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完成句子,因为一个干瘪瘪的胳膊肘已经像活塞一样撞在他的胃上。他的同伙满腹狐疑地往下一瞅,正好看见另一个胳膊肘撞上了自己的肾。
克恩的长剑同袍子缠到了一块儿,他嘴里骂骂咧咧地跟长剑较劲,同时像螃蟹一样横着冲向赫瑞娜。灵思风呻吟一声,咬紧牙关,脑袋使劲往后一甩,接着在维姆司的尖叫声中向旁边一滚,重重地落在泥地上。他发疯般地爬起来,四下张望着寻找藏身之处。
克恩发出胜利的呼喊——他终于抽出了长剑。老英雄耀武扬威地把剑一挥,正好击中了一个想从背后偷袭的匪徒。
赫瑞娜一把将双花推下马去,伸手去拔自己的剑。双花试着站起来,结果惊了另一个人的马。那人跌落马下,头正好落到一个非常合适的角度,让灵思风可以使出浑身气力一脚踢上去。要是说起勇气之类的话题,灵思风会第一个承认自己胆小如鼠,可如果被逼到角落里,就算是老鼠也会拼死一搏。
维姆司的手落到他肩上,紧接着,一个拳头——约摸有中等大小的石块那么大——“砰”地击中了他的头。
倒地的时候,灵思风听见了赫瑞娜淡定的声音:“把他俩都干掉。我来对付这个老傻瓜。”
“好!”维姆司拔出剑来,转向双花。
灵思风只见他愣了愣。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然后,就连赫瑞娜也听见了水花四溅的声响。行李箱冲上岸来,河水“哗哗”地从箱里往外流。
维姆司惊恐万状地盯着它。他松开手里的剑,转身跑进了浓雾中。一秒钟之后,箱子从灵思风身上一跃而过,径直追了上去。
赫瑞娜举剑刺向自己的对手。克恩一挡,手臂的剧痛让他大声哼哼起来。一阵湿漉漉的刀光剑影之后,赫瑞娜被迫开始后退,克恩的长剑巧妙地向上一扫,险些击落了她的武器。
灵思风跌跌撞撞地来到双花面前,他扯扯对方的衣服,可惜毫无用处。
“该闪了。”他悄声道。
“真是太棒了!”双花说,“你看见他是怎么——”
“当然,当然,快走吧。”
“可我想——漂亮!”
赫瑞娜的剑脱手飞了出去,颤巍巍地插进泥里。克恩满意地喷口气,收回自己的剑。就在这时,他眼睛一斜,痛得“嗷”了一声,然后就纹丝不动地钉在了原地。
赫瑞娜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她试着朝自己的剑迈了一小步。什么也没发生。于是她一把抓起长剑,试了试剑身的平衡如何,然后盯住克恩,开始小心翼翼地绕着他移动。克恩只能用一双愁苦的眼睛跟随对方的动作。
“他的背又出毛病了!”双花低声说,“我们该怎么办?”
“试试看能不能抓住那些马?”
“你瞧,”赫瑞娜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你要明白,这里头不涉及任何私人恩怨。”
她双手举起了剑。
浓雾中突然有些动静,然后是厚木片击中脑袋的一声闷响。赫瑞娜看上去似乎很是困惑,不过还是一头栽倒在地上。
贝檀扔下手中的树枝,看了看克恩。她抓紧老头的双肩,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腰,不慌不忙地一扭。
克恩脸上闪出无比幸福的表情,他试探着弯了弯腰。
“没事了!”他说,“我的后背!没事了!”
双花回头对灵思风道:
“我父亲曾说吊在门上也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