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当即抿了抿嘴看向一旁的太监,故意提醒道:“二位宰相,陛下有诏,皇子不得与大臣来往,更何况你们二位还是当今宰相,问的还是如此敏感的话题。”
张九龄和裴耀卿看了眼一旁的陌生太监,心知此人乃是圣人的人。
虽他们不惧,但也还是被李瑁释放的善意给触动到了几分。
起码若李瑁真是那冥顽不灵之人,恐怕不但不会提醒还会故意引导他们说些错话。
“无妨,既然敢来我二人自是想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人记录岂不是更好。”张九龄挺了挺身子,正气凌然的说道。
裴耀卿也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清者自清。”
李瑁前往太子府这个消息已经传出来半天了。
但没人敢来接触李瑁。
此刻李瑁和太子府都是一个大刺猬,谁碰谁死。
哪怕是亲善武惠妃的李林甫也不敢过来,生怕沾到火苗让圣人把自己给点了。
张九龄和裴耀卿敢来,就说明人俩是真问心无愧,且是真心为了大唐不惧其中危险。
而太子出事朝堂必定震荡,这对于想要稳定盛世的两位宰相来说是不想看到的。
就是可惜两位品行忠良的大臣不可能为他所用。
立场问题导致李瑁只能将两人毁掉,不可能让这样的忠臣挡自己的路。
李瑁行了一礼说道:“两位大人真乃我大唐的肱股之臣,既然两位大人都不怕,那本王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张九龄听出李瑁话中似乎有转机。
他连忙问道:“那日寿王落水可有玄机?”
李瑁没有回答,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半晌后他才点头道:“是本王不小心落水的。”
“前往太子府也是为了去安人心,并商讨一下该如何是好。”
“毕竟阿耶已经将皇兄押入京兆府,本王不想驳了阿耶的决断,但又不忍心看到皇兄蒙冤,所以现在还未想好该如何去和阿耶说呢。”
李瑁像是透露了什么心事,松了一大口气。
“如今两位宰相上门,今日的谈话也会传入阿耶嘴中,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若阿耶依旧维持原判本王也不会出声。”
“那怎么行!”张九龄急切的说道。
“寿王你作为皇子,怎可不明辨是非,助纣为孽呢!”
“张相。”裴耀卿听到张九龄说出此等狂悖之语轻轻的拉了他一下。
然而张九龄却全然不顾,仍苦口婆心的说道:“太子的任免并非小事,若太子真有错也罢,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岂不是将太子将大唐都做了儿戏!”
“那可是你的皇兄,是你的血缘兄弟!”
“还是说寿王你迫不及待想要将太子脱下水了。”
听到张九龄说这话,李瑁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欲加之罪?”李瑁轻哼了一声,没有继这个话题继续延伸。
反而转言说道:“张相你当我不想救皇兄吗?我若在你眼中那么不堪,你又何必上门与我言说。”
“我先是阿耶的儿子,其次才是皇兄的弟弟。”
“若不是顾及还有这层身份在,你当我愿意掺这趟浑水,我老老实实当我的王爷娶我的妃子岂不美哉!”
李瑁情绪有些低落,轻声叹了口气自语道:“还要我做到什么地步才好,明明我也是受害者。”
张九龄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可转念想到还在京兆府的太子,他便要继续开口与李瑁言说。
这次裴耀卿真是摁住了张九龄的手,用目光示意他别往下说了。
他们是来解除矛盾的,不是来激化矛盾的。
难得李瑁有解救太子之心,若是被张九龄三言两语给恶到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
更何况,李瑁刚中毒身子还未调理好,若真让张九龄给气坏了,那可就更难办了。
张九龄在裴耀卿的提醒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不是他沉不住气,实在是他在陛下那里碰壁太多。
如今有机会摆在他面前,他自然不想让李瑁退缩。
然而李瑁虽然表面气愤,但心里却只是冷哼了一句。
“老登,跟我玩道德绑架,我绑不死你算你没道德!”
李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