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知道何晏平因为旅途劳顿,不能够适应,所以连日里因为马车颠簸而呕吐,甚至还发了高热,卧床三日不止,他就有些神思不属,食不知味。后来,知道他身体好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不在吐了,心情才好了起来。
可也没好上多久。因为后来收到左七和左九传来的消息,他才直到原来地方官吏如此放肆。他拨下去的几十万两银子竟然就这么大了水漂!全吃肥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肚子,将他们养的膘肥体壮。而何晏平,他心心念念的人还因为吃了宛郡郡守的闭门羹,在春日还刮着寒风的早晨上瑟瑟发抖以至于回到平县后竟然生了病。在那样简陋的地方,就连大夫都没几个,更别提好些的大夫了。要不是左七连日赶去康城请来了一位大夫,何晏平还不得病重!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的怒火就几乎是难以自抑!
就这他已经要容忍不了了。可后来,却发现是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个宛郡郡守李延平的什么女儿竟然还敢觊觎他,想要留下他做女婿,说什么郎才女貌,若是不留下入赘他们李家,就不给他们放粮!
简直岂有此理!这真是好大的狗胆!朕拨下去的灾款竟然成为了威胁别人的筹码。
他就是养了这样一群胆大包天的官吏,日日阳奉阴违,把受着难的百姓放在一边,自己却是大摆筵席,日日里笙歌不断。
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
当初还以为这种事情在他就位期间不会发生,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果然是平日里掩藏的很好。什么微服私访?行踪早就泄露了吧。
也幸好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把尚方剑给了左七,让他顺便带去。当时只觉得要是遇到了什么阻力也可以用上一用,谁知道这阻力简直是大若重山!若是没有这剑,指不定还要不来银子,没有银子更别提去派人去别郡购买米粮了。就这,还差点赶不及,幸好民众断粮没多久,若是没有那把剑,百姓不是被水冲死了,这下更好,是饿死在自家房子里。
明帝背着手在上书房内踱着步子,表情阴郁,神色烦躁。
又适逢内监禀报,说是张丞相觐见。
怒火冲天的他一时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本来还准备召见,可眼睛一扫,突然意识到这张丞相的另一重身份。
明帝几乎气的要将桌子上的奏折给扔出去了,但手伸出去了又是拐了个弯,一袖子将盛着上好的贡茶的瓷杯给扫在了地上。
那老东西还有脸来?他是不是忘了那个什么李郡守不就是他好夫人的嫡亲弟弟,哼!
“就说朕忙得很,没空见他!”
那内监听到房内传来瓷器破裂的清脆声响,不禁瑟缩了一下,但没奈何,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丞相大人。他从僵硬的脸上挤出几分笑容,陪着笑对仅仅是这几日来就显出老态的丞相道,“陛下正忙着,不便接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