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目光陡然森寒。
让我不禁回想起,她将我丢到野生动物保护区那晚,也是这个模样。
我懒得听她这些虚假的声音,冷声发问,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柳熙雅怯懦小心的打量了我一眼,抿着唇小声说,
“我看到了你电脑上的邮件,阿逢,你为我放弃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话时,她在发抖,话音也在颤,
“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了我竟然拒绝了从小最喜欢的工作......”
我冷漠的看着她,厌恶的说,
“柳熙雅,回去把所有跟我有关的东西全部清除掉,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柳熙雅呆滞了几秒,随后牵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自欺欺人地说,
“阿逢,你是不是在担心家里和你有关的信息不小心泄露出去?不会的,我都保护得特别好。”
她说着说着,忽然沉默了一会,接着很认真的看向我,
“咱们结婚吧,十分钟时间把结婚证领了,以后我在家等你回来。”
我讥笑了声,不耐烦躁地说,
“柳熙雅,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你才罢休吗?”
“把我的东西全部仍掉,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也再也不要联系,徐家,随你爱合作不合作。”
说完,我迈着大步就要离开,柳熙雅紧紧追在我的身后,不停的哭诉着,
“阿逢,你别这样冷漠,我知道你只是还在生之前的气......你听我好不好?阿逢......阿逢!”
我没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进了会场。
而她没有出示的身份,被保安拦在了会场外。
从前每一次,我以前自己面对曾经爱的人这样低三下四的乞求,我肯定会忍不住心软。
可现在我却浑然发觉,原来爱与不爱只是一瞬间而已。
看到柳熙雅卑微乞求的样子,我甚至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只剩下一抹厌倦,还有打心底的不耐烦。
进了主会厅,我找到了陈缪,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他见我进来之后一直笑个没停,我莫名的问他怎么了。
他却回答了个无关的话,“现在我可以放心把我侄女介绍给你了。”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来放下一个人,能很轻易的被人看穿。
之后开始了座谈会,我认真记着笔记,看着台上的女翻译官自信明媚的样子。
竟然感觉和陈缪在基地完成一个大任务时,有些相似。
陈缪没主动提起他侄女的事情,我也没有主动去询问。
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那个女翻译官冲我们这边走下来,打了个招呼还冲陈缪喊道,
“舅舅,好久不见。”
陈缪笑着给我介绍,“这是我侄女陈亭。”
“你好,徐逢。”
陈亭笑着朝我伸出手来,我礼貌地握了上去,她说,
“我舅舅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过年时候还天天念叨着,说你这样的人才不留在基地简直太可惜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回之一笑,“多亏陈老师还念着我,否则我进基地的名额都没了。”
陈缪被逗得哈哈大笑,对我和陈亭说,
“下一场是另外一个翻译官,你和陈亭俩可以相互交流一下,我去那边找个汇报。”
他这话,我和陈亭都听的出来是什么意思。
本来他带着我出来的很大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认识陈亭。
我也没扫兴,和陈亭聊了起来这次座谈会上的内容。
陈亭很健谈,跟我说了很多对于这次会议召开的讲解。
她告诉我,“这种座谈会的机会很难得的,一般基地只会抽一个能力特别出众的人来参加,看来我舅舅对你期望很高啊。”
我笑着岔开了话题,没告诉她这次陈缪带着我来是令有目的。
和陈亭聊得很多,从座谈会来到之前的大学生活。
她告诉我,她十年独自到国外留下,就是为了能为航空领域做贡献,如今也算成功了。
一番对话下来,我对她颇为欣赏,也聊得投机。
会议结束的时候,陈缪回来见我们俩还在继续聊天,他打趣说,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只可惜会议结束了,你们再相见恨晚也得走了。”
我和陈亭尴尬的对视一眼,她和我们一起出了会议室,突然说,
“徐逢,刚才的内容还没聊完,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怔住了片刻,答应下来,和她一路闲谈并肩出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柳熙雅还在门口站着等,会议从下午开到了傍晚,她就在那里等到了傍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下午的时候追着我想进去,保安一直守在她身旁生怕她进去。
她在看到我的那一秒,立马雀跃了起来,又看向我身边站着的陈亭,委屈巴巴的哭着过来,
“阿逢......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新人了?”
我冷眼扫了眼她,不管不顾朝前走。
陈亭冲我挑了下眉,问,“你认识?”
我看了眼六神无主僵在原地的柳熙雅,摇头漠声说,“不认识。”
柳熙雅唇张了张,迈开步子想要追我,但我率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给陈亭开门之后,进了车内,没有留恋扬长而去。
这顿饭和陈亭聊了很多,临走前还加了联系方式,她说,
“下次再见。”
回基地之后,陈缪一脸关切地问,
“和陈亭相处得怎么样啊?”
我含糊地说,“还可以,陈亭很优秀。”
他却抱着手撇嘴说,“谁问你这个了!
不优秀我能介绍给你吗?我是问你对她有没有好感,喜欢不喜欢!”
这个问题把我噎住了,我无法对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说出喜欢两个字,实在有些轻浮。
淡淡的对他说,“我很欣赏她。”
陈缪点点头,“好,那就说明是喜欢的,那你们好好了解了解,她父母那边不用担心,我一早就沟通好了的。”
我惊讶的听完他的话,看着他欣喜负着手离开的背影,不断沉思。
我不就说了个欣赏吗??
他怎么脑补出了这么长一系列内容?
不过,我也并未再多想,在基地的时间总是很忙碌。
我签下了十年的合同之后,管理比之前松了一些,可以适当的看一下手机,还会一个月有三天假期。
陈亭经常给我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放假,约我出去。
一来二去,我们俩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
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的原因,双方的默契地认为,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第二个月,我就去见了陈亭的父母。
她爸妈对我很满意,说我和陈亭就是天生一对的般配。
一切都水到渠成,我们又商议了时间,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
命运真的很奇妙,和柳熙雅恋爱七年,尽管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以联姻为目的。
但硬生生过了七年也没有结婚。
和陈亭才恋爱了三个月时间,时间却好像拉了快进一般,一切都那么顺利。
陈亭经常出席外交活动,结婚后在微博下官宣了结婚证我们的合照。
瞬间,登顶了热搜。
我和她一起去度了蜜月才回的基地,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陈缪给我发来了信息,
[你暂时先别回来了,网上说你已经和别人订婚了,现在又和陈亭扯了证,证据确凿闹得沸沸扬扬的。
]
[我和陈家人都相信你,但这始终涉及道德问题,让你暂时别回来也是上面的意思,]
我迅速看了网上的热搜,是我和柳熙雅订过婚的证据!
火速,我去了柳熙雅的公司想找她问个清楚,按照她的性子很有可能用这样的手段,将我逼回她身边。
她的助理一连忧心告诉我,她住院了。
“徐先生,前段时间柳总为了找您不吃不喝,基本上都没合过眼。
找到您之后,她回来就跟疯了一样,就在网上看到您结婚的那天,她病倒了。”
我去了医院,柳熙雅面色苍白颓废地躺在床上,见我进来着急的想下床,可浑身没有力气栽倒在地上。
她的助理将她扶了起来,她声音沙哑对我说,
“阿逢,你终于来看我了。
网上那些新闻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结婚,你都跟我订婚了的......”
我冷冰冰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
“柳熙雅,你以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能让我回到你身边吗?”
她手僵住在半空中,眨了几次眼酸涩的眼泪流出,“没有,阿逢,我什么都没有做......”
助理适宜地上来解释,“柳总,网上现在到处传徐先生跟您之前订婚的事情。”
又对我说,“徐先生,柳总已经住院一个月多月了,绝对不可能是她做的。”
柳熙雅面色阴沉,许久,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阿逢,我明白了,陪我说说话吧,这件事情我会为你解决的。”
她抹了抹眼泪,拍了拍病床边的位置,几乎是乞求的说,
“陪我说说话吧,最后一次......”
我抬起表看了眼时间,冷漠地说,
“不早了,我爱人还在家等我,我先走了。”
撤步离开,身后只有助理在呼喊医生的声音。
柳熙雅对这件事处理得很快,没过三天的时间,她以直播的方式出现在了大众的面前。
态度诚恳、认真,
“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是想澄清我和徐逢的关系,七年前我们确实定下过一场婚约,但是婚约已经在半年前解除了。”
“我想在这里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他,也辜负了他。
另外,我在此宣布,将我再柳氏集团的股份和资产,全部捐献给飞机制造作为公益基金。”
柳熙雅没再跟我联系,是她助理给我发来的信息。
[事情查清楚了,背后的人是你父亲。
柳总把他公司之前做假账的证据交给了警方,他被判了十几年。
另外,柳总去做了手术,清除了所有和你有关的记忆。
]
[她说,她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
我删除了信息,和陈家人其乐融融吃着年夜饭,听着陈缪在吹嘘,
“这次的事情可真是委屈你了!
我就说徐逢不是那种人!
来!
咱们碰一个!”
陈亭握住了我的手,我笑着举起杯,与大家齐声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