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坐在椅子上,屁股只挨了半边,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李瑁见状,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冲着男子示意了一下:“韩公子是吧?”
“不知你找本王所谓何事?”
显然,李瑁并不想和韩贞虚以委蛇,直接直入主题,明知故问,问起了对方来的目的。
韩贞握了握拳,立刻站起身来,朝着李瑁弓了弓身子开口道:“殿下,小人是来向殿下赔罪的。”
李瑁故作不知,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赔罪?韩公子何出此言?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你来找我,赔的哪门子罪?”
韩贞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说道:“殿下,实不相瞒,我便是那金钩赌房的少东家。”
“殿下,不知道我手底下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您,以至于让您亲自跑一趟去收拾他。”
“殿下尽管告诉我,不管是谁,只要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一定提着他的脑袋来见您,给您赔罪!”
韩贞一脸认真的看着李瑁。
事实上呢,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李瑁怎么可能不认识韩贞呢?
同样的韩贞又怎会不知道,李瑁的目标其实就是他这个少东家呢?
毕竟李瑁昨日特意去了一趟金钩赌坊,那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找麻烦。
找完了麻烦后封锁了金钩赌坊,囚禁了里面的所有人,却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动作。
那么显然,李瑁的目标是谁,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韩贞不理解自己,明明从来没有得罪过李瑁,甚至和李瑁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他为什么会如此刻意针对自己呢?
听到韩贞的话,在看着他认真的脸色,李瑁忽然缓缓收敛了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摇晃着,同时口中吐出几个字。
“如果……我说这个人是你呢?你会提着你的脑袋来见我吗?”
……
“咕咚~”
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韩贞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
这么直接吗?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无意之间得罪了李瑁,李瑁要对他下手了吗?那自己就这么莽撞的找到王府前来,算不算是自寻死路?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和焦灼。
就在韩贞紧张的双手冒汗,有种拔腿要走的冲动之时。
上方的李瑁忽然笑了。
“哈哈哈,韩公子,开个玩笑,不必紧张。”
韩贞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韩贞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艰难开口道:“殿下,不论我们金钩赌坊,有任何得罪殿下的地方,我身为赌坊的少东家,都有责任!”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请求殿下,能不能放过赌坊的那些人?”
“当然,作为对殿下的赔偿,小人为殿下准备了五万两银子,殿下受惊了。”
韩贞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沓子银票,恭敬地向前递了过去。
李瑁饶有兴趣的看着韩贞,开口道:“韩公子,你就不好奇本王为何要这么做吗?”
韩贞摇头道:“殿下,小人不需要知道,每一个人都会犯错,我一直相信犯了错,只要愿意弥补,便还是有挽回的机会。”
“不论殿下因为什么原因,对金钩赌坊出手,在下都不觉得是殿下做错了,错的只会是我!”
“请殿下看在小人的面子上放过那些人一马吧,殿下若是觉得这五万两银子不足以让殿下平息心中的怒火,小人还可以奉上一些其他让殿下感兴趣的东西。”
李瑁眉头挑动,有些意外的看着韩贞。
本以为二人见面,就算碍于他寿王的身份,此人莫名其妙被自己针对,多多少少也会有所怨言。
结果自见面以来,此人完全把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下位者的位置上,丝毫没有一点点反抗的欲望,如同一只缚住了手脚,待宰的肥羊。
“有意思,他好像并不想弄清楚我的真实目的,只是想息事宁人,这是为什么?”
李瑁望着韩贞,心中暗暗思索。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讲,莫名其妙被一个受宠的皇子盯上,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弄清楚缘由。
此人现在的行为却是一反常态,这种态度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何针对他的原因,所以不感兴趣,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成立的,因为李瑁要替齐家兄弟出头的事,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韩贞除非会读心术,否则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此人因为某种原因并不想过多的引起李瑁的关注。
即便面对来自李瑁莫名其妙的刁难,他也只想尽快平息此事。
那么隐藏在这种奇怪态度下的秘密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