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溍眼神微凝。
皇上这次本来都暂停彻查甲字库了。
结果发生了皇后遇刺事件。
顾家表忠心、京军整顿一系列事情,连甲字库彻查也被重新启动。
皇上难道开始怀疑他们的忠心了?
尤其是那两个言官被暴晒示众的事,始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这事皇上不知道,皇后却是清清楚楚。
很显然是皇后吹了什么枕头风。
柳溍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皇后刺杀事件,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
……
荣王终于要离京就藩了。
陆行简难得地上了次早朝,早朝结束时,荣王要行礼拜别。
陆行简看着荣王身着冕服行五拜礼,让人上酒。
“此去山高路远,还请十三叔保重。”
荣王面色不变,高声道:
“臣长子尚未受封世子之位,王府用度缺乏,恳请颁赐封号,以享宗禄。”
陆行简淡淡笑了笑。
没了晋王的输血,软禁京城只有三千石禄米,可不就用度缺乏了么?
“朕念及亲情,本想应允十三叔,可祖训禄米自有定制,岂敢有违?朕赏点别的就是。”
他叫来户部员外郎,“荣王之前所请的常德府庄田可清查完毕?”
户部官员答复:“常德府香炉洲等处庄田七处共六百三十余顷已清查妥当,民间已悉数开垦,未曾如常交税。”
“宜让常德府如数管业,召人佃种纳租,原垦人户愿种者依旧听该府禁约,管庄官员不得恣横扰人,收租即可。”
荣王气得脸色铁青。
皇帝小儿欺人太甚!
说是赏赐田地,却剥夺了他对这些田庄的管理权,只有收租权。
去了常德,他再不能像在京城这样,在田庄豢养死士。
陆行简笑得非常愉悦,“十三叔可是有什么不满?”
荣王咬碎了牙齿,最后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
“臣斗胆请皇上御赐盐引,供臣养家糊口。”
陆行简大手一挥:“允了。”
看向户部官员:“依例给赐多少?”
户部官员脸皱得能夹死苍蝇:“如今国库空虚,九边饷银尚且空悬。这,五月刚给山西临泉王赐盐引十引。”
“微臣建议,给荣王赐二十引为宜。”
二十引翻了个倍,也算给面子了。
荣王气得都快炸了。
区区二十盐引,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堂堂一个皇帝抠搜成这样,也不嫌丢脸。
陆行简倒是情真意切地装了回大方:“二十引也着实少了点,朕赐十三叔盐引三百。”
荣王脸色这才稍霁。
旁边的户部尚书顾佐默不作声。
皇上可真会装。
前几天逼我们出头吃大户,去敲诈江南盐商的一百多万盐引。
这会儿又拿着三百盐引当赏赐装阔,别人还得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真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
苏晚晚低声问鹤影:“可安排妥了?”
鹤影点头,“人已经到了,就在宫后苑的浮碧亭。”
苏晚晚深吸口气,“走吧。”
出了坤宁宫北边的坤宁门便是宫后苑。
前一阵子她让鹤影去问萧彬的意见,萧彬没有说别的,只提了句见面。
宫门一入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