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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个月后，纪明让我发位置，他要亲自来接我。
我随手发了定位后，在酒店门口等他。
纪明发来一条语音，声音是被压制的激动。
“好，立竹，等我来接你。”
我没有回复，这一个月我想透了很多。
那种绝望早已经成为我镀在心上的寒霜，再也不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颤动。
两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打车，按理说应该到了。
当黄昏的余晖落下后，我皱着眉看向时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最后我没有等到纪明的车，而是等到了采薇的电话。
她对我一通呵斥，“都是你！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让他去接你？
就是在打车的时候，他遇到了车祸，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
我直接打断采薇的喋喋不休，“告诉我医院位置。”
得到准确地址后，我直接挂断电话打车去往医院。
我到的时候，纪明已经由危转安，进入了普通病房。
只是还没醒过来，医生对着哭哭啼啼的采薇说：“尽量多和病人说话。
刺激他的脑神经，这样会更快从昏迷中醒来。
病人现在完全没有想醒来的意识，求生欲很差。”
采薇蹲在地上大哭，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走入病房。
风吹起白色窗帘，我把窗户关好。
纪明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身上到处都是绷带和石膏缠绕的痕迹。
他就这么静静躺着，月光透过窗帘照进病房，我就坐在他旁边。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心平气和，毫无防备地坐在一起了。
采薇红着眼走过来，“你把住院费交一下，我钱不够。”
我看向她手包和刻意往后遮挡的手机，没有说什么。
缴费完成后，等我再回来，采薇已经不见踪影。
我拨打她的号码，也是不断重复无法拨通。
我把两份盒饭放在桌上，叹口气。
“纪明，这就是你认为的爱情吗？
因为爱情，你们走到了一起。
因为爱情，你向我提出了离婚。
可是，最后还是我陪在你身边。
而我不是因为爱，恰恰是你最厌倦抗拒的责任。
因为责任，所以我没有走。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