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觉到累,但身体一定在消耗,如果中途不停下来补充体力,就会不知不觉累死。”
翟厉厉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像是看透了某种秘密,看向裴佐生。
裴佐生摸了摸鼻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注意到他快速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装作不懂翟厉厉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意义,转而问我:“麻麻,为什么掉队到我们这里就能算出速度啊?用时间又是要怎么算啊?”
我皱眉,他这招转移注意力用得很微妙,我要怎么给小学二年级大小的孩子解释带着加速度的追击相遇问题啊?别说他,就是我自己,毕业以后也把加减乘除丢得差不多了。
裴佐生逃避问题,翟厉厉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这个话题终止。
翟厉厉的话让我意识到被影响的人不止我一个,被未知力量操控着的感觉叠加在刚刚死过人的氛围里,变得更加沉闷。
原本安静的洞穴中挤满了脚步声、呼吸声、衣料随着动作发出的摩擦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变得很混乱,重叠的频率中隐约可辩别出不知真假的窸窣声,似乎是幻觉。
我被不安的预感压迫着负重前行。
或许潜意识里,我已经从许多信息中提取到了危险的信号,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错失了及时补救的机会
三个小时后,裴佐生第不记得多少次喊了停,大家围坐在一起补充体力,嚼着压缩饼干喝着水,等裴佐生示意可以继续走的时候,速度快的人先一步站了起来,慢一步的陆续收整好准备出发。
当所有人打算继续前进时,有人发现身边的人还坐在地上,靠着石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叫了那人几次,后来声音有些大,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你这样都睡得着啊,快起来,要出发了,起来啊!”
他叫得久了,打算上手推人。
我的眼皮又跳了起来,一路上所有的不安瞬间爆发了出来,就见那个坐在地上的身影在一推之下缓缓地倒瘫下去,撞倒在地激起了一声不大但惊骇的声响,然后在所有人换乱中,他的身体开始抽搐,从轻微到剧烈,口吐白沫。
杨医生很快反应过来,他的医疗包绑在背包外面,一反手就可以拆下来。
他快速来到那人身边,一手探过他的嘴巴,然后用纱布卷塞到他的嘴里,把人翻转成侧躺位,招呼两个壮汉压住他的身体限制住抽动。
杨医生从药包里翻出药剂给那人打了一针,眼见抽搐慢慢减缓,揪着的心才放松一些。
可询问情况,杨医生推了推眼睛,摇头说:“不乐观。”
我看他皱着眉检查那人的情况,做着处理。
过了很久等情况稳定了,他手上动作才停下来,转头对洪少德说:“最好联系外面把他送出去,速度要快,这里的条件不够,不出去就死定了。”
洪少德思考了一下,找到人群中的裴佐生,就问:“如果送人出去可以一直走吗?”
裴佐生点头,看了看那个倒地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出去没有问题,只是千万不要走回头路。”
他说。
洪少德当机立断,联系外面做好接应准备,让两个人带着那个人往回走。
他还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好,连杨医生也只能给个大概,所有人的注意力放了他身上,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老杨脸色不佳,看了一圈,就说:“他的状况和前面那个很像,之前在洞厅里我以为死因是撞击伤到了头,可现在看,是突发的某种原因猝死的。”
这一次虽然人还没死,但他身上没有多余的撞击伤,口吐白沫的样子也和上一个人的死状吻合。
老杨说在有定论前不想因自己的猜测造成骚乱,只是说了几个注意防范的点。
我心有余悸的听着,却觉得有一道目光时不时扫过,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然后第二道目光扫过来、停留、移开、再扫过
这很不对劲,我的感知密密麻麻的布满身周,像是被尖刺插在身上。
我悄悄顺着第一道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林依木。
我知道她对我一直不算友好,可这个眼神不是敌意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审视,而是一种我完全意想不到的探究,警惕中又带了丝期待?那种眼神就像是在思考后确定了某种猜测,等待着这个猜测会不会得到印证一般。
她的目光扫过时,在我和之前那个人倒地的地方都有停留,我的预感开始叫嚣,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我错漏了什么?
眼皮依旧在突突着,我努力去回想,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突然脑海中回闪过一个念头,我瞬间就炸了,冷汗顺着背流下来。
之前出事的两个人,就是之前一起下过水的行动部门的两人。
现在他们先后出事了,我却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