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之时,外头刚好传来平王亲卫的声音:“启禀王爷,有人于席间闹事,看情况,石先生恐怕是摁不住了。”
韩昭偏过头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卢天罡,也不催,就简说道:“平王反叛为实,有人想借此生乱,无异于卸磨杀驴,却是冲我来的,我不疑你,你也别叫我失望。”
说完,不再理会见血腥而作呕的卢天罡,韩昭自挎刀而行,边走边向外问道:“是何人闹事。”
随着屏风拉开,入眼便见沙滩上满地桌席,席间千百客,尽向远处喧嚣张望。
边上,平王亲卫将官秦风,见出来的是韩昭而不是平王,他稍稍一愣,但还是如实作答:“应是两名山客,王爷一位座上宾的身边扈从。”
还真是山客…
饶是已经有所猜测,韩昭仍然感觉有些不妙。
特别是对方只来了两个人,如果真是冲他来的,未免有些草率。
这即是说,此间闹事只是障眼法,或者是缓兵之计。
关键,应在长水沟。
“你等此来,营中留有多少将官?多少兵马?”
秦风犹豫着向往内席张望,闻言不禁有了些防备:“昭殿下,问这些作甚?王爷他…”
韩昭径直抬手将他打断:“你们已经被窃营了。”
不理解窃营是什么意思的秦风懵了一下,旋即眸光一凛,马上拿住腰间佩刀:“殿下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军数万人的大营,怎可能被窃取?”
韩昭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正前方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却不再是闹事者大声呼喝,而是各路宾客哗然震惊,议论纷纭。
就在这时,一片惊呼席卷而来。
如是前方见了血光,随后便有郎音高声呼喝:“平王暗联倭寇罪证在此!平王军假仁假义,尽是反贼,尔等莫再受其诓骗!”
“各位都听好了!平王势小,其背后更有妖孽主使…”
不论如何,功臣摇身变反贼,其中反差转变越是离谱则越惊人。
甭管闹事者搬出了怎样的证据,韩昭偏过头来,率先盯住秦风说道:“一方临时征募的兵马,尚未经过正规训练,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若知晓自己方才参军就成了叛军,你待如何?”
不等韩昭说完,秦风已然阴沉了脸色,不过更让他急怒的,是远处的喧嚣竟迟迟不能停止。
相反,呼喝声和打斗声渐惊起民众慌乱溃逃。
石思明带去的兵马,与闹事者打了起来,却好似无法将贼厮拿下。
秦风瞳孔微缩,这方偏过头来深深的看了眼韩昭:“昭公子,当真是好手段。”
韩昭笑而不语,干脆默认。
同时,他无比冷静的看着前方打斗,心绪更加沉着。
他人用计造混乱。
我自顺水推舟取叛军。
何乐而不为呢?
“是不是我的手段,来日你自能知晓,进去见见你家王爷吧。”
“该怎么做,卢大人会教你的。”
秦风本想拦截韩昭去路,然而边上的朝小路和薛松忽然横枪。
不待众亲卫拔刀,又见席间有无数身影逼迫而来,以林通为首的玄军精锐,四面八方的现出身形,一道道凛冽的气息汇成无与伦比的势,直将数十位平王亲卫盯得头皮发麻。
再回神时,韩昭已然自顾自的走进席间,向前方打斗绕行凝望。
“将军,怎么办,杀出去吗?”
忽然有兄弟在身边低声问着。秦风拿眼一扫,再迟钝也知道眼前这帮人马是玄军了,他们早已中了韩昭的埋伏。
也就是说…秦风回头瞧了眼内席,不禁心头一凉。
“莫动!收刀!”
秦风急急一声摁住身边兄弟的刀锋,随即火急火燎踹开屏风,却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内席中玉肉横满地,只有一人站立。
冲云节度使卢天罡,哆嗦着一双血手,捧着平王的头颅,以镇叛军!
“逆,逆贼潮阳已亡!”
“尔等叛将,即刻弃械投降,本官,饶尔等不死…”