,他跃出饼干士兵的包围圈,凶狠地朝上扑去。

突然被踩了一脚的克力架火冒三丈的双手握住剑柄,他几乎是用了十二分的力去横扫,但他瞄准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那颗恶魔果实。

几乎同时动起来的三个人都有着远超常人的速度,所以他们都成功地给别人添了堵,也成功地被别人添了堵。

距离暗暗果实最近的萨奇眼睁睁的看着它在自己面前被剑气一分为二后顺着惯性飞射向两边,有梅枝及时地穿刺而过,却又被蒂奇斩去了枝蔓。可饼干士兵早已等在左右,它们同时向蒂奇发动了波动·椒盐卷饼,直接将尚且滞留在半空的蒂奇给轰飞了出去。

千手克力架用饼干制造的千手接住了那两串被串在水墨枝干上的恶魔果实,如果不看他脸上的那个黑鞋印的话那此刻的克力架还是十分意气风发的,他成功的抢到了这个本就是要归于夏洛特的东西。

“Bingo,终于签收了。”早已拉满弓弦的斯皮德在克力架嘴角上扬的同时射出了手中的箭支,“既然货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不再需要充当临时护送员了,对吗,佩奇大人?”

“嗯。”

没有阻止斯皮德的佩奇淡定的点着头,有影子从她的余光里一闪而过,那是直接把自己弹射出去的润媞和佩吉万。一直维持着半兽化的两个小龙人各自瞄准了一根果实串串,在克力架闪避箭雨的空档里攻向了他的手腕。

但将星是那么好围攻的吗?怎么可能。

灵巧移位的克力架堪称是悠闲的一脚一个踢飞了两个小不点,可人在连续横踢的时候是无法再朝反方向移动的,所以当约克的蛇尾竖劈过来时,正在踢人的饼干大臣不得不举臂硬接了一鞭,于是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克力架短暂的失去了能再次调整四肢力量配比的机会。

就等着这一刻的哈姆莱特坏笑着按住刚刚落回山茶树根的萨奇,他一手梅枝一手萨奇,直接把那颗被削开的果实塞进了萨奇的嘴里——全抢回来是有点难,但直接吃一口还是挺简单的。

约等于是亲手把暗暗果实喂进萨奇嘴里的克力架连表情都空白了一瞬,这确实是他们这边弱势的一点,毕竟无论是他还是他大哥都已经是果实能力者了,他们没办法直接吃掉这颗赔礼。

差点被噎死的萨奇还没等翻白眼就直接被暗暗果实难以言喻的味道给刷新了三观——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是什么!!告诉他这!是!什!么!!

论一个厨子对食物的味道能有多敏感。

萨奇觉得自己刚才咽下去的东西不是什么恶魔果实,而是用过期黄油煎发酵失败的酸豆腐和长了毛的烂桃子后又倒了整整一瓶氨水的混合物。

“呕——”

“诶?可不能吐,赶紧咽下去。”直接用锁喉的方式把萨奇勒到半空的哈姆莱特就那样箍着他往后跳,他一边跟克力架拉开距离,一边谨慎地打量着根本就没有出手意思的佩罗斯佩罗,“恶魔果实只有第一口才有用,只要你吃下去,剩下那些果肉就算都送给他们也没事。”

“那你倒是松开他的脖子啊。”约克有些无语地提醒着哈姆莱特,“否则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当着自家大哥的面把东西弄丢的克力架没有立刻反击,而是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佩罗斯佩罗有没有生气。

被弟弟偷瞄的糖果大臣挑了下眉,他非常给克力架面子的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教训他,而是不慌不忙的转身看向佩奇,“你的蜘蛛还在我的手里,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做生意?”

“不急。”佩奇望向姗姗来迟的马歇尔,在被椒盐卷饼正面伤到后,那些可怖的冲击波将他的身体撕开了两个狰狞的伤口,暗红色的鲜血流了一树根却不成形状,像是什么无趣的涂鸦,“还没结束。”

倚在船沿边的魔女在等待萨奇六神归位的间隙里难得主动地问了唐吉诃德一件事,“你通常都怎么处理背叛者?”

“咈咈咈,当然是杀了,还需要问吗?”亲手了结弟弟性命的男人扯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背叛者必须死,这是海贼世界的铁律。”

“那你呢。”佩奇又去问泰格,“你会怎么做?”

只被人类背叛过的大鱼人迟疑了,若是不考虑其他的事情,那他自然是对那些背叛者恨之入骨的,可现实容不得他不去考虑,所以哪怕他恶心的就快吐了,也要去选择原谅才行。

“……分情况吧,也有不能杀和杀不了的。”

多弗朗明哥颇感兴趣地打量着这具会说话的旧骸,他怪笑着去问佩奇,“你从哪挖出来这么一个大圣人的?看来书里说得没错,圣人确实是会被分食,瞧瞧这都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咈咈咈,这是喂饱了谁?”

喂饱了谁。

确实知道答案的佩奇眨了一下眼睛,她盯着已经缓过来的萨奇,直接跳过了唐吉诃德的问题,“萨奇,去杀了马歇尔。”

正抓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吐舌头弯腰干呕的萨奇呼吸一滞,有温度自他的指尖悄然散去。

抗拒感在理智归笼前先一步占据了萨奇的感官,它大大咧咧的矗在那,让萨奇不得不承认蒂奇刚才说的对。他确实还是该死的舍不得杀他,哪怕他已经在那过去的未来里被蒂奇杀过一次。

可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是那样真实,就快20年了,他们就快要认识20年了啊……

萨奇:“……”

与陷入挣扎的萨奇不同,在发现自己争抢恶魔果实失败后,察觉到危险的蒂奇立刻按下了全部的负面情绪,他开始思考要如何才能找到一条生路。

为暗暗果实抛弃一切的男人也可以在失去暗暗果实后抛弃它,马歇尔·D·蒂奇永远都最清楚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现在需要活着。

活下去,然后重新积攒力量,换一个方式前往顶点。

“贼哈哈哈哈哈,这一次是萨奇赢了吗?恭喜你啊。”开始寻找退路的蒂奇说着在他人听来非常像谎话的真话,“我很高兴你能活着!”

“闭嘴吧你!”

直起身的萨奇面色难看地看向明显要开溜的蒂奇,“咱俩的账还没算完,这就要走了?”

“别这样,现在不流行苦情戏了。”开始往树根边沿靠近的蒂奇很满意BIG·MOM海贼团和百兽海贼团都没有插手白胡子海贼团内部纷争的兴趣,“只是背叛而已,又不涉及白胡子海贼团唯一的铁律,贼哈哈哈哈!你们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

虽然像是在强词夺理,可蒂奇说的对,这个循环里的他确实没有破坏过那条唯一的规则,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破坏那条规则——不允许杀害同伴。

这是白胡子海贼团唯一的底线。

宽松到似是儿戏,甚至不包括背叛。

“让我走!萨奇队长!”一直在笑的蒂奇突然不再横移,他猛然蓄力前跃,用裹缠了武装色霸气的金刚爪狠狠的攻向萨奇的胸膛,“贼哈哈哈哈哈!让我来帮你熟悉一下果实能力吧!”

还不等举刀迎击的萨奇大骂蒂奇脑子有病,刀光剑影间有肘击狠厉地捣向萨奇的侧腹,但只是肘击而已,所以萨奇只是在腹部覆盖了一层武装色,没有太当回事。

“什——!!”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迎接极大的痛楚是一件十分考验人意志力的事,远超预估的痛感顺着感知神经直逼萨奇的大脑,让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乘胜追击的蒂奇抓住了萨奇的空档,他直接一脚飞踢,趁着萨奇动弹不得的时候将他踢进了海里。

落水的萨奇吸引走了水墨梅花全部的注意力,原本环住附近的花枝也开始往海水里探。达到目的的蒂奇急忙顺着空隙蹿出了包围圈,他也一头扎进了大海,视身上的伤口如无物的背叛者开始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劫来的船只方向游。

在途经白鸦时,蒂奇甚至没忘了跟正在俯视他的佩奇打招呼,“先走一步!贼哈哈哈哈!”

他可真是太喜欢洪灾那个不绕过权职者的习惯了,想不到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借上老爹的光,真是有趣啊!

“真的要放他走吗?”斯皮德转着手里的弯弓,“我可以再补上几箭。”

佩奇望向被水墨梅花捞出海面后正坐在花枝上冒冷汗的萨奇,他明明可以下令让梅花去攻击的,但是他没有。

真的只是被翻倍的疼痛限制了行动吗?萨奇?

“咈咈咈,你似乎有一个非常不合格的海贼朋友。”随时随地都在插话的多弗朗明哥起身走向船沿,他像是看热闹一般地往下望了一眼,“这些人都被白胡子老头惯坏了,有老爹就是好啊,连撒娇都是下意识的。”

“厨师不需要用这种标准来判断是否合格。”目送马歇尔离开的佩奇没有去看站到她身边的唐吉诃德,“也不需要你来评判。”

“好吧。”多弗朗明哥相当无所谓的耸着肩,他看向那个被洪灾写在手背上的名字,“身为混乱的代表却喜欢着偏向秩序的人?这是什么新时兴的癖好吗?”

从不觉得自己代表了混乱的佩奇终于偏头看了眼乱下结论的Joker,她看着这个根本就不知道究竟何为混乱的人类,看在世界的面子上放弃了让他亲身体会一下的想法。

“容我打断一下。”佩罗斯佩罗相当有礼貌地拍着手,有糖浆自他的脚底堆积而上,直接把他送到了白鸦号的船边,“我不是很关心那群白鲸都在搞什么名堂,但这只火烈鸟我是要带走的,妈妈还等着他出订单结果呢。”

自白鸦号擅自闯入托特兰海域开始就没省过心的糖果大臣从指尖凝出了一根波板糖,就如同曾在佐乌时那样的递到了佩奇的面前,“用蜘蛛换火烈鸟怎么样?我可是遵守约定好好地喂饱了她,现在该轮到我听到些好消息了,对吗?”

本来也没打算带走Joker的Lotto轻易地点了头,她伸手去拿那个波板糖,“我会给你新的精神损失费。”

已经快要对这个词出现条件反射的糖果大臣虚着眼睛凝出了新的糖果,“那我希望会是贝利,黄金也可以,总之别再给我这些加了料的东西。”

“可以。”

来者不拒的佩奇从佩罗斯佩罗的手掌里拿走了新的糖,她看向又开始保持沉默的泰格,突然有了个好主意,“我可以给你一座黄金雕像。”

可惜佩罗斯佩罗直接拒绝了她,糖果大臣挂着他那个假到不得了的微笑一字一顿的强调道,“给我金条,我拒绝任何雕像。”

他可以拿克力架的脑袋打赌这女人嘴里的好主意准没好事。

被驳回新点子的魔女很认真地比对着自己想要的程度,然后向佩罗斯佩罗伸出了手,“送我更多的糖。”

“你可以直接来糖果岛,那是我的岛,你可以吃到满意为止。”没有再变出糖果的糖果大臣用指尖轻点着魔女的手心,“只是吃过我的糖之后,就不许再惦记别的东西,好吗?”

那是无论怎么听都很微妙的对话,泰格看向仿佛跟其他人有壁的两个人,在自己落伍于时代和那两个人有独属于自己的默契之间选择了后者——或许是真的很特殊的朋友吧,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一连串的麻烦带到他的面前,是相信他会接得住吗?

“好。”

已经尝过饼干和年糕的魔女答应得很干脆,因为她已经知道那两样东西都没有佩罗斯佩罗好吃,她本来也没惦记。

只是出乎糖果大臣意料的是,洪灾居然没有立刻应下他的邀请,而是借着他的糖浆滑到了山茶树身上。他有些诧异的看向正在靠近萨奇的洪灾,那明显不是一个要去闲聊的架势。

都说物似主人形,洪灾的这帮造物也确实都个顶个的不算勤快,所以佩罗斯佩罗就没见过那些造物集体出动的模样。

可他现在看见了。

原本充当落脚处的山茶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地肆意舒展着枝干,杀机毕现。

早就铺满树根的水仙也忽然膨胀而起,它相当利索地开始清场,把除了洪灾以外的一切生命都抽离了原处,那破空声响亮极了,显然是没有收力气。

群蝶展翅而起,它们俯冲向同为水墨画的梅花,直接将它尽数压向了深海。

赤红的绸缎翻飞在附近,眨眼间便填满了眼前的天空,那些分束飘荡着垂下,似是魔物的触角。

佩罗斯佩罗:……

佩罗斯佩罗扬出糖浆去接被抽裂外壳的糖果处女,他干脆直接分解掉了那些金色的硬糖,将黑色玛利亚给卷了出来。

糖果处女是模仿铁处女的刑具,内部含有大量细长的糖尖钉,这些长钉会贯穿钉入受刑者的身体,是非常实用的拷问工具。

糖果大臣没有隐去这些尖钉,他只是把糖果人和糖果处女的招式结合了一下,在不取走黑色玛利亚性命的前提下把这个过于能折腾的女人给关了起来。

但显然效果不怎么好,否则被卷出来的玛利亚就不会这么容光焕发。她根本就没在乎那些贯穿了身体的伤口,或者说那些伤口反倒使她愉悦。

确实如艾弗里所说,像是个神经病。

第一次把糖果人这招用得这么变态的糖果大臣没有避开黑色玛利亚握过来的手,他替这只蜘蛛拂去了眉眼上的鲜血,神色自如的问着她,“饱了?”

“大概吧。”

知道自己又开始犯病的玛利亚将佩罗斯佩罗举到面前,稍微有点用力的捏着他,“真想把你带走。”

糖果人,一个最常被糖果大臣使用的能力,但通常的使用方法是用糖浆困住敌人并不断地侵入对方的身体,从而剥夺掉包括呼吸在内的一切生理机能,通常只用三分钟就可以把目标变成真正的糖果,让他们窒息而死。

但这次嘛。

啊,不提也罢。

佩罗斯佩罗示意玛利亚去看突然进入剿杀模式的佩奇,“她这是要干什么?”

拿足以灭国的架势去围剿一个人?

认真的?

完全不想移开视线的黑色玛利亚紧盯着佩罗斯佩罗,“不用担心,那只是佩奇大人的小游戏,她在帮萨奇迈过自己的天花板,只是有可能会死罢了。”

跟自家老母亲相处了一辈子的糖果大臣最熟悉的就是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女人,他见惯了癫狂与残忍,也早已习惯了与怪物共处,所以无论是被常理所不容的黑色玛利亚还是一直在破坏常理的Lotto对他来说都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糖果大臣连个卡顿都没有地接受了玛利亚的说法,他直接跳过了有关质疑的部分,转而开始观察起暗暗果实到底是怎么个运转方式。

于是刚刚转过头的佩罗斯佩罗目睹了萨奇在闪躲绸缎时不小心开启一个散发着黑雾的空间却自己一脚踏空掉进去的神奇场面。

佩罗斯佩罗:……?

他看着那个白胡子海贼团的厨师将自己吸进黑洞后又从另一处裂缝里掉出来的滑稽场景,看着他只是被水仙藤扫到一下就不停的大呼小叫,然后跟个吸尘器一样的控制不住的吸走了克力架的船只残骸。

佩罗斯佩罗:。

“kukuku,最凶恶的果实能力?看来这颗恶魔果实与它的持有者相性不太好呢。”

侧坐在船沿上的多弗朗明哥也在看戏,他赞同了佩罗斯佩罗的话,“可惜了这只恶犬,我倒是很好奇恶犬要如何跟白鲸同调,稍微有点期待啊。”

咈咈咈咈咈,会是谁驯服谁呢?亦或是永远都无法互相驯服吗?

多弗朗明哥看着正在佩奇的追击下疲于奔命的萨奇,他不自觉地点动着自己的手指,“希望他活得稍微久一点,最好是让我看够了乐子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