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之不能振翅高飞。
二折足。使之见寒光而惊惧。循环往复。
三断心。哀乐喜恶皆斩断,不闻她者零落年。
使之温顺,使之服帖。
*
金缕衣,使俗人散命,使道者散力。
七七四十九日算作一轮,统共七段轮转,将近一年。
这是罗艽从漠江城逃出的第七日。她倒在客栈中,没有医者敢上前。
那日觉察陆离辛下蛊,她趁对方疏忽,以一点余力,御剑而逃。
陆离辛没有追。
因为她清楚,罗艽根本离不开她。
玉堂山庄之后,罗艽失力过多,本就气息不稳。而陆离辛的金缕衣,则有重络筋脉、舒心缓神、再添血气之功效,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罗艽伤势。
然,金缕衣毕竟是蛊毒。
它要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距离陆离辛越远,此蛊钻心;与陆离辛贴合越紧,此蛊延年。
乙未身上的便是这种蛊。她算是求仁得仁。
但罗艽不是乙未。
于她而言,被限制自由身,无疑是一种折辱。
就算蛊毒钻心,她也要逃得越远越好。
她要先回三清山。
木信鸽杳无音信,想来是被漠江城的人劫下了。
第一日时,她在边陲小镇歇下,灵力散去七·八。
第二日晚高烧不止,翌日天光灼目,眼前似有走马灯。
第五日……
她竟是连御剑也不会了。
小镇里的人或听得“罗艽”这一名,却不认得她这张脸。见到罗艽,以为不过一位亡命少年。
她们对罗艽多有照顾,偶尔聊起玉堂山庄的事儿,说无人生还,说江湖谜案。
却使罗艽无端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不敢再问窗外事。
她只知,倘若再将这身蛊毒拖下去,十几年的修为要毁于一旦。
自顾已不暇,无心再想图小乐的事儿。
第七日,罗艽倒在陌生的客栈外,周围人惊了一片。
刹时风止,兰花香一过。
再回神。
罗艽的身躯已不见。
*
麒麟朱鸟,罗刹宫外悬云镜。
大道花灯,人间熙攘。正是漠江城玉门东风,烟火高窜,鱼龙花千夜。
花灯处,有歌者唱:“猗与那与,置我鞉鼓。鼓奏简简,衎我烈祖。”*
罗刹翡翠阁,几位侍者推门而入。
有人窃窃说了句,“城主今日,仿似格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